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還是算了吧,”甄好真誠的搖了搖頭,似是心有餘悸一般,“這兩年替你看着小白和小黑,我每天都能聽到它們嘰嘰喳喳的,有的時候都感覺幻聽了,養靈獸實在是太吵了!”
莫鬼鬼去山谷內修行,自然是不能帶着兩隻靈獸,她怕一個不留神被化形的大妖給吃了,因此這兩隻一直都跟着其他幾人在北陵城。
“甄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小狐狸卻在此時剛巧下來,聽到他的話頓時氣的炸毛,“你說你看起來敦厚老實,沒想到竟然在背後說人壞話!”
“不是···”甄好面上帶着一絲窘迫,“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我喜歡安靜···”
“你你你!”小狐狸委屈的指着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內拿出一枚溯影玉,這是鬼鬼放在它這裡,以防有什麼緊急之事,“你再說一遍,我要完整的記錄下來!”
“我說小白,那你說說,你吵不吵啊?”秦一凡手拄在桌子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我···我話是多了點···”小白的手頓在那裡,“但我這不是給大家一個放鬆的環境嗎?你們平時修煉這麼累,整個院子死氣沉沉的,有我在不覺得很輕鬆嗎?可憐我這麼費盡心思,爲大家解壓,還要被你們在背後嫌棄,我真的是委屈···”
“小白,你哪裡學來的這本事?”院子的門被推開,沈空明大步走進來,見到小白這個樣子戲謔的說道。
在他的身後還陸續進來了十名修士,想來便是此次駐守的巳堂暗衛,爲首的兩位金丹大圓滿修爲,其餘人皆是金丹後期,見到莫鬼鬼在桌子前帶着審視的走過來。
莫鬼鬼仔細看着其中一位金丹大圓滿修士,心中頗覺得奇怪,她怎麼覺得這人似乎有敵意啊?
“哪裡學的?跟你學的啊!”小白瞬間收回了情緒,沒好氣的說道,幾步跳到莫鬼鬼的身邊,委屈的趴在它的手上,“你看看,他們欺負我!”
“這位便是林棲道友?”隱約帶有敵意的修士臉上掛着假笑,“在下巳一,真名就不便透露了。”
“巳二。”另外一位大圓滿修士面無表情。
“道友有禮,”莫鬼鬼起身,拱手對着這些暗衛行了一禮,“這兩月有事,一直在外面,還未曾得見幾位。”
“無礙,幾位都是大忙人,見不到也正常,我聽說又接了新任務,馬上要離開,那日後這裡就交給我們了,儘管放心。”巳一也作勢拱手行了一禮。
莫鬼鬼臉上帶着冷漠,沒有回答,心中卻詫異一瞬,這是怎麼回事兒?
“咳咳,將幾位叫回來,是有事情交代,”秦一凡摸着鼻子上前,他忘記和鬼鬼說了,這些巳堂的暗衛都不是很友好,但面子上並沒有什麼衝突,“我們在妖獸森林內發現了點東西。”
小狐狸見他們說着正事,沒人管自己,正要把拿出的溯影玉收起來,耳朵忽然一動,爪子停下來,溯影玉對準了說話的幾人。
“妖獸森林?”巳一背過手,皺眉看向沈空明,眼神似是無意掃了一遍他,“我們剛從妖獸森林回來,沒見到什麼異常啊!難道幾位,比我們有什麼獨到之處?”
沈空明翻了個白眼,嘴角向下抿起。要不是已經進行交接,他們不能再用密室的傳送陣傳消息,是真不想搭理他,“我們發現森林內那隻響尾蛇剛剛產卵,你們上報宗門,試試能不能將蛇卵完整的取出來,若是能孵化,自然是宗門的一大助力。”
“哦?那條吸收蛟龍血脈的響尾蛇?”巳一眼神微動,“幾位是如何發現的?我們也去了兩趟,呆的時間不短,可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並未發現還是從未見過啊?”沈空明抱着雙臂,嘴角冷笑。
“沈道友看的透徹,我們確實沒有見過,但看過它的修士也沒幾個吧?”巳一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微妙。
“怎麼知道的,還是不勞幾位費心,”莫鬼鬼站起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你們,經由你們的嘴,從密室的傳送陣上報宗門,至於這個消息的準確性還有怎麼執行,是你們的事兒。”
“沒錯,消息已經帶到,沒幾日我們便要離開,剩下的你們自己決定。”秦一凡無意與這些人爭執,拉着沈空明的袖子。
“哼,”沈空明頗覺得沒意思,擺擺手上了二樓。
“這條響尾蛇絕非傳聞中一樣溫順無害,還望幾位上報之時着重說明,一定要謹慎小心,若真的打算搶奪蛇卵,定要將這條響尾蛇一起降服,萬般無奈之時將其殺死也不爲過。”莫鬼鬼離開之時交代着他們,“希望幾位將這幾句話記清。”
“林棲道友放心,我一定記得清清楚楚,”巳一挑挑眉,微微的鞠了一躬。
“告辭。”莫鬼鬼招了招手,抱起小狐狸。
“你看他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我們怎麼得罪他們了?”沈空明回的是莫鬼鬼的屋子,見到三人進來,心氣不順的說道,“從第一天過來的時候就這樣,鼻孔都翹天上去了!”
“管他們爲什麼,等我們離開,再也不會碰面。”秦一凡給他倒了一杯茶,“消消氣,霍子君呢?不是和他們一起出去的嗎?”
“霍子君在雲霄閣,等着新過來的一個材料,等一會兒才能回來,”沈空明拿起桌子上的靈茶,已經是涼透了的,想想還是覺得憋氣,“我就是不服,陰陽怪氣的,有什麼不滿直說啊!”
“會不會是怪我們搶了他們駐守森林的差事?”莫鬼鬼坐下,將小白丟到小黑的身上。
因爲修爲稍低,駐守妖獸森林對於他們幾人是一次歷練,但對於過來的暗衛來講,只要熟悉起來,這裡的事情並不難,更是難得的獵殺妖獸,賺取靈石的好機會。
“不可能,我已經打探清楚了,這批巳堂的暗衛可以留在這兒十五年!”沈空明將空杯子重重的放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那就奇怪了,爲什麼?”秦一凡攤攤手。
“看我幹什麼?”莫鬼鬼看着幾人的視線,“我第一次見到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爲什麼對我們有敵意?”
“吃飽了撐的。”沈空明小聲嘀咕。
“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忽略我的提醒,對響尾蛇多有輕視,”莫鬼鬼想着那修士的表情,總有些擔憂。
“提醒,我們已經做了,聽不聽是他們的事兒,你總不能按着頭讓他們聽話吧?”沈空明臉上的表情輕蔑,“白前輩怎麼派了這幾人過來啊?”
莫鬼鬼沒有說話,沈空明雖說有些賭氣的成分,但理不錯,過幾日就要離開,他們不可能一直盯着,“希望一切順利吧。”
她的視線落在了小白身上,也希望那溯影玉永遠不要用上。
······
“你太明顯了,有些過。”來到密室後,巳二坐在椅子上,對着巳一說道,“沒有必要。”
“我就是看不過他們,就因爲投了個好胎,要少奮鬥多少年?”巳一臉上帶着不屑,卻又隱約含着嫉妒,“白前輩爲了這些人歷練,增加資歷,不惜動用了手段,硬生生把他們安排過來!”
他這話一出,對面的巳二也是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的天賦確實不錯。”
“天賦好的修士玄靈界有多少?但幾個能如他們一般,一切都有人做好準備,一步步都精心的設計好,”巳一臉上的嫉妒再也藏不住,“你看到那個叫林棲的修士了嗎?也不知道背後什麼勢力,年紀輕輕已經近金丹後期,再看看我們,這個年歲連金丹的邊兒都沒碰到!”
“好了!”巳二沉聲說道,“這麼年輕就能到這個修爲,起碼也是認真修煉的結果。”
“誰不認真啊?可只認真,就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嗎?”巳一冷哼一聲,“我看她每日不知道有多少靈丹靈藥補着,就是個花架子,空有修爲卻沒有實戰經驗的草包,這種人我不知道見過多少了!”
巳二沒有反駁他,顯然心裡也是這麼想,“他們已經要離開,不必再說,你覺得她說的那個消息可信嗎?”
“可信吧?”巳一也坐在椅子上。
“可她又不說是怎麼得來的,”巳二敲了敲桌子,“而且,她說的響尾蛇,和我們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樣。”
“你說···”巳一翹起腿,一隻胳膊拄在桌面上,“是不是她背後的勢力得到的消息,由她來告訴我們,爲的啊,就是向逍遙邀功,增加這個人身上的籌碼!”
“那響尾蛇···”巳二皺起眉,似是在考略什麼。
“我看啊,八成是她虛假誇大的,”巳一打了個響指,“爲了彰顯她發現此事的不易。”
“那爲什麼他們不自己動手?直接取了蛇卵,豈不是功勞更大?”二人身後的暗衛插了一嘴,“何必要多此一舉,告訴我們,再由宗門出面呢?”
“你笨不笨啊,就憑這幾個人,憑他們的修爲,能抓到六階的響尾蛇?”巳一語氣裡滿是輕蔑,“不過嘛,我們倒是有個機會。”
“你什麼意思?”巳一看向他。
“他們不行,但我們可以啊!”巳一挑起眉,嘴角掛起壞笑,“若是我們能抓到響尾蛇,得了蛇卵,不管是自己留着還是上交給宗門,那都是大功一件!”
“且不論能不能抓到響尾蛇,你當這幾人是吃素的嗎?會讓我們憑白領了功勞?”巳二搖搖頭。
“在場的就我們十個人,只要一口咬定,是我們最先發現的,他們能說什麼?”巳一看了一圈兒衆人,果然都很心動,只是有些猶豫,“別忘了,他們是爲了邀功,那究竟是誰發現的還不好說,這件事根本經不起細究。”
“有點道理。”幾名巳堂暗衛互相看了一眼,眼內帶着深意。
“你說呢?”巳一看向巳二,這裡只有兩人是金丹大圓滿,他若是反對,這事兒還不好辦。
“這樣吧,我們先假意說是已經上報,等他們走了之後去妖獸森林內查探,若是響尾蛇足以應付,便由我們幾人出手,若是拿不準,到時候再報給宗門,如何?”巳二思慮了一番說道。
“行,還是你考慮周到!”
巳一的臉上已經是志在必得,他們這麼多暗衛,難不成還抓不到一隻六階的響尾蛇?
第二日一早,雙方又在院子內碰面。
準確的來說,是巳堂暗衛碰到了在院子內修煉的霍子君,夜裡打坐之後便一直在這兒練着劍,都是些基礎的招式,但他還是每日不停的揮劍練習。
“霍道友如此勤奮,真是讓人敬佩!”巳一面上帶着笑意,心裡卻在想着也不過如此,竟然還在練習基礎的揮劍。
“不敢當。”霍子君只是對人冷漠,但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這幾人的敵意他自然也感覺到,甚至還有一絲輕蔑,但每日揮劍一萬下是他這麼多年的習慣,也無需解釋。
“幾位可將消息傳出去了?”秦一凡從二樓下來。
“自然,只是茲事體大,一夜之間定是不會有回信,”巳一點點頭,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哦,我過來是爲了告訴各位,今早收到一張字條,寫着什麼‘情況有變,速速前來!’我想了想,不是給我們的,應該是通知你們。”
“到底是什麼情況?”秦一凡皺眉,追問道。
“這我卻是不知道了,想來是爲了保密,連給誰都沒有寫清楚,幾位有沒有什麼成算?”巳一看起來似是驚訝一般。
“字條呢?”霍子君冷聲說道。
“幾位也知道規矩,這種東西都不能出密室,而你們現在也不再是駐守的修士身份,實在不好讓你們進去,”巳一臉上帶着抱歉,“消息我已經帶到了,如何抉擇是你們的事兒。”
他這話還不軟不硬的刺了一句,昨日莫鬼鬼便是如此說的,“那我們便回去了!”
巳一轉過身,臉上帶着自信,就不信他們敢還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