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弟子站在武星盤前,一聲鼓響,隨即顧儀就看到手中空白的木牌上出現了幾個字,第一場二號演武臺。手指一動,一張遮着匿影符的傳音符帶着微弱的風聲朝着第五峰飛了過去,顧儀嘴角微微扯起,一雙如玉面龐沉靜如水,絲毫不見緊張與忐忑之色。
第一場比賽的弟子走到近前,待其他弟子全部離開,一陣陣耀眼光芒亮起,餘下的百名弟子舉起號牌。黑黝黝的木牌離手而去,彷彿一道道絲線扯着號牌一般,兩兩配對在武星盤半空停留了一會兒,又飛回了弟子手中。
顧儀握緊回到手中的木牌,木牌上一陣白光閃過,顧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二號演武臺上。雖是短距離傳送,但是依舊帶來一陣眩暈,顧儀在在演武臺上站定,閉上眼睛,快速運轉天一訣。外界的靈氣飛快的涌入體內,顧儀將夾雜在金色和藍色靈氣中的另外三色靈氣小心剝離。暢快的運行着天一訣,顧儀無比快意,這競秀峰上的靈氣果然要更加精純。
咦,感受到靈氣中含着的些許狂暴意念,顧儀心意一動,一陣金色和藍色的靈氣洪流衝擊過來,將那蘊含的戰意衝散。靈氣一陣陣的沖刷着經脈,那些微的頭暈很快便消弭。
調至完美狀態,顧儀感受着充滿力量的身體,睜開了眼睛,一抹自信的微笑自嘴角蔓延。勝利,勢在必得,黑亮的眼睛綻放出一瞬的光華,璀璨如星。
一身黑衣爲面龐和藹的裁判平添了幾分肅然,裁判示意都已調息好的顧儀對手兩人相互見禮。
顧儀觀那男子身上穿着的道袍袖口邊繡着一道白色的流雲,看過去彷彿在流動着一般,心下了然。先一步開口,“報劍峰顧儀,見過這位師兄。”
而對面一副弱冠模樣的青年不知爲何臉微紅,低着頭,清澈的略打着些顫的聲音傳來,“流雲峰君越西,見過顧師妹。”青年垂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醒目可見的是透着些紅的白皙的耳尖。
顧儀探尋的看了君越西一眼,這是在害羞嗎,這位師兄還真靦腆。
裁判朗聲道:“第xx…屆練氣期宗門大比複賽第一場二號演武臺開始比試!”
臺上的兩人嘴角微抽,都對這長的無比的第xx…屆感到無比無語,這位前輩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口氣唸完,兩人不約而同的擡起頭敬佩的看向裁判。
裁判閃到一邊,直接無視了有些糾結的兩人,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弟子們的怪異眼神。要不是爲了豐厚的功績點,誰願意來做這裁判呢。原本做宗門大比的裁判要說也是一件頗爲榮耀的事,只不過萬年萬年下來,這屆數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也讓許多人退避三舍。
扭頭羨慕的看了看隱在武星盤上一區的結丹期裁判,坐鎮後方的大裁判纔是最搶手的,每次宗門裡都會有大批的結丹修士爭搶。二號臺的裁判滿是追思之色,據說曾經大比的裁判有無數人撞破頭來爭搶,危險既小,報酬又豐厚,誰不願意來。
後來報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也只是堪堪夠而已,更別提選拔了,就有了大裁判的出現。萬一有天才的弟子鬥法,築基期的裁判撐不住場子,大裁判就會出手,不過出手的機會也是寥寥無幾,畢竟敢當裁判的弟子都是實力極強的築基期修士。
顧儀略有些詫異的看着一旁的裁判失去了影蹤,君越西擡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來顧儀一眼,看到她的疑惑,輕聲說道:“這是演武臺上陣法的效果。”
看到顧儀看過來,君越西滿臉通紅,顧儀心裡更是詫異了,這位君師兄怎得如此害羞。她聽說過有的地方如果男孩生下來體弱,家人就會當做女孩養,這樣病痛就不會找到孩子身上了,莫不是這位君師兄便是如此。
二號演武臺上的氣氛頗爲詭異,其他的演武臺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始了鬥法。可是二號臺上卻是一個梳着男子髮髻的女修神情渙散的盯着對面的男修,而那男修滿臉通紅,頭是越垂越低。
此刻,第一峰上的流雲峰峰主神色一凜,出口的卻是讓周圍的各位峰主還有長老們幾乎要笑噴的一句話,“竟然敢調戲我徒弟,真有膽!”
衆人都知,這君越西是流雲峰峰主流雲道君的小弟子,是當年流雲道君外出一趟自凡界帶回來的,當時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年齡不夠,沒趕上當年的弟子閣選拔,流雲道君索性就自己教導。
君越西天賦出衆,爲人又溫和謙遜,頗有一番君子之風,深得一衆上到幾千歲下到幾歲的女修的喜愛。雖然素知其甚少言語,略有些孤僻,沒想到竟然這麼害羞,流雲道君的那一句調戲還真是應景。
等顧儀反應過來,見君越西臉愈來愈紅,連忙歉意一笑,拱手道:“君師兄,多謝解惑。”紅彤彤的君越西連忙擺手。
顧儀又道:“那我們開始比試吧。”君越西連忙點頭。
顧儀手中拿着的正是時常載着石荇幾人的飛劍,依舊是那般灰撲撲的模樣,絲毫不引人矚目。
而君越西手中的則是一把泛着幽幽藍光的長劍,拔出鞘的那一瞬間,長劍清鳴一聲,劍身寒氣凜冽。
不論品階,君越西的劍光賣相就可以評上十分。石荇幾人頗爲擔心的看着顧儀,沒想到那飛劍竟然是師姐的法寶,原先還以爲只是飛行法寶呢。只是這飛劍只是低階法器,怎敵得過對手的中階極品法器。不過看着顧儀自信滿滿的神態,石荇幾人將擔憂壓到了心底。
顧儀輕彈了下手中飛劍的劍身,灰撲撲的劍身緩緩褪去塵埃,露出古樸的劍身。顯露真身的那一瞬間的氣勢絲毫不比君越西的中階法器弱。
顧儀眼裡滿是喜愛與自傲,“此劍名爲古劍,伴吾一十二載,吾之本命劍。”
君越西看着顧儀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胸腔處劇烈顫動着。微頓了一會兒,君越西臉色恢復如常,他同樣撫着手中的長劍,就像看着最親密的夥伴一樣,“此劍名爲水華,伴吾二十載,亦是吾之本命劍。”
無論何時,劍修對自己的劍應該最是認真和負責。兩人對接下來的鬥法都很認真,這是劍修融入血液中的原則,也是劍修對自己本命劍的負責。
擡起頭,已不再是害羞的君越西。君越西臉上嚴肅,滿是認真的執了一禮,“請!”
顧儀神色一斂,回了一禮,“請!”
兩人頗有默契的微微一笑,執起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