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有這種想法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正清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刀,“你就去問問其他人,他們誰不煩你?滿口都是仁義道德,說要互相幫助,我們是一個大家庭,我呸!我們努力修行飛昇,努力考仙官,不就是爲了避免成爲散仙的命運?大家都是爲了自己罷了,想要活的更好罷了,可你又做了什麼?”
“我……我只是想要公平一些……”
“全部均分纔不是公平。”正清氣的破口大罵,“憑什麼我要做這麼多的工作?憑什麼他們就可以每日修行啥也不幹?墮仙他們最起碼給了我足夠的尊重,我出賣一個消息,就會給我一份報酬。你給我的那點仙石根本就不夠用,要不是有墮仙們給我仙石,我早就成爲散仙了。”
聽完正清的話之後,翟星搖搖欲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纔是那個內奸。
“等等,仙官的工資我記得是仙界統一發放。”百里繁花難得多問了一句。
“呵,那你就要問他了。”正清冷笑連連。
“之前有幾個仙官因爲被墮仙所傷,受傷嚴重,眼看就要仙氣消散,我不得不多給他們一些仙石。”正清低聲回答道。
“因爲是他們自己擅自出擊沒有告知仙界,所以造成的受傷,仙界只管五十年,剩下的就不管了。”
仙界的仙石也不是無限量供應的,如果是因爲工作原因造成的工傷,仙界自然要管,但若是自己爲了出風頭不聽命令私自行動而造成的後果,仙界能給你發五十年的工資就已經對得起你了。
哎,還是要買保險。
等等,仙界好像也沒有保險。
上一次我和幾個天帝提了買賣彩票的事情,據說已經在推動了,再過一段日子就可以下班買彩票玩了。等下一次述職的時候,自己再提一提商業保險的事情吧,一定也能賺大錢,努力的讓其他的仙人找工作找的更加勤快,從而促進仙界的仙石流通。
“他們受傷關我什麼事?”
“可他們畢竟也救了你。”說到這裡,翟星的神情就變得堅定起來,“當時你也在那裡,他們是爲了救你才受傷的。”
“那是他們愚蠢。”正清並不贊同翟星的話。
翟星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正清絲毫沒有任何悔改的模樣,他也說不下去了。
“好了,押下去吧,等着仙界處置。”百里繁花對着雪融等人說道,“沒有必要再去聽這所謂的苦衷。這些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的錯誤找藉口而想出來的吧,真的對這裡不滿意,多的是辦法可以離開。”
雪融他們同時應了一聲,很快就將正清給帶了下去。
不過此刻,雪融他們看向翟星的眼神就比較複雜了。
當救世部的部長當成這個樣子,也着實厲害了。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他們早就知道部長很靠譜,沒想到和翟星這樣的領導一對比,部長簡直是神仙了。
“暫時我只抓到這一個內奸,不過剩下的內奸也不用着急,只要你們還有蛛絲馬跡留存,我就一定能夠抓到你們。”百里繁花似笑非笑的掃了在場的仙官們一眼,“接下來你們就好好的按照我制定的標準去做吧,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這一次,再也沒有仙官敢不將百里繁花的話放在心上了。
不然下一次被審判的人就應該是他們了。
百里繁花殺雞儆猴的招數,很快就樹立了屬於自己的威信,同時也從正清口裡套出了不少信息。
作爲內奸,正清在墮仙那邊還是有不少地位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做到互通有無。
根據正清所說,浩瀚大世界裡也只是墮仙團體裡一個乾的很好的分部罷了,爲首的仙人他沒有正式見過面,但實力高深莫測。
而在那位墮仙首領手下,正兒八經的仙人也只有七八個,剩下的全部都是浩瀚大世界本土出身的修士,人員力量遠遠要弱於救世部。
不過這位首領殺伐果斷,似乎消息十分靈通,在百里繁花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曾經叮囑過他要一切小心免得被百里繁花抓住馬腳,但正清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
“燕景長的消息,你也傳出去了?”百里繁花臉色凝重,“你也是仙官,你應該知道將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若是別的,我還能保你一命,翟星來求過我。可你說了燕景長的消息,你就未必能活了。”
“……我本來也沒想繼續活下去,當仙人太累了。”正清已經完全沒有了雄心壯志,“我原本以爲在下界當修士很苦,可到了仙界才發現,仙界要比下界苦的多。早知如此,我絕對不會選擇飛昇。如今我看見那些還一心一意想要飛昇的修士,我就忍不住想要笑。”
“仙人隨便動一動手,都擁有能夠毀滅一個凡人國度的力量,若是動用陣法或者其他仙器,甚至能夠毀滅一個世界。如此強大的力量若是不被約束,恐怕這三界之中要寸草不生了。”百里繁花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哪怕是在凡間,那些通過科舉考試當大官的,也要受到國家律法的約束,何況仙人?既然你選擇了修行,擁有了強大力量,自然就要失去相應的部分自由。”
世界上哪裡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當了仙人,可以青春永駐,可以長生不老,可以無病無災,甚至還能翻天覆地,擁有這麼多叫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麼?
而仙官就更是如此,他們只需要付出一些對他們而言沒有多少價值的時間,就能擁有一個源源不斷給你提供靈石的崗位,何樂而不爲呢?
只有墮仙們纔會喜歡自己能回到從前,不被任何約束,追求徹底的自由。
可一旦真的恢復成那樣的世界了,真正能夠獲得逍遙的也只能是站在最頂端的那麼一兩仙人罷了,剩下的那些也照樣會成爲犧牲品。
過分自由的自由,就不再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