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裡,嚴明把經過說了一遍,並聲明酒樓有監控錄像可查。警察們已經取到了錄像,兩相對照後,判明嚴明所說不錯,就讓嚴明回家了。
臨走那個警察對嚴明露出微笑,“嚴先生,我是刑偵組的隊長,我叫鞏飛,這是我的電話。”那人掏出手機,撥打了一下嚴明剛纔登記的手機號,“如果有需要我還會聯繫你。當然,你有事也儘管找我。”說完跟嚴明握了握手,目送着嚴明走了。
嚴明打車直奔白家別墅。這些天白天啓明閉門不出,原以爲他在自己療傷,原來是在謀劃着殺人。
白躍天的葬禮之後,不住此地的人都各回各家去了,留下的就只有白戰天、白小染和嚴明,張小強也暫時住在這裡,此外就是白啓明。
嚴明上班後,因爲別墅離市區較遠,白小染就跟着嚴明住進了他們原來住的商業區的家,只有白戰天,還在別墅裡陪着他的大伯,白啓明。
所以,此時別墅裡靜悄悄的,白戰天應該也去上班了,別墅裡大概只剩下白啓明,如果他還在這裡的話。
嚴明一直走到白啓明的房間外。四進的四合院式大宅,白啓明住第三進東院小花園裡,他說那裡風景好,又安靜,他要好好養養精神。誰也想不到,他養足了精神就是爲了害人。
嚴明佇足門外,凝神聽了聽,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嚴明伸手推門,門一下子就開了,裡面光線較暗,一時間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嚴明稍站了一下,適應了裡面的光線,才邁步走進去。正廳裡,條桌上擺放着白躍天的遺像,裡面的白躍天正微笑着看着外面的人。上面用黑紗紮了一朵花,看起來既肅穆又活潑。
白啓明坐在旁邊的一張木椅上,消瘦的身體端正挺直,頭卻低着。手邊放着手機,靜靜的。
嚴明站在他面前,許久,白啓明才慢慢擡起頭,看着嚴明,那張臉,比起前幾日又有了變化。嚴明沒想到這麼幾天,白啓明竟然瘦到這個程度,他這些天是沒吃過任何東西才瘦成這樣的?
那樣消瘦,讓他的皮肉更見鬆弛,也更顯老態。只一雙眼睛灼灼的發着光,好象這個人身上所有的生命力,都聚集在眼睛裡。
那張皺紋深刻的臉,表情猙獰,眼睛裡卻是悲愴與仇恨。
“嚴明,你命真大。呵呵!”那張猙獰的臉更顯扭曲了,白啓明歪着嘴巴,整個臉都被牽扯的扭曲變形了。
“沒等到電話,卻等來了我,你很失望吧!”嚴明冷冷地說。
“失望?不,我有的是希望,只要你不死,我就總是有希望的。”白啓明的聲音也沙啞得不像話,就象嗓子裡摻了沙子。
嚴明冷哼一聲,“是嗎?希望對你來說,也無非是一條死路。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你一直滿懷仇恨,對所有人?”
“因爲我是長房長子一脈,我才代表白家,白家的所有希望也應該在我們手裡,而不是你們,所有阻礙我們拿到主權的人,都該死!”
嚴明想了一下,“那你爲什麼不去殺白戰天,而一直謀害小染?小染媽媽也是你殺的吧!”
“白戰天?呵呵,你以爲我不想麼?可是,他也是個命大的。”白啓明嘆了口氣,“而且,他管理家族企業,的確有辦法,比我做的好,甚至比躍天也做的好。可是,他還有個女兒,有了女兒就會有女婿,會有外孫,會繼承他的事業。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白啓明停頓了一下,看着嚴明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呵呵笑起來,“你一個鄉下小子懂什麼!你永遠不知道權力和榮耀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白小二能幹,行啊,那就讓他幹吧,但是,這個家族,還有家族所有的企業,都是我的,誰都別想分走,誰都別想!”
“嚴明,怪只怪你也是個能幹的,可是,白家的企業,在白小二手裡已經做得夠大了,我的孩子只要守住現有的家當就好,不需要再擴大到無法掌控的地步。所以,嚴明你太多餘啦!”
“可是,你殺了張小強!”
“張小強死了嗎?呵呵呵。”白啓明笑了起來,“我的計劃還是實現了一半啊,真是開心!”
“你爲什麼要殺他?”嚴明的怒火又燃燒起來。
“哼,張小強?我那寶貝四弟竟人不知鬼不覺的投靠了你們,連他最器重的兒子,都改頭換面成了你們的人。我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哼,那個叛徒,我會讓他後悔的!”
嚴明看着眼前這個老人,“你是個瘋子。”
“瘋子?對啊,我爲了白家,把一生的心血都搭進去啦,眼看着它到了別人手裡,我怎麼能不瘋?哈哈,你說我瘋,我也是跟別人學的呢。”
嚴明瞪着他,“不錯,瘋子原本不少,前門火車站就有兩個。”
白啓明盯着嚴明,陰鬱地笑着,“嚴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壓低聲音對嚴明說,好象在說悄悄話,“小染的媽媽,可不是我害的喲,是白戰天的爺爺,我那好父親。”
嚴明震驚地看着白啓明,喝道:“你不要胡說!”
“哼哼,嚇到你了吧,小朋友,所以說你鄉下小子不懂,做事只會感情用事。有氣魄的人,殺伐決斷,擅長舍小取大。白小二太傻,當初小染媽媽死了以後,他要娶到南洋財閥的女兒,現在的三生緣早已不止這個規模啦!”
“你剛還說現有的家當就好,不需要再擴大規模。”
“那只是對於我孩子的能力來說的,如果三生緣當初能做得更大,我的孩子肯定要根據更高的目標來培養了。嚴明小朋友,這些你不懂。”
嚴明兩手握拳在側,聽白啓明的話,越聽越惱火,兩隻手被他握得咔啪直響。這個人簡直毫無憐憫之心,對其他人的生命沒有絲毫的尊重,一心只有自己的家族老大這個位置。簡直自私到極點。
白啓明聽見嚴明把手指捏得直響,嘲諷般的噗嗤笑了,“怎麼,你還想打我?殺我?嚴明,你若殺了我,你自己下半輩子就在牢裡呆着吧!哈哈哈哈!”
“如果你死得無聲無息呢?”嚴明問。
“再無無聲無息,也有痕跡。嚴明,你總不能把我完全在這個世上清除掉吧!你想怎麼處理我呢?”
嚴明心道,我真能把你清除掉,一點痕跡不留。可是,真要這麼做嗎?這太便宜他啦!
嚴明覺得白啓明特別有持無恐,眼睛轉圈一看,擡着把一直話在桌上的電話拿了起來。
按了一下鍵,界面顯示正在通話中。
嚴明拿起來放在耳邊,“你好!”
那邊沒有聲音。嚴明又問了一句,“你是誰?說話!”
那邊好象有輕微的喘息聲,仍沒人說話。
嚴明把手機放在白啓明的頭邊,擡手往他脅間一指按下去,白啓明立刻哀叫起來。電話那頭總算有人出聲了,“別,別折磨老闆,我說,我是白氏酒店的一名員工,負責把你的信息傳遞給老闆。今天的事,我在酒店負責關注過程,然後及時彙報給老闆。可是,剛纔
警察把所有員工都找去問話了,我沒來得及跟老闆說情況呢,就聽說嚴經理已經回家,死的是酒樓的張經理。”
嚴明聽完,兩隻手指捏碎了那部手機,又主把碎渣放在手心裡揉了揉,一部手機變成了粉沫。嚴明把那些粉沫放進白啓明手邊的茶杯裡,把托盤裡的布巾扯起來,團了團塞進白啓明的嘴巴里。
白啓明立刻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嚴明,掙扎着想要扯掉布巾,卻被嚴明死死的抓住胳膊,動了不能動勸,只能嘴巴里“唔唔”直叫。
“你不用求饒,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你想說別的,我也沒興趣聽,你還是安靜點吧!”嚴明一邊說,一邊把白啓明拎到屋外池塘邊的一叢竹林後面。那裡有棵樹,不粗不細,把人綁上去剛剛好。
白啓明還要掙扎,可是他年齡既大,這段時間又因爲傷心勞神,身子不濟,在嚴明的手底下,半分也掙不脫。
嚴明已經把他結結實實綁到樹上。然後,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薄薄的小刀片,開始割白啓明的衣服。
正月裡,雖然氣溫有所回升,也還是很冷的。白啓明被割了衣服,皮膚裸露在外,被寒風一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唔,唔!”白啓明聲音裡發着顫,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冷,身子也抖起來。
嚴明嗤嗤笑起來,“怎麼,你害怕啦?你有沒有數過,有多少人被你殺死,死前可能都來不及害怕。”
白啓明看嚴明不像是說笑,害怕起來,身子劇烈的掙扎起來。大概人面臨死亡的時候,潛力都會被激發,白啓明歪頭在肩膀直蹭,竟然把嘴巴里塞的布巾蹭掉了。
一有了說話的自由,白啓明就慌亂的低喊起來:“嚴明,嚴明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白戰天會原諒你嗎?白小染會怎麼看你?你是一個劊子手,殺人犯,她還怎麼敢嫁給你?”
“大爺爺,這些不勞你操心,我自會解決的。”
“嚴明,嚴明!”嚴明不等他再說話,乾脆一指點了他的啞穴,用薄薄的刀片,在他身上割下了第一刀。
白啓明立刻疼得全身抽搐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都要掉下來似的。
嚴明拎起那片肉在他眼前晃了晃,又下刀割下第二片。他發過誓,要知道是誰殺了張小強,他要把他凌遲,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讓他嚐嚐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