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看着這老道士年紀老邁,又仙風道骨不似壞人的模樣,周媽才請了他進去坐,老道士進去之後,周媽便進去倒水,小蘭則請了老道士爲自己看手相,這廂羞羞怯怯的問道,
“道長,不知我……我……我這姻緣要幾時才能到?”
老道士看了看她的手相,嘆了一口氣道,
“姑娘這婚姻大事,只怕是難了……”
“啊……爲何?”
小丫頭有些急了,
“道長,爲何我這婚姻大事難了,難道是有甚麼小人作祟不成?”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道,
“倒也不是,只是……”
說話間突然擡手往那小丫頭的額頭上一抹,小蘭的額頭之上立時現出一個小小的符字,當時就雙眼一直,人便軟了下去,
“你活不到出嫁那一天了!”
正這時周媽端着水出來,見着這一幕便是一愣,失聲道,
“你……你這是做甚麼?”
就只見這明明一臉慈和的老道士,雙眼之中迸射出寒光來,一揮手,周媽的胸口處也是符字一閃,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雙眼圓瞪,嘴角流出一絲烏血,居然也是一命嗚呼!
而那內院之中,正在盤膝與心竅之中的遊絲較勁兒的顧十一與蒲嫣瀾雙雙睜開了眼,二人對視一眼,卻是齊齊起身,
“走!”
顧十一隻說了一個字,伸手一拉蒲嫣瀾,二人一起往頭頂處飛去,
“轟……”
一聲巨響,二人穿破了房屋,來到了半空之中,卻聽得一聲冷哼,
“想跑?”
一隻銀色的符字,從天而降,自二人頭頂罩下,顧十一見狀背後的柴刀出鞘,白芒閃過,一刀斬向了那符字,卻那知柴刀與符字相碰,符字毫髮無傷,柴刀卻立時發出了一聲哀鳴,掉落回了刀鞘之中,顧十一也是如遭重擊,身子一歪,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十一!”
蒲嫣瀾大驚,伸手扶住顧十一,駕起遁光就要逃走,卻那知聽得一聲呱呱叫,半空之中突然出現了整個巨大的金蟾,那隻金蟾霍然一張口,口中彈出一道肉色的殘影,二人就覺得身子一凝,整個身子如陷泥潭之中,眼前一黑,被那巨大的金蟾吞進了腹中……
待得二人入了金蟾的肚子,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纔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看着金蟾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微微一笑,
“這下看你們往哪裡逃?”
這老道士自然就是那金蟾門的門主,他爲了不驚動三陽門,在這城中隱匿了行蹤近三月,終於讓他尋到了顧士一和蒲嫣瀾二人的下落。
其實倒也不是他本事不濟,又或是顧十一與蒲嫣瀾二人隱匿氣息的本事如何的厲害,只是門主手中那隻公蟾雖說已經煉化,可終歸還是妖獸,脫不了四季變化,五行輪迴,天氣轉涼之後,便有倦怠之意,又有公蟾與母蟾分離太久,漸漸變得性子暴躁,若是頻繁使用,便會不分敵我的胡亂攻擊,門主怕傷了門中至寶,輕易不敢取出使用,只能放在靈獸袋以丹藥溫養,所以自入了這崮陽城中,他便只能自己暗暗尋訪,前頭二日便已經尋到了這附近的民居,再三確認之後,今日才決定下手拿人!
爲免驚動三陽門,這金蟾門門主一上來便殺了老婆子和小丫頭,之後再用雷霆手段一舉將二人拿下,再遠遁出城,慢慢拷問,到此時爲止金蟾門門主的策略都是極爲成功的。
不過這一番打鬥應該也引起了三陽門的注意,金蟾門門主毫不猶豫,帶着自己那隻碩大的金蟾離開此處,
“走!”
這廂一擡手,一隻銀光閃閃的巨符出現在那金蟾的腦袋上頭,
“呱……”
金蟾叫了一聲之後,與那金蟾門主在一片銀光之中消失,就在一人一獸消失的同時,那中年文士突然出現在了小院上空,四下目光一掃,掃到那空中氣息波動之處,當下一聲冷哼,
“倒是小瞧了你們二人,居然還有高手相救?”
他在這二女心竅之中下了遊魂絲,前頭二人想方設法清除遊魂絲的舉動,那趙無喜是心有感應的,不過一位化神初期的大修士下的禁制,別說是兩個金丹期都不到的修士,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不是想解就能解的,趙無喜除了在心中嗤笑,卻是半點沒有擔心的意思,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也就是一時的大意,居然就讓那兩名女子逃走了!
趙無喜感覺到了面前的氣息波動,分明就是有人施了瞬移之術,瞬移之術不到化神期是無法使用的,當下他眉頭一皺,
“怪不得了!”
他原本就有些奇怪,這一界中真靈已經絕跡,卻爲何偏偏讓他運氣逆天遇上了一隻,看來這隻真靈背後是有大修士的,說不得……
“說不得,這真靈便是大修士豢養的,已能修成人形,卻是被她逃了出來!”也是顧十一這種由人轉做真靈的例子太少,趙無喜見多識廣也沒有遇到,只當顧十一是真靈脩成了人,想來這一界靈氣枯竭,真靈想化形成人那更是千難萬難,想來必是有大修士在背後無數有丹藥、靈寶供應。
想到這處,趙無喜眉頭一皺,一擡手衝着天邊打出了一道金光,卻是通知了另一名正在城中拜見師尊的師弟呂無悲,趙無喜此人做事一向謹慎,在知曉對方至少是化神期的修士之後,便立時邀了幫手前來助陣,待得金光打出,他便也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此時的金蟾門主已經帶着金蟾,遠遁離了崮陽城三千里之外了,待得來到一處大湖的上空,這才現身出來,金蟾門門主剛要命金蟾將肚子中的二女吐出之時,突然眉頭一動,回身看向了來路,想了想便又一擡手,再次現出一個巨大的銀色符字,按在了公蟾的頭頂之上,看樣子是想再施瞬移之術,眼看着銀光閃動之間,一人一獸的身影就要消失,突然有人朗聲說道,
“何方同道在我三陽門虜人,你還想走麼?”
銀光之中金蟾門門主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身上的銀光陡然大漲,看來是想強行離開此地,卻不料那聲音的主人冷哼一聲,
“閣下難道真以爲我三陽門中無人了麼?”
卻是突然自半空之中出現了一本書卷,那書卷平攤開來,無風自動,翻開一張書頁來,裡頭立時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定”字,那墨色的定字一出,立時飛到了那一團快要消失的銀光上方,
“嗡……”
一人一獸兩道身形重新又顯現在了半空之中,那仙風道骨的老道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衝着空中的一處拱了拱手道,
“可是三陽門門主當面?”
對面顯出了那中年文士的身影來,
“在下趙無喜,並非家師,敢問道友是何方神聖,在我三陽門地界動手拿人?”
金蟾門門主一見來的不是那三陽老人,神色一鬆,問道,
“趙無喜,原來是三陽老人的弟子!”
趙無喜冷着臉,看了一眼那大如巨象的公蟾,白生生又鼓鼓囊囊的肚子,
“閣下,還請將帶走的二人交出……”
金蟾門門主原本不打算得罪三陽老人,因而言語之間十分客氣,原打算攀攀交情,與趙無喜好言說明,卻沒想到趙無喜一上來便不肯給面子,直愣愣的就想要人,金蟾門門主忌憚的是三陽老人,可不是這趙無喜,當下一聲冷哼道,
“此二人對我金蟾門十分緊要,本門主是不會交出來的!”
趙無喜聞言一愣,
“原來是金蟾門!”
怪不得了,這金蟾門雖說修煉的是符籙功法,可最出名氣卻是兩隻能通靈尋寶的三足金蟾,看來這隻金蟾便是了。
趙無喜想了想心中暗道,
“幸好我叫了師弟過來助陣,聽說這金蟾門門主已經是化神中期了!”
以他的境界,一人對付不了,加上師弟應該能逼迫對方將那兩名女子交出來!
當下一冷哼道,
“閣下即是貴爲一門之主,爲何明知我三陽門規矩,還要偷入崮陽城中帶走那二名女子,閣下如此行徑……是要與我三陽門爲敵麼?”
那金蟾門門主聞言眉頭挑了挑,心中暗道,
“看來這三陽門不過是惱我壞了他們的規矩,此事是我的不是,這趙無喜態度雖說蠻橫,不過我也不想惹上那脾氣暴躁的三陽老人……”
於是壓了壓火氣解釋道,
“此二女盜走了,我金蟾門的至寶,本門主要拿了她們回去問話,待得找回了本門至寶,我自會與親自上崮陽城,面見三陽老人!”
按理說,話到這裡,趙無喜便當順坡下驢,與這金蟾門門主商量一下,是否可以把那兩名女子弄出來,當面問清楚,只要二人交出金蟾門至寶,人自己還是可以帶走的!
不過這趙無喜平素跟在三陽老人身邊,也是霸道慣了,又這二女之中的其中一個,對他們三陽門之後要做的事情至關重要,他心中暗道,
“說是問話,只怕到時候是要搜魂尋魄的,要是把人給弄廢了,即便是再送回來,對我們也沒有多大用處了,不能讓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