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想讓人起疑,鄭拓走的並不快,保持着和他獵戶身份相符合的速度前行。走了大約不到五里,突然間頭頂風聲大作,一股強大如山的壓力兜頭壓下,原本以他的身體強大頂住也是不難,但是爲了不讓別人起疑,踉蹌了兩步,裝作體力不支,撲通栽倒在地,獵物扔的到處都是。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他的洞頂響起,聲音冷漠,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獵戶,你剛纔有看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從附近經過?”
鄭拓剛要擡頭向上看,突然一股大力憑空壓下,按住了他的腦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樣子,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微微掙扎了兩下,他就選擇了放棄,用略微大顫動的聲音問道:“你是是人是鬼啊?我……我怎麼突然動不了了啊。”
“聒噪!”葉知秋感到手臂一痛,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空洞,鮮血立刻流了出來,“獵戶,快回答我的問題!”
“沒……沒有!我剛纔追趕一隻兔子的時候,突然間天地變色,我嚇壞了。前年的夏天,隔壁的二牛叔也遇到了這種情況,聽老人說是天上的神龍發怒,被大風捲到了天上,後來大家在五十里外才找到他,樣子太慘了,身上的皮都沒有了,血呼啦差的。我行思着,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也惹怒神龍了,我怕啊我,我就找一個石頭縫躲起來。您一定是神龍大人吧?神龍大人啊,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壞事啊,我就是去年偷看了戈壁村的二丫洗……”
感覺去上的壓力小了的時候,鄭拓立刻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不過那個壓制他的人已經走遠了,他只能夠依稀看見一個藍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座山的後面。
媽的!他暗暗地罵了一句,撿起了提上的獵物掛在身上,邁着匆忙而慌亂的步伐,手臂上的上,他原本可以用天柱樁的技巧將傷口鎖住的,但是他並沒有怎麼做,只是從衣服撕下了一根布條胡亂包紮了,鮮血通過布條淋出來他也不管。
他原本就預料奪靈寶盤引起的異變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那麼多。他剛從那個沒有看清楚臉相的修仙者手中掙脫,還沒有走三五里路,就被一個全身包裹在白色霧氣中,看不清楚相貌的修仙界給截住,用一根像蛇一樣扭動的帶子,將他吊在了一個距離地面大約十丈高的大樹枝上,逼問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絲毫沒有猶豫將給第一個修仙者說的話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這一次他認爲自己表演的比第一次還好。那個不敢見人修仙者並沒有識破他的謊言,沒有爲難他,放他走了。不過他並沒有感激他,而是罵了他一聲狗日的,因爲那個修仙者在他距離地面還有差不多兩丈高的就將他給撇了下去,換作一般人非受傷不可。
原以爲已經摺騰完後,哪料到他還走出五里,再次遇到了修仙者,這一次等他剛問,他就將已經說過了兩遍的謊言又說了一遍,這一次顯得更爲逼真,甚至比專業演員表現的還好。這一次整個人蒙在黑色頭蓬中的修仙者照樣沒有爲難他,不過在臨走的時候,似乎是怒氣未消,一腳踢到他的屁股上,他整個凌空飛了起來,啪地一聲整這個貼在了兩丈外的一棵大樹上了。
之後他又遇到了三四波向他打聽了情況的修仙者,不過都別他愈發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不過他雖然逃過了修仙者的盤問,但是他身上所遭的罪委實不少,也就是他的身體,要是換一個普通的獵戶,不要說回來了,就是人也玩殘廢了。
磨磨蹭蹭回到了仙客居已經天色擦黑了,他收拾完了身體的傷,洗了一個熱水澡,所幸脫胎換骨之後,身體早已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了,雖然看着很慘,但是身體上其實並沒有什麼。
但是他卻顯得很沮喪,坐在仙客居的窗子前面,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發呆,搖曳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透出了一絲頹廢的氣息。雖然他表現的很平靜,但是他的心中確實波濤翻滾,白天那些修仙者的強大在他心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特別是他們對他的輕視和羞辱,更是讓他心頭火起。但是也不免讓他產生了一種羨慕,他要是能夠和他們一樣強大的話,那該多好啊。所以說人們憎恨某些東西大抵不是真的憎恨,而是得不到。
鄭拓一直坐着不動,直到朝霞從敞開的窗子照進來,映紅了他的臉。他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初生的太陽大聲說道:“我要去拜師!”
從他衣服中爬出來,趴在他肩頭的老八認同點了點頭,附和道:“老鄭,你說得很對,我們是應該出去走一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中,葉知秋將郭姓老者留下的東西和仙客居中一些可以用得着的東西都放進了九龍神火鼎中。他原本想將仙客居盤出去的,但是在人煙日益稀少的蓮花鎮實在沒有人願意買,最後只要關門上鎖,一走了之。
三月之後,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一日隱藏在羣山峻嶺中的天工殿迎來了一個客人,不過客人的樣子比較悽慘,不但全身衣服都破了,幾乎不能夠遮掩身體,而且身體山還帶着很多傷口,大的、小的、深的、淺的都有,而且新舊不一,有一些已經結痂脫落,有的還在向外流着血。
那個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人看了一眼寫着天工殿三個金色大字的匾額,輕輕地說道一句:“奶奶的,天工殿,老子終於到了。”說罷,一歪頭就昏了過去,不,是昏睡了過去。不一會的功夫,響亮的呼嚕聲就在肅穆的天工殿的山門前響了起來。
似乎是他得呼嚕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過了沒有多久,三四個十幾歲的少年在一個臉色棗紅的中年人帶領之下,來到了葉知秋的身邊。中年人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人,被他身上刺鼻的味道刺激直皺眉頭,冷聲說道:“拖到山後扔下去。”
幾個少年雖然略略流出了出一絲不忍,不多還是不敢違背中年人的意思,紛紛上前擡去昏睡之人,向後上走去。後山是專門處理誤闖天工殿的凡人的地方,從數十丈的石坡溜下去,僥倖不死的,就能夠看到一道山路,順着山路下去就可以活命了。
原本天工殿是有護山大陣的,但是這一段時時常有揣着令牌來訪仙的人,如果將護山大陣打開了,他們就不得其門而入了。再說了少啓動一天護山大陣就可以省下不少的靈石,雖然宗派不在乎那些靈石,但是負責看護守山大陣的弟子在乎,只要上面不追究,那些省下來的靈石就是他們的了。
幾個少年苦着臉架着那人向後上走去,他們年紀雖輕,但是力氣卻是不小,腳步也挺快,山門距離後山超過了三十里,但是他們還是在不到一個小時後的時間內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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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少年看了一眼悠長,沾着鐵鏽色污跡的石面,相互之間搖了搖頭,擡起那個還沉沉甜睡的人,就要扔下去,就在他們將他提起來往下扔的時候,一個銀白色的物件從他的懷中滾落出來,掉在地上,發生噹啷一聲脆響,一個空手的少年急忙彎腰撿起,當他看見牌子上的天工二字時,大聲叫了起來:“不要扔!不要扔!他和我們是一樣的。”
幾個準備將人扔下去的人立刻停住了手,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們都是經過千難萬險纔到達天工殿的,其中的辛苦和危險他們可是深有體會,現在知道手中的人和他們一樣的,自然不會將他扔下去了。幾個少年重新擡起了那個還在沉睡的人走了回去,這次他們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