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不着痕跡的縮了縮,桀發現了,他問道,
“你的劍呢?爲甚麼不拿出來?”
瀾兒不說話,桀湊了過來問道,
瀾兒想了想道,
“睡……”
說着衝着桀就伸出了手,桀一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裡面都是探索,
“你……真想睡我?”
瀾兒想了想,搖頭,
“不想!”
我只想給你下藥!
她是真不想,桀瞧出來了!
這醜女人真的很奇怪!
桀甚至能從她的眼裡看見厭惡二字,她在厭惡自己!
於是放開她的手冷冷道,
“我也不想!”
“那就好辦了!”
瀾兒點頭,省得我用藥了,畢竟藥這種東西用多了容易露出馬腳,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她也觀察過這桀一陣子了,典型的魔族男人,桀驁不馴,刺頭兒裡的刺頭兒,犟驢子,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兒!
他是在戰場上被俘虜的,本就不甘心做人奴僕,現在還要娶自己這樣的醜女,肯定心裡已經覺得很屈辱了!
所以瀾兒決定攻心爲上,於是道,
“即然我們都不想,那我們就各睡各的,只要出去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你覺得呢?”
桀點頭,但是看她的目光有些陰冷,瀾兒警惕道,
“大家都是被迫的,你不想,我也不想,都是受害者,你不至於想殺了我吧?”
桀搖頭,
“我不會殺你!”
說是這麼說,他的目光居然又陰冷了三分,瀾兒有些不解,不過這些魔族的腦回路真不是自己能理解的,於是還是試着安撫他道,
“雖然兩位小姐讓我盯着你,不許你在外頭睡女人,我先說明……你睡誰我都不管,不過最好不要在魔都,你出征之後,想幹啥我也管不着,大家都是社畜打工人,都不容易,不要互相爲難了!”
桀想了想問道,
“甚麼是社畜、打工人?”
“呃……就是低賤的牛馬……”
“說的很對!”
以二人的身份來說,一個戰俘,一個奴婢確是與牛馬差不多的!
桀表示了贊同,見達成了共識,瀾兒大喜,又趁機完善了一下,二人今後夫妻生活的細節,又補充了若干對於在外形象,如何互相配合的建議,桀都沒有反對,還點了頭,在瀾兒看來,魔族人雖說腦回路比較清奇,不過做爲戰士的承諾他們還是挺信守的,一般不會反悔,因爲怕魔神降罪!
於是二人達成了一致之後,還真是各自睡各自的了,這牀足有十平米大,瀾兒只需要一角,桀睡起來也很是寬敞的,二人這也不算是第一次一起睡了,各佔一塊地兒,居然沒有半點不適應,睡得都還挺好!
等到第二日起牀之後,二人各做各的,瀾兒進宮去見二位主子,桀則是去了近衛營,在那裡連着幹翻了六個近衛,魔蠍大人見了哈哈大笑,
“桀,看來你那婆娘沒讓你滿意啊!”
桀點了點頭應道,
“太醜了,身體太弱了!”
一衆男人哈哈大笑,對於一個絕世美男子被迫娶了一個醜妻,還慾求不滿這種事,他們是幸災樂禍的,很是滿足了他們羨慕嫉妒恨的心理!
瀾兒那邊則是神色淡淡的點頭,對二位一臉八卦的王妃道,
“不錯……”
“甚麼不錯,怎麼不錯……你說詳細一點!”
兩位王妃不滿意了,一個勁兒的追問,這讓瀾兒有了一瞬間回到了大學時臥談會的感覺,談了男朋友的室友就是這麼被大家追問的,不說個清楚明白,就別想睡覺,遇到那吞吞吐吐不肯說的,那時候只能通過鏡子聽個轉播的顧十一最激動,恨不能學貞子從鏡子裡伸出手來,把自己的同學掐死!
瀾兒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看的教育片,再結合大學室友的經歷,瞎編亂造了一番,當然是主子們想聽甚麼,她就說甚麼,說完之後,兩位王妃嫉妒的雙眼通紅,把當天晚上前來過夜的弒聖大人又給折騰了一番,看着能征善戰的老魔王抖着腿兒離開,瀾兒暗歎了一口氣,
“還是早點去戰場吧,再不去……就去不了了!”
也許是老魔王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隔了沒有五天,便向麾下所有的魔王、魔將們發出了徵召令,
他要領兵打仗了!
於是整個魔都都忙碌了起來,巨大的戰爭機器動起來之後,所有的魔族都陷入了一種亢奮的情緒之中,對於戰爭他們是狂熱,乃至到癲狂的,所以當魔王發出召集令之後,每個魔族都興奮起來,連兩位王妃也是天天往宮外跑,無事就去軍營看操練,實則是看男人廝殺!
在軍營之中有一個巨大的鬥武場,自從召集令發出之後,鬥武場每日都會有血腥殘暴的廝殺。
這是魔族的傳統,征戰之前先在自己的軍隊裡面進行殘酷的選拔,一個月出徵之後,在這種選拔之中脫穎而出的魔族,就可以升做魔將,手下領一幫子小弟了!
話說,魔界之中大小戰役不斷,基本都是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還有十年一遇的大大打,也不知是不是瀾兒的運氣好,正好遇上了十年一次!
這世上的戰鬥都是爭奪資源的戰鬥,不管是人界還是魔界,人界還講個禮,魔界就是徹底不講禮了!
三年一打的是邊境摩擦,五年一打的是地盤侵佔,十年一遇的則是魔界地淵之中每十年一次的噴發,說起來這地淵纔是魔界的核心所在,人界的人族想修行,是靠着天地之中無處不在的靈氣,而魔族修行靠的就是每十年一次的地淵噴發,那裡有這世上最濃郁的魔氣,最精純的魔晶,只有在噴發時搶到最前面的魔族才能受益最大,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大家夥兒都會你爭我搶的往前湊,這爭的人多了,可不就打起來了嗎?
而這魔界大而無邊,也說不清到底有多少地淵,反正大家夥兒都是往最近的地方湊,這時節不管是大魔王還是小魔王都要領着手下一幫兄弟前來搶好位置的,這時候的鬥爭纔是最慘烈的,而弒聖魔王只算得一個不大不小,中不溜丟的魔王,手下幾十萬的魔軍,在他的地盤附近,還有一位坐擁百萬魔軍的誅龔大魔王,就是弒聖魔王最大的對手。
弒聖大人年紀大了,就等着這一次地淵噴發,可以汲取更多的魔氣,延續自己的生命,所以這一回出征,他看得極重,一個月的時間,對手下一干魔兵魔將的操練可稱得上十分殘酷,以魔族的強悍與驍勇也有不少人受不了。
當然有受不了了的,也有脫穎而出的,這裡頭當然便有如今風靡了全魔都的近衛小兵桀啦!
桀每日都要參加選拔,不跟人斗的渾身浴血,他是不肯退下陣來的,不過不管受多重的傷,他都要回到府中二人的小院裡,瀾兒每天都能聞到他身上那嗆人的血腥味兒,有時見得這魔族就剩半口氣被人給擡回來了,簡單給他包紮一下,只睡一晚上,第二日他就能站起身,拿着刀出門砍人去了!
“嘖嘖!”
瀾兒搖頭,
“也不知道是甚麼材料做的,這恐怖的復原能力,就算是十一都比不上的!”
瀾兒來了興趣,趁着給男人擦拭傷口的時候,悄悄收集了他的一些血液,想等回人界的時候慢慢研究,其實這樣的事兒,她也一直都在幹,這魔界的花草樹木,種子、石頭、血液、頭髮,反正是她覺得有用的,都收集了起來。
這一日桀又被人擡了回來,胸口處捱了一刀,從肩頭一直拉到了腹部,再深一寸就讓人來個大開膛了,就這樣居然還能清醒拉着瀾兒的手吩咐道,
“讓他們走!”
瀾兒打發走了送他回來的魔兵,過去看了看問道,
“能不能站起來?”
桀搖頭,瀾兒一翻白眼,上前扶着他站了起來,他那身子對於瀾兒來說就是一座山,幸好瀾兒身子骨不錯,還是腳步踉蹌的扶着他進了內室,放在了牀上,就這麼一番動作,傷口迸裂,一路留下了兩串並排的血腳印,瀾兒看了一眼倒在牀上一動不動,卻還是雙眼炯炯有神的魔族少年,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是怎麼做到,一夜之間就能恢復體能的?”
桀沉默了一下應道,
“你告訴我,你那把玉劍是從何處得來的,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復原的……”
瀾兒想了想道,
“我祖上是人族,玉劍是祖傳的……”
桀盯着她看了半晌,
“我能這麼快復原,是天生的,我是獨角魔族……”
說完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信,之後瀾兒一聳肩,
“我去給你燒水擦洗!”
屁的獨角魔族,屁的天生的!
獨角魔族雖說在魔族之中算高階種族,但這樣恐怖的快速復原能力,她就算是弄十個獨角魔族到跟前現殺現吃,也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復原能力!
這一對假夫妻,都知曉對方身上藏有秘密,對外隻字不提,關上門,二人無事就會出言試探對方,你來我往,跟搞特殊工作似的,幸好這就是瀾兒,沉得住氣,能虛與委蛇,這要換了顧十一,三句話說煩了,一定會先掄拳頭打一架再掐着對方的脖子,逼着對方說實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