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見嚴明這個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忙說：“我在這裡，內情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你失蹤以後，小染她身體就一直不好。白戰天爲了女兒，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了白問天，全心全意的爲女兒治病。可是最後，唉！”
嚴明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了點，“這麼說，是因爲病？後來呢，白問天也是個穩妥的人，怎麼就把生意搞砸了？”
“他上面還有個白啓德呢，怎麼會放任侄子當這個家。他對白問天，那是明目張膽的各種刁難啊，仗着白問天爲人老實，他自己又是資格老的。而且白問天，的確缺少些手段，拿白啓德完全沒辦法。”
“白戰天沒扶他一把？還有白啓德的小兒子白昊天呢？”
“白昊天呀，聽說死於一次極限運動。”王偉沉聲說。他們只有一面之緣，就是參加白小染成人禮那次。他還記得那是個極有性格的年輕人，充滿活力。
嚴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白家不會是被詛咒了吧，惡人作惡而死，無辜者爲什麼也會慘死？
“至於白戰天，他不是忙着小染的病嘛，最後也沒救回來。白戰天應該是傷心太過，在小染走後，就消失了，聽說出國去了。”
嚴明嘆了口氣，“白啓德爲什麼爲難白問天呢，白問天雖是白啓明的兒子，可他跟他父親和他哥哥都不一樣，白啓德不是不知道。”
王偉道：“白啓德刁難白問天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他們大房殺死了他的兒子，他要報仇。嚴明，我只知道張小強出事，可是爲什麼我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他與張小強，在米國同受嚴明師父徐霽的幫助，整了容逃出追蹤者的視線，來到神州。他與張小強，跟嚴明一樣，都是你患難的兄弟。張小強的死，對王偉來說也是個極大的打擊。
嚴明聽得心驚，聽王偉着呢，點點頭，“張小強的死，就是白啓明派人乾的。可是我已經替他報了仇，白啓德也知道，他怎麼還會因爲這個原因，把仇報在白問天身上？”
“你已經替張小強報了仇嗎，我就知道！”王偉拍了拍嚴明肩膀，“白啓德知道你替他兒子報了仇，還爲難白問天，那他就是另有目的了。”
嚴明沉默了一會兒，又問：“白戰天，你沒聽到他過世的消息罷？”
“這倒沒有。應該是自從小染走後，就再也沒有白戰天的消息了。”
嚴明心裡一跳，白啓明是被他悄悄殺死的，所有人只道白啓明消失了。白晟天的死，也幾乎沒人知道。這白戰天，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可是這個問題，他不能問王偉，對於白氏，王偉不過是個外人。他所知道的，也都是道聽途說。
“白問天后來如何了？”
“三生緣破產以後，也沒見聽到他的消息。”
“白啓德呢？”
“他呀，後來投奔了他姐姐白啓敏，聽說前些年纔剛去世。”
嚴明無限量唏噓，一幢高樓大廈，說倒說倒下了。這中間，又有多少原因是因爲他呢？
嚴明看看王偉，說：“我還是想去看看周媽媽和耀耀，他們知道我失蹤了？”
“嗯，當初你遠在帝都，又把他們拜託給我，我一個人有空的時候，就過去看望看望他們。時日久了，他們倒把我當家人看，耀耀也很信任我。我就代替你，成了他家的一員。”
“後來你失去聯繫，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還去小河村找過你，見到地文靜。她對着我只是哭，問她什麼她都說不知道。我想，她知道你去了哪裡吧！”
“不，她不知道。”嚴明看看王偉，說：“我是被一陣風吹跑的，文靜親眼所見。不過，我想她只是不願意相信這處事罷了，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被風吹上天這種事，說了誰會信呢。”
“可是我是王偉啊，我們在米國就認識的交情，她竟然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罷。”
“你真是被風吹走的？吹到魔界去了？”王偉瞪着嚴明問。
嚴明呵呵笑，“你看，我說的你都不信，還嫌文靜不相信你。”
“咳，不是這麼回事，主要是吧，這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是啊，奇怪的讓人難以相信。”
王偉也覺得自己之前對方文靜的怨氣來得太可笑，笑了起來，嚴明也笑了起來。笑完了，王偉起身道，“行，我帶你去周媽媽家，到時候你再把妝畫上，我就說你是我朋友好了。不過今天太晚了，周媽媽年紀大了，休息得早。咱們明天再去吧，如果她精神好，還能
多呆一會兒。”
嚴明當然同意。
這一夜，嚴明睡得很沉，他很久沒睡得這麼沉了。他好象作了個夢，夢裡心情是舒展的，可是爲什麼舒展卻全然忘記了。
早飯後，嚴明去衛生間畫臉，王偉看着沙發墊子上那一隻白手和一隻黑腳。哎，這隻腳雖然黑，可是真的不是黑人的腳哎。
“那個，搖光對吧，你爲什麼是黑的？”
“中毒了。”
“什麼？”
“他中了毒，所以變成黑的了。”搖光說話簡省，不熟悉的人會不太習慣，天璣就幫他解說。
“中毒啊，嚴明是個很厲害的醫生哦，讓他幫你治療。”嚴明在米國的成績，王偉是知道的。他擅長用藥，擅長診治，當年所有到嚴明手裡的病人，都被治好了。他對嚴明的醫術最有信心了。
“我的毒他治不了，他師父能治。”搖光說。
這回王偉聽清楚了，“他師父？徐霽老先生？是他找到嚴明的？”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搖光沒說話。
天璣說：“是啊，嚴明的師父就是徐霽老先生，是他找到嚴明，把他帶回人界的。”
“那，他去看文靜了嗎？文靜知道徐霽老先生去找嚴明的事，她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吶。”
“去看過了，師父也一起去了，不過他們都沒向文靜露出真容。”
王偉驚訝了，“爲什麼？”
“你傻呀，嚴明和三十多年前一樣年輕，他的樣子都嚇着你了，你覺得文靜會有什麼反應？”
王偉爭辯說，“我不是被嚴明嚇的，我是被你們嚇的。”
“我沒嚇你。”低沉的聲音說。
“我也沒嚇你，是你嚇到我了。”天璣說。
王偉十分無語，靜了一會兒，只好說，“好吧，是我嚇到你了，對不起，天璣。”
“沒關係，我以後也不會嚇你了。”天璣大方地說。
王偉心道，這個天璣心性像孩子般單純啊，你對他強硬，他就對你強硬，你對他服軟，他就對你服軟了。
“可是，文靜還在等嚴明的消息，如果等不到的話，她總是不會心安的。”
“這個再想辦法吧，總之不能讓她看到嚴明現在的樣子。”天璣說。
王偉與天璣、搖光聊了一會兒，對他們的恐懼終於慢慢消散了。嚴明出來了。
王偉擡頭一看，嚴明的易容，跟他剛見面時又不太一樣了。
“怎麼變樣了？”
“上次是師父給我畫的，這次是我自己畫的，所以不一樣嘍。”畫得仍然是粗糙的黃皮膚，但沒上次帥。
“好吧，咱們走。天璣和搖光自己留在家裡行麼？”
“爲什麼要把我們留下？”天璣不滿地問。
嚴明趕緊把天璣和搖光裝進口袋裡，“一起，都一起。”
王偉眼看着一隻大手和一隻大腳被裝進嚴明的衣袋裡，卻不見衣袋怎樣突出，忽然想起搖光剛被拿出來時的樣子，瞭然。原來變大變小對嚴明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啊。
當然，他想錯了，變大變小對天璣來說是家常便飯，對嚴明不是。嚴明不會這個。
王偉自己有飛行器，嚴明坐上去，總算可以問問題了，“這些年，交通工具發展得很快呀。”
“是啊，當年你還在的時候，滿大街都是車啊，堵得走不動路。所以飛行車普及得快，這車一出來，老式汽車很快就被淘汰了。”
“這種車不怕在空中相撞嗎？”嚴明主要考慮的是安全因素。
“你沒發現城市人口少了很多嗎？”
“發現了，農村人口也少了很多。怎麼回事？”
“二十年前，非洲遇上大旱，人口少了一半。山姆大叔想趁機佔據，被小胖扔了個兩個氫彈，直接把他們最大的軍事基地給廢了，國家也給廢了大半。北極熊想覺得小胖太囂張，想打擊他一下，也被他扔了兩顆氫彈。阿三嫌神州太縱着小胖，打着維護世界和平的旗
號越過邊境，妄圖出兵神州，約翰牛怎麼會放任他這麼趁機佔便宜，航母立刻開到了阿三家門口。”
“山姆大叔家被扔了兩顆氫彈？王偉，你也是山姆大叔家的人。”
“我怎麼會是他家人呢，我早就是你家人了，你忘了？”
“也對，你是咱家人，跟他家沒關係。”嚴明想剛纔正在說什麼來着，對了，“神州自己怎麼不對付他？”嚴明很氣憤，這也太欺負人了，小胖跟北極熊打仗，跟神州有什麼關係，簡直無中生有嘛。
“對付呀，在大門邊埋伏好了，就等着他進門呢，結果被約翰牛一搗亂，阿三又回去了。”王偉靈巧地把方向盤一轉，繞過前面一輛飛行車，超了過去。
“太便宜他了！”
“不便宜，阿三覺得自己的海軍這些年發展起來了，沒把約翰牛放在眼裡，發動了海上戰爭。”
“啊，他真敢打？”
“可不是麼，這戰爭一旦開始，可就不會輕易停下來。很快就從海上打進內陸，阿三的兵啊，哪裡經得住揍，因爲他轟了約翰牛家兩條運兵船，被打得鬼哭狼嚎。等他想投降的時候約翰牛都不許他投降，硬生生把阿三家的人口滅了三分之一，還把他重新佔去成了殖
民地。”
“這個時代還殖民地？別的國家能讓麼？”
“不讓啊，所以吵來吵去還沒吵出個結果，約翰牛已經把那地方管理起來了。他哪管那些，只管把有用的東西往自己家拉，把沒用的東西往阿三家送。阿三家很快就萎啦！”
“所以，咱們神州的人口，難道移民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