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噩耗

傍晚,山路難行,好在前面不遠就是家,土娃能看得到村口的大榕樹了。

可嘆世事無常,變故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土娃回村,不料等待着他的竟然是這樣一番人間慘劇。

村裡家家戶戶,叔伯,大嬸,年幼的玩伴們,都堆在村口,七竅流血。

鍋裡仍煮着香噴噴的肉,無人問津。

三個人影似鬼一樣正費力的挖着坑,預備將自己和全村,一起草草埋葬。

“老天爺,究竟發生了什麼?!”

人影轉過身,是叔叔,二狗和說書先生,顯然也已毒發,鼻腔流血不止。

“土娃,你可回來了,幸好你今天不在。”二狗流着淚,眼眶都帶着血。“要是我們一起去鎮上……哎,罷了。”二狗踉蹌着,一頭摔倒,沒再起來。

土娃怕得發怔。這是夢嗎?自己膽子這麼小,明早醒來一定會叫二狗子嘲笑。

土娃往三人那邊走,雙腿彷彿支持不得,耳邊又聽人說:“土娃,叔對不住你,讓你吃不好穿不好,辜負了你爹孃的囑託。”

往土娃手裡塞了一塊銀角子,叔侄倆一同摔倒在地,土娃他叔聲音漸漸弱,口裡喃喃:“你一個人好好的過。”

土娃淚譁得流了滿臉,睡眼朦朧的望向說書先生,等他戳破這個夢。

“把這坑再挖大些,將我們都埋了吧,老頭子活夠了,就是可惜鄉親們。”

說書先生撐着一口氣,說了今天的離奇故事,仙人,符篆,丹藥,找妖物,大鍋菜……

時間倒敘回早上:

土娃去鎮上後,二狗奔喊着天上有仙人,村裡其他人朝天望去。真的有仙人,飛過來了!

村民們都大喊着奔出屋子,磕頭就拜,求今年田地豐收的,求健康長壽的,求娶個漂亮媳婦的,都念念有詞。

唯有村口天天吹噓仙人故事的說書老先生,目帶擔憂和警惕,沉默的拄着柺杖。

很快,一老一少兩位仙人到了村口,老仙人慈眉善目,溫和的告訴村民,他途經此地,見妖氣沖天,最近村裡必然出了大妖邪。村民們慌了,連忙求老仙人施法解救。

年少的仙人劍眉星目,氣質凜然,給村民們一一發了符篆,囑咐貼身戴在身上。

“我這還有丹藥一瓶,你們一一上前來領,每人一顆,從此無病無災。”老仙人笑得愈發慈善,問起村內最近有無異狀。

村民千恩萬謝。連忙提供線索:

“最近我家老母豬不吃食了,莫不是被什麼嚇着了。”

“前兩天我家雞少了一隻,必定是山上出了黃大仙。”

“昨晚上柴房耗子啃了一晚上木頭,門窗都差點給啃壞了!”

……

老仙人跟着村民一一去看,仔細排查。

自稱鈺璟的少年仙人從柴房出來,躬身稟報:“師傅,弟子仔細檢查過了,沒什麼異樣。”

奇怪,明明顯示它就在這附近。莫非已經連夜逃了?

老仙人盯着這一臉憨厚的農家漢子,問:“你家最近還有別的反常之處嗎?”

土娃子他叔被盯得感覺瘮得慌,連忙跪下:“不敢欺瞞仙人,再沒有別的反常了。”

老仙人目光凌厲的環顧四周,院內嘰嘰喳喳的衆人熄了聲,空氣頓時都彷彿有幾分凝固。

不知誰的柺杖輕輕敲了一下,人羣中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兒。

“仙人莫怪,窮鄉僻壤,鄉親們笨嘴拙舌,勞煩仙人費心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