“想讓我死？”如月冷哼一聲，“就憑這個廢物嗎？”她指着馬車旁早就嚇傻的小嬋，“我帶了八個金丹大圓滿修士，算上小水一共九個，還有我自己元嬰初期的修爲，你拿什麼贏我？”
“九個？”莫鬼鬼走過來，“你倒是很自信啊！”
“你什麼意思？”如月看着她臉上的鎮定不似作僞，忽然懷疑起來，“除了小嬋，沒有人和外界接觸過！”
“你指的接觸，是什麼時候？”莫鬼鬼忽地問了一句。
“自然是這幾日···”如月的話說到了一半，也反應了過來，猛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嬋，還有她身邊站着的侍衛，後背一涼。
“夫人，我們想活着，”小水擡起頭，看向空中的如月。
聽到這話，莫鬼鬼心中最後的顧忌也沒有，她低下頭，手撫着竹笛，娘，我很快便能爲您報仇了。
“你真的背叛我？”如月怒不可遏，緊盯着小水，她做夢也沒想到小水會背叛她，幾十年了，這是她最放心的一個，“是我把你從泥潭裡拯救出來的！”
“夫人，我想活着，”小水重新說了一遍，腦海裡憶起第一次見到莫鬼鬼時的場景，也是唯一的一次。
······
莊子上有人來報，穆偉的屍首被發現在回城的路上，小水奉命過去調查。
先去了他死的地方，馬車和屍首被拉走，只留下幾滴血跡，周圍的山脈上什麼都沒有發現，小水便直接去了莊子，查看屍首。
他的身上只有兩處傷口，一是手腕，被齊齊的切下，而握着煙花的手還在馬車裡，第二處便是致命傷，在眉心，一枚銀針貫穿，一擊斃命。
四個侍衛的屍首更不用多說，連反抗的傷痕都沒有，沒有任何可用的信息。
穆偉的仇家不少，但他欺負的都是些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也沒聽說過誰搭上了靠山過來報仇，可以有如此高的修爲悄無聲息的殺掉他和侍衛。
如此詢問了一天，也沒個頭緒，小水回到了爲她準備的房間。
“想要脫離如月的掌控嗎？”
“誰？”小水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往四周看去，卻空無一人，“誰在說話？”
“你說，你最後的命運會是什麼？”莫鬼鬼忽然出現在窗外，實際上，小水此時已經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可因爲神識並沒有她強，這纔沒有發現她。
“是你殺了穆偉？”小水感受到她的修爲，心裡更加忌憚。
“沒錯，”莫鬼鬼點了點頭，“我不僅要殺了穆偉，日後還要殺瞭如月，”她的怒氣並沒有完全隱藏，眼內的煞氣清晰可見，“在下，逍遙莫鬼鬼。”
本想嘲笑她自不量力的小水，忽然瞳孔一縮，後退了半步，“我不明白道友爲何要過來找我？”
“道友如此聰慧，真的不懂嗎？”她能在如月身邊呆了這麼久，就證明極是聰慧，不會不懂得她自己的現狀，“繼續呆在她身邊，知道的內幕越來越多，你猜猜你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
小水的手扒着桌角，早已涼透，手指都有些僵硬，也不知是爲了莫鬼鬼，還是爲了她說的話。
“要我說，我一定會讓知道我所有齷齪事情的人，消失在這個世上，”莫鬼鬼打量着她的臉色，一字一句的說道，“或許還會再留一留她，等到晉階的時候，也是最完美的藉口。”
“你想怎麼做？”小水擡頭，就見她緩緩勾起了嘴角。
······
當時莫鬼鬼給了她靈石，要她組建自己的勢力，有完全聽命於她的人手，其餘什麼都不必做，等着莫鬼鬼結嬰，過來找如月報仇即可。
今日出門前，挑選的侍衛一半皆是自己拉攏過來，想要脫離穆家的人。
如月前幾日還答應她，若是結嬰，可以許諾一個長老之位，就因爲這句話，她有過猶豫，可今日聽到這個秘辛，這渺茫的希望也破滅了，如月不會允許聽到這個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一旦泄露出去，第一個將她殺了的人就是穆家。
“我何曾要殺了你？”如月心內一凜，臉上卻只有她背叛的怒氣，“待你結嬰，我便籌謀給你穆家長老之位，這還不夠嗎？”
“夫人您這句話，有多少真心，也只有您自己知道吧？”小水苦笑一聲，“可我依舊想要相信您，畢竟是您將我救出來，纔有了之後的小水，”她捂着自己臉上的疤。
“可到了這兒，聽到這個秘辛，我真的還能活下來嗎？”小水的眼睛內滿是哀傷，“不僅是我，在場的每一名侍衛，他們能活下來嗎？”
“跟着她你們就能活嗎？笑話！”如月甩了甩袖子。
“我不知道，”小水搖了搖頭，泫然欲泣，“可是夫人，跟了您幾百年，我太瞭解您了，繼續呆在穆府只有死路一條！”她的眼淚終於落下，似是迫不得已，“我必須帶着他們搏一搏！”
“小水姐姐，別和這個蛇蠍心腸的人說了，到了這個地步，她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侍衛中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修士說道。
“蠢貨！”如月看着做作的小水，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大喊一聲。
莫鬼鬼卻不打算給她繼續勸說的機會，腳下的靴子靈光一閃，幾乎是轉瞬之間來到她的面前，手中的竹笛如同利劍一般向她刺去，貼着她的脖子劃過。
“出手！”小水見此，眼內的陰狠一閃而逝，同樣拿出一根鞭子，腳踩着飛行法器，與侍衛一起將她圍住。
如月的天賦本就不算好，哪怕一直勤加修煉，和莫鬼鬼相比，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勝出，更何況加上小水幾人的干擾，幾乎是轉瞬之間便處於劣勢，應接不暇。
四名侍衛也顯然是熟識的，擺出的劍陣威力不小，一直牽制着如月的行動，莫鬼鬼趁此機會傷了她幾次。
“如月！”
後方傳來喊聲，抵擋下五人聯合一擊的如月下意識回頭，卻只見到了一雙泛着靈光的眼睛，忽然恍惚一瞬。
莫鬼鬼見她中了自己的瞳術，手中的竹笛以靈氣爲刃，轉瞬之間劃過她的脖頸，快的只剩下殘影，濺出的血液染紅了迎上來的小水的道袍。
“她死了？”年輕修士舉起的劍還未落下，呆愣着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如月，“小水姐姐···”
“是啊，就這麼死了···”
小水似是也沒有反應過來，語氣怔忪，低着頭看向地下，可手中卻悄然出現一個瓷瓶，她將其握在手裡，閉上了眼睛，靈氣匯聚時，瓷瓶便的粉碎，而放在其中的蠱蟲也應聲而死。
“太好了！小水姐姐···”年輕侍衛臉上忽然洋溢出笑容，可沒等他的話說完，嘴裡忽然噴出一口鮮血，掉在地上。
不僅是他，過來的八名侍衛以及小嬋，皆是手捂着丹田，大喊起來，並沒有能夠堅持多久，一個個的沒了氣息，死之前眼睛都還是睜開的，似是不解爲什麼。
“我要活下去，”小水看向莫鬼鬼，眼睛內佈滿紅血絲，“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