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還真有偷的家啊!
這些後宮的妃子們別看喝酒吃肉的時候沒甚麼腦子,可一旦牽涉到了這種與戰爭有關的陰謀刺殺,腦子裡那根屬於魔族的戰鬥神經立時繃緊了,這腦子一繃緊酒都醒了,當下把腦袋湊到一起,一陣商量,之後便派出了人去向弒聖大人報信,又各自回了宮中,換了一身鎧甲,手裡提了各式的兵器出來了,諸玟還是做了衆的領頭,當下對着衆人道,
“現在這情景看來,只怕對方的大軍離着不遠了,我點上四人,各領一隊出去探明敵方動靜,你們將各處的衛隊召集起來,預備守城!”
“是!”
王妃們一個個神色凝重,但眼神兒裡卻是透着興奮,有人還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角,躍躍欲試的樣兒,那模樣倒像是去偷別人家似的!
隨後諸玟領着人走了,諸珠把宮中的其餘王妃、侍衛和侍女們都點齊人數,留下全部的老弱病殘出宮守城,只卻是將瀾兒留了下來,
“你這小身板兒挨不了一劍,你就守在宮中!”
瀾兒得了吩咐正中下懷,待得衆人走後,便領着留下來的老弱病殘,將各處宮門緊緊關閉,再之後她則是尋了一個機會悄悄的溜進了弒聖魔王的寢宮之中。
瀾兒花了近兩個月的時候,把寶庫之中的對自己有用的地方都標記了起來,只如何打開那護寶的法陣,卻很費了一些心思,
“那些法陣……是高人佈置,而弒聖乃是魔王,他不可能身俱靈氣,應該是有法寶又或是法器可以助他在寶庫自由出入的……”
至於他會不會隨身帶去戰場,瀾兒猜着八成是不會帶的,
“魔族大戰,戰況很是慘烈,一個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沒,若是弒聖死在了外頭,那這一寶庫的東西,豈不是會便宜了入侵者?”
弒聖年紀不小了,不算從前,便是做了魔王之後,就生了不少的兒女,有兩個兒子也做了魔王,還有一個最得寵的兒子,瀾兒聽諸珠與諸玟閒聊的時候提過一嘴,那孩子並沒有上戰場,而是在大軍出發之後,就被送到一處秘密的地方藏起來,待得大戰結束之後再回來。
這樣做,自然是弒聖爲了保證自己即便是陣亡了,留下的基業也不會旁落他人,而出入寶庫的法器,他應該是會交給他最得寵的兒子的,瀾兒想去他的寢宮裡找找,也許能尋到甚麼線索,即是用了人族的法陣,說不得尋着線索自己也可以破解呢?
就在瀾兒悄悄潛入魔王寢宮的時候,顧十一已經帶着狐狸和大王到了潢京,她這一趟是要趕去正元宗的,不過正元宗如今是何情形,無從得知,正好潢京就在去往正元宗的路上,顧十一打算故地重遊一番,順便去那處打聽打聽消息!
話說,她駕起妖風到了潢京,來到城市的上方一看,笑了,
“還好,總算有一處是沒變的!”
潢京城還是那樣,繁華依舊,仍是那麼熱鬧喧譁,街面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這裡的凡間百姓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多番戰亂的影響,顧十一變了一下裝扮,挽了婦人的髮髻,扮了一名帶着兒子出門的豐滿少婦,狐狸則變幻成了一隻模樣普通的大黃,脖子上套了一根繩子,由小娃兒牽着,跟在少婦的身邊,到了潢京城。
守城的官兵仔細盤問了顧十一的來歷,顧十一一一應了,又交了兩人的入城錢,便進入了潢京城,顧十一借這機會,還打量了這些官兵身上的制式軍服,發現已經換了,心中暗道,
“看這樣子,怕是改換朝廷了!”
待到了城中,挑了一間人多的客棧住下,坐在大堂之中用飯時,聽着周邊食客高談闊論,發現果然是已經改朝換代了,就在外來入侵者攻入這片大陸之後,也有外來的修士來此,想要霸佔此城,那時的皇帝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領着王公大臣還有後宮嬪妃集體出逃,幸得有仙門中的高人出手將那外來的入侵者給打跑了,保住了潢京,只出逃的皇帝卻不知爲何,被人殺死在了半道。
如今的皇帝卻是仙門中人,是由仙門中派出來鎮守此城,護衛一方百姓平安的!
說起這個,這城中的百姓們那是個個感激涕零,
“要不是仙師出手,哪裡還有我們這般的安居樂業,聽說過去三百里的周城,就是被那入侵的修士給毀了的,一把火把整個城都燒了,大火三天三夜都沒有停歇!”
“是啊!是啊!幸好有仙師出手!”
顧十一聽了好奇,插了一嘴道,
“不知如今這守護潢京的仙師,是哪一處仙門的啊?”
有人詫異道,
“這個你都不知曉?”
說罷,一衆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瞧着顧十一,顧十一嘿嘿一笑做無知鄉下婦人狀道,
“奴家剛死了男人,這是從鄉下跑來投奔親戚,不懂啥仙人道門的,聽得諸位說的熱鬧,便插嘴問一句!”
衆人聞言這纔沒有起疑,
“如今我們這城乃是由萬渺山管轄,陛下也是出身萬渺山的……”
萬渺山!
顧十一立時想到了那位一方道姑,
“也不知是不是老前輩看不得潢京百姓受苦,纔派了門中後輩來此坐鎮?”
想當年,她遇到一方前輩時,前輩不過區區百年便已經進階元嬰期了,以前輩的天姿,現在怎得也是個化神期了吧?
顧十一有片刻的心動,
“不如今日半夜去皇宮裡瞧瞧,跟那皇帝攀談攀談,說不定還能套套交情呢!”
她主要是也挺掛念那位毒舌的老前輩的,想向打聽打聽老前輩的近況!
當下在大廳之中吃罷了飯,回到房中同狐狸和大王一講,這二人本就是愛湊熱鬧的,當下都十分贊同,
“去瞧瞧!去瞧瞧!”
於是待得半夜之時,顧十一便化成滾滾有妖風一股,往那潢京城中的皇宮而去,這潢京城的皇宮她當年是來過的,那皇帝的寢宮她也是知曉的,只如今這皇宮的主人乃是一位修真者,便不好硬闖,以防對方生出誤會,於是隱匿了氣息,緩緩飛近。
到了寢宮上方,見得有十來名太監守在宮外,一個個垂頭侍立,恭順無比,顧十一看得眉頭一挑,
“即是修真者做了皇帝,怎得還是擺着凡間帝王的架子,還要人在外面伺候呢?”
凡人帝王要人伺候,那是因爲要召寢嬪妃,起夜喝水之類的,修士們一入定就是十天半月,根本用不着人在外頭伺候,以前在天一門的時候,凡人僕從們都是每間屋子裡按上了銅鈴,主人有事召喚敲響銅鈴即可,用不着時刻守在外面的。
正暗想間,卻見得那大殿的門被推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頭白髮,滿臉的皺紋,弓腰駝背,一派老態龍鍾,行將就木的樣子,顧十一仔細一打量,吃了一驚,
“咦……怎麼是他?”
說起這位,倒是有緣,這位正是燕兒在凡間的便宜師父,自己那便宜師兄張真嶽啊!
算起來,自己這位張師兄也應該近三百歲了,雖未修真,但得益於道家的練氣養生之術,已經算是十分的長壽了,如今看着老態如此,倒也算得正常!
不過見他出門時表情很是悲憤,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顧十一一時好奇,也顧不得去跟皇帝攀交情了,當下身子一飄跟着張真嶽就去了,張真嶽由人領着一路出了皇宮,坐上馬車,迴轉了他那離着皇城不遠的祈天觀,祈天觀還是老樣子,守着觀門的徒子徒孫們見是老師祖回來了,忙迎上來扶了老師祖下車,張真嶽顫巍巍下了車,由人扶着回了房,
“你們……都下去吧!”
張真嶽坐定之後,一聲嘆息,卻是又指了其中一個徒弟道,
“道緣,留下吧!”
衆弟子退了下去之後,那叫道緣的弟子留了下來,道緣上前伺候着張真嶽躺到了牀上,
“師祖,今日陛下召了師祖進宮,可還是爲了通玄明鏡?”
“唉!”
張真嶽又是一聲長嘆,目光放到了頭頂的房樑之上,
“早知今日有此一難,倒不如當初讓她把那銅鏡帶走,好歹也是我通玄門人!”
那道緣聞言怒道,
“師祖,他也是欺人太甚,我通玄門好歹在他上位之事上出了大力,他如今是過河拆橋嗎?”
張真嶽嘆道,
“過河拆橋倒也罷了,那寶物我們是守不住了,守不住給他也可,只……他還要用我七七四十九名通玄門弟子之血祭此鏡,爲的就是掌控此鏡……”
道緣聽了更是怒不可遏,
“師祖,他如今欺人,難道萬渺山真就不管麼?”
張真嶽一聲冷笑道,
“此人哪裡是甚麼萬渺山派出來的弟子,有一回我曾聽他說漏過嘴,他乃是大戰之時,從山中逃出來的,根本不敢回萬渺山去,倒是打着師門的名頭到了這凡間做皇帝,享受榮華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