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周圍的環境之後，莫鬼鬼有一瞬間的恍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閉關結丹。
體內靈力翻涌，想必是已經過了心魔劫。
在面前的儲物袋裡拿出三粒保靈丹，放到嘴前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彷彿有什麼事情不記得一樣。
可是想了片刻也沒有記起是什麼事情，還是服下了丹藥。
丹藥內的靈力一瞬間涌出，莫鬼鬼藉此將丹田內液化的靈力化成丹，一切都順利的進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丹田內，一顆金丹緩緩形成。
某一刻，莫鬼鬼睜開了眼，感受着身上澎湃的靈力。而洞府的上空，黑紫色的劫雲正在形成。
將洞府內的陣法打開，來到了秘地深處的擂臺之上。
這裡是專門爲秘地內進階的修士渡劫用的，上面有陣法的加持，不會打擾到其他閉關的修士。
左手拿着防禦法寶，右手拿出霜木劍，莫鬼鬼迎上第一道雷劫。
一連接下了三道，並未出現什麼意外，這雷劫雖說聲勢威人，但實際並未有什麼阻礙。待劫雲散去，莫鬼鬼從秘地出口出去，有不少人等在那裡。
“鬼鬼，你終於出來了！”
“娘？”莫鬼鬼看着肖凌，覺得彷彿有什麼不對勁，腦袋一瞬間的刺痛，下意識的捂住腦袋。
“鬼鬼，你怎麼了？是不是結丹有什麼問題？”肖凌趕緊走過來。
“我沒事。”莫鬼鬼搖搖頭，看着她的臉。
“鬼鬼，你這下是因禍得福了，四十歲的金丹修士，之前大陸上也就你師父一個，等你結丹的消息傳出，怕是要驚動整個大陸了！”莫致雅也在外面，慢慢的走過來。
“想必現在已經傳出去了，剛纔的劫雲，城內的修士有目共睹。”莫浩拿着招牌的扇子，晃晃蕩蕩的過來。
“因禍得福？”莫鬼鬼腦子裡一閃而逝幽深的石室和森森的白骨。
“是啊，這次不僅爲肖夫人找到了六寶紫金丹，還爲七姐找到了蓮花臺，你還得了慈心老祖的傳承，如今更是成功結丹，不是因禍得福是什麼！”莫嫣也走過來，笑着對她恭喜。
莫鬼鬼點頭，嘴裡小聲呢喃，“是啊，因禍得福。”
“好了，都別站在這裡，我們趕快回府內，想必很多人會過來祝賀，鬼鬼你也給逍遙的雪海真君傳個消息吧！”莫寧玉過來，拍了拍莫鬼鬼的肩膀。
幾人說着話，回了府內，莫鬼鬼和肖凌先回了海棠院。
“鬼鬼，剛纔人多嘴雜，不便多問，你現在告訴娘實話，結丹可順利？”兩人坐在石桌上，肖凌拉起她的手，眼裡帶着關心。
“自然是順利的，”莫鬼鬼慢慢的點頭，回答着她，可總覺得她說的不對勁，像是話裡有話的樣子，“您說的人多嘴雜，是說七姐他們嗎？”
“自然是他們，鬼鬼，你這一結丹，拉開他們一大截，小心遭了嫉妒，讓人從背後使壞。”肖凌看了看周圍，小聲的和她說道。
“娘，七姐他們結丹也是早晚的事，怎麼會嫉妒？”莫鬼鬼皺着眉，她這結丹一大半都是運氣的成分，也沒什麼值得吹噓的，“再說您不是一直教我，讓我們幾個好好相處嗎？怎麼如今自己倒是說起這樣的話來了？”
“那是以前，我的丹田被毀，你又才築基，我們娘倆沒有什麼勢力，不得不示弱。”肖凌眼裡滿是不甘心，“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的丹田已經修復，你又提前結丹，怎麼能不是眼中釘？”
“娘，您別多想，七姐他們不是那樣的人。”莫鬼鬼站起來捏住她的肩膀。
“鬼鬼，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就算七小姐和十少爺幾個被教的不錯，可是劉氏呢，還有二夫人·······”肖凌說道這兒頓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二夫人怎麼了？您之前一直說有愧於二夫人，到底怎麼回事？”莫鬼鬼停下手，追問着她。
“之前是因爲穆家勢大，我擔心你衝動，做了什麼事。”肖凌拉過肩膀上莫鬼鬼的手，“可這一轉眼，你都已經結丹了，娘知道你已經成熟了不少，告訴你也無妨。”
“您是說，丹田被傷的事？”
“是啊，當年我的丹田被二夫人所傷，趕出了莫家。後來因爲你，莫家不允許家族血脈流落在外，這纔回去。但你可知，在我去找莫家的時候，曾經被二夫人攔在外面，若不是恰巧碰到了真君，差點你就回不來了！”肖凌像是憶起了當時的情景，眼帶淚花。
“您還被攔在外面？我怎麼不知道？”莫鬼鬼拍着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撫。
“算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別全心全意的信任，知道嗎？”肖凌語重心長，叮囑着她。
“娘，我知道了，您放心。”莫鬼鬼回到桌子前，心裡滿是疑問，岔開了話題，“娘，您吃下六寶紫金丹之後怎麼樣？”
“自然是好的不得了，你看我丹田已經修復，這一年重新修煉，已經築基成功了，很快就能恢復之前的修爲，你不必擔心我。”提起這個，肖凌的臉上才露出了笑顏。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溫柔，莫鬼鬼不安的心才漸漸穩定下來。
“那靈根呢？修復丹田之後會不會改變靈根？”莫鬼鬼靠在她的肩膀，和她閒談。
“這倒是沒變，還和之前一樣的。”
······
這幾日，來莫家的人絡繹不絕，都是來恭喜莫鬼鬼結丹的。
出於禮節，她也得隨着莫寧玉出來見一下各大家族的長輩和後輩，忙的不行，只在晚上纔回來海棠院，第二天一早又得出去。
今日本來也得去主院，過來的是穆家人，只是因爲有些事情耽擱了，莫鬼鬼交代了小廝，客人到了之後再叫她，趁着這空擋回去海棠院，看看母親。
一到門口，立即察覺出不對勁，悄悄隱匿起自己的氣息。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二夫人的聲音，色厲內荏，明顯受了傷，語氣裡都是一絲虛弱。
“二夫人，我沒想幹什麼啊？”肖凌的聲音溫柔，只是這時候聽起來帶着一絲陰狠，“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這幾日你來找過我幾趟了？到底有什麼事？”
“我來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二夫人看着她，舉起手中的劍。
“怎麼，二夫人想在這兒打一架嗎？想必沒等有什麼結果，我就要被真君抓起來了吧？”
肖凌背對着她，莫鬼鬼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聽她說的這話，只覺得陌生，和記憶中的母親有了一絲出入，腦子裡又閃過一些片段，頭在隱隱的作痛。
“那我們去城外。”二夫人放下劍，作勢就要往外走。
“二夫人還是不要說笑了，以我微弱的修爲，怎麼能和您相比呢？難不成，您還想廢了一次我的丹田不成？我可不敢了，畢竟沒有第二顆六寶紫金丹給我。”
“我之前出去，神識受了傷，還將修爲壓制到築基初期，如何？你可滿意？”二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既然二夫人如此懇求，那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二人說着，往門外走去，莫鬼鬼趕緊躲藏在暗處，拿出了一道隱息符，待他們走遠悄悄跟在後面。
走到府門口，莫鬼鬼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看着身後莫府的牌匾，看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只覺得一陣恍惚，一切都變得極爲不真實，她到底在哪兒？
“鬼鬼，你也在這兒啊！”
“七姐？”
“你是不是也看到我娘和肖夫人出去了，我們快跟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兒，我今天非要弄清楚不可！”
“唉，七姐！”莫鬼鬼被她拉着，話都來不及說。
也不知她用的什麼追蹤方法，竟然真的找到了兩人，正在落月森林的一處空地上，短兵相接，招招致命，並不像是一般的切磋。
到底二夫人是金丹修士，肖凌又很久沒有修煉，弱上一籌。
莫鬼鬼上前，接下了她砍向肖凌的一擊，站在中間看着兩人，“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決一死戰嗎？”
“鬼鬼，現在是大好的時機，殺了她們！”
“您說什麼？”莫鬼鬼聽到身後的聲音，僵硬的轉過身，“您要我殺了她們？”
“是，現在沒人在，只要殺了她們，莫家就沒有人能和你相比！”
“鬼鬼，我是爲了你好啊，整個莫家只有她們是你的威脅！”
“你難道不想爲我報仇嗎？她可是傷了我的丹田的人！”
“動手啊，還等什麼？她已經受了傷，這裡沒人是你的對手！”
莫鬼鬼隨着她的話，一步一步的後退，不住地搖頭，眼裡淚水瀰漫，冰藍色的冰棺在眼前浮現，和麪前的人影重合。
“啊！”
兩段記憶交織在一起，莫鬼鬼的腦子裡紛紛雜雜，蹲下去抱着頭。
“鬼鬼，你在幹什麼呢？”
一張熟悉的臉放大在眼前，明明是一樣的眉眼，連鼻尖的小痣位置都分毫不差。
可···這不是她的母親。
“你看出來了對嗎？可是你不忍心對吧？”面前的肖凌勾起嘴角，最後放聲大笑，“不忍心就要付出代價啊！哈哈哈！”
隨着她的笑聲，莫鬼鬼眼前的場景變幻，回到了洞府內。
她，這是失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