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無歲月,沉寂了整整兩年的張雨澤所在的洞府,這一日忽然爆出一陣驚天大吼,整個洞府都被震得搖搖欲墜,彷彿一隻餓了許久的猛獸忽然得到一頓美餐時候的充滿喜悅的大吼。
落霜峰上所有的真傳弟子都聽到了這聲震天的大吼,兩年前他們大多都經歷過這樣的情景,當時南昊天順利突破了築基期,而這次張雨澤或許也成功了,情不自禁地都往張雨澤的洞府而去。
兩年的時間,張雨澤除了修煉還是修煉,一步都沒有踏出過洞府,無盡的寂寞不斷地侵蝕着他,好幾次都讓他到了崩潰的邊緣,可卻依舊挺了過來。此時此刻,他內心的喜悅無以復加,這是一種喜悅,同樣也是一種宣泄。
他也終於知道爲什麼南昊天在閉關出來之後要發出那麼一陣大吼,因爲寂寞太久了,沒有經歷過寂寞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這樣的壓抑,除了修煉之外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做,多少人都是因爲抵擋不住這種無邊的寂寞而讓自己崩潰,最後走火入魔。
雖說修煉之途的寂寞是難免的,可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種寂寞之前從未有過,或許一兩個月,甚至三四個月都還能夠忍耐,但是兩年,足足兩年的孤寂,這要怎樣的毅力才能夠挺過來,這也難怪修爲越高的人性格越古怪,他們應該都是被憋壞了。
凌空而立的張雨澤目光深邃而有神,依舊還是那張清秀的臉,可是卻多了一絲的滄桑,這漫長的孤寂歲月中,心智的堅定有時候往往比天資要更加重要,這兩年中,他在閉關之中僅用辟穀丹充飢,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修煉,這是一件磨礪意志的事情,也讓他備受煎熬。
張雨澤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力量,築基,築的是仙基,這是真正貫通了天地之橋的階段,可以不需要世俗的食物,而以天地間的靈氣爲生,真正到了辟穀。這讓張雨澤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凡體真正蛻變到了先天之體,是仙體的基礎,自然也是不同凡響。
很快,在張雨澤周圍就圍了十來人,有相識的,也有不相識的,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個有着書生氣的男子,此人的修爲自己居然看不甚清,這也說明這人至少是築基中期,這就是在他入門之時已經外出的師兄,而如今卻回來了。
這些人之中,他沒有看到於岑鐸與凌霜兒,倒是南昊天正在他面前凌厲地看着他。
“這位就是張雨澤師弟嗎?”說話的正是那名讓他看不清修爲的男子。
張雨澤拱了拱手:“正是,師兄安好。”
這人微微一笑:“無須多禮,愚兄古楠,僅是比師弟早入門幾年,回宗門沒幾日就有如此喜事,實在讓愚兄甚是欣喜。”
“古師兄謬讚了,雨澤僅是運氣好罷了。”
“跟我打一場。”南昊天似乎受不了張雨澤同古楠之間的寒酸,直接踏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張雨澤。
張雨澤還未說話,古楠倒是先開口了:“南師弟爲何如此着急?張師弟剛剛突破,修爲尚未穩固,你這不是佔便宜嗎,還是愚兄來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南昊天瞪了古楠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我打不過你。”
“如此便是南師弟你的不對了,怎可因爲打不過就不打,要知道這天底下修爲高的人物何其之多,你肯定會碰到比你修爲高的對手,還是多增加一些經驗,來來來,與愚兄大戰三百回合,張師弟想必不會在意我與南師弟用你的地方比鬥吧?”
張雨澤沒想到這個如此書生氣的古楠竟然還是一個好戰分子,而南昊天竟然對他還有一些怯意,這也說明兩人肯定已經有過比鬥,而南昊天輸了,並且輸的毫無怨言。他又哪裡有什麼意見,很自然地說道:“師兄請便。”
“張師弟那愚兄就不客氣了,南師弟,速速與我大戰三百回合,不要走,決戰到天亮!”
張雨澤更無語了,好傢伙,這個古楠莫非也是穿越來的,這麼有個性的話說的如此自然。
“胡鬧!”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出現在空中,在周圍散了開來,只聽霜靈子帶着微微的憤怒又帶着些許欣慰的聲音呵斥着,“突破了還不速速前來,古楠與南昊天也過來。其他人都回去好生修煉,有何熱鬧好看。”
霜靈子的威嚴是不可侵犯的,所有人都立刻離開了原地,而張雨澤三人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竹屋。
霜靈子在住屋內正襟危坐,盯着眼前三人,輕輕開口:“張雨澤,你入門僅僅四年就已經突破到築基期,也算是爭氣,今日爲師正式收你與南昊天兩人爲入室弟子。”
張雨澤微微一愣,渾然不知道這個入室弟子是什麼東西,難道現在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弟子嗎?
“爲師知道你們會有疑問,古楠你便將此事告知你的兩位師弟。”霜靈子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三人是她最看重的三個人,古楠天資聰穎且知進知退;南昊天天資優越,戰力極強;張雨澤有奇遇,並且深諳爲人之道,落霜峰的未來想必要落在這三人身上了,可三人卻各有缺點,古楠愛胡鬧;南昊天過於冰冷;張雨澤天資過差。可如果三人可以互補,那落霜峰的未來就在三人肩上了。
古楠看着張雨澤與南昊天,眼中有了一絲的驚訝:“兩位師弟,成爲入室弟子纔有參加五十年一度的玉錦寶庫試煉的資格,如今落霜峰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入室弟子了,當然從今日開始就要加上兩位了。”
玉錦寶庫?這又是一個新名詞,張雨澤的疑問越來越多。
“這些古楠之後會告訴你們,張雨澤上前來,爲師賜你青靈飛劍與紫雲幡,回去好生祭煉,當有大用,”霜靈子的身前出現兩道光芒,而後兩樣寶物就飛向了張雨澤身前,而後霜靈子就對着古楠瞪起了眼睛,“還有,古楠你以後收斂一些性子,也不想想你現在的名聲有多麼臭。”
古楠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雨澤跟爲師進來,你們二人在這裡等着。”霜靈子說罷便朝着內室而去,張雨澤緊跟其後。
一看霜靈子走了,古楠立刻擺出一個世俗武人的招式,對着南昊天道:“南師弟,速速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南昊天瞪了古楠一眼,毫無所動,只是靜靜地坐在蒲團之上,閉目養神。
“啊呀呀~你個無膽鼠類,莫不是怕了愚兄的三尺青峰劍,還是怕了愚兄的猴子偷桃?”
南昊天頓時面若寒霜,甚至還有一些窘迫,他可是清楚地記得在十日之前跟古楠對戰的場面,這傢伙的招式簡直猥瑣至極,不堪入目,更不堪回首,他能做的就是不理對方,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對一個人的邀戰而不感興趣。
“你多大?”南昊天忽然開口。
古楠一愣:“多大?好像有一百來歲了。”
“老不修。”
“啊呀,你竟然敢叫我老不修,速速起來與我大……”一潑水從天而降澆在了古楠的頭上,將他淋成一個落湯雞。
“再胡鬧,我罰你進寒冰洞呆上十年!”霜靈子的話迴盪在竹屋之內,古楠頓時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