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磨練

等顧林深回到木屋的時候,石荇外出還未歸來。

他將那兩隻金瞳交給了龜老人,靜候着結果。

石荇原本只是想在外面隨便走一走,不過走着走着就走遠了,索性就到外邊遊歷了一圈。

她想着既然要適應失明的生活,也不可能只待在安全的地方,還是要多出去走一走。

雖然失明,或多或少的影響了行動,不過,石荇明顯感覺到因爲失明的緣故,自己的聽覺和嗅覺靈敏了一些。

緊跟在石荇身旁的金書突然傳音道:小荇,關閉神識,將氣息收斂到極致。

石荇愣了一下,依言行之,將作爲眼睛的神識關閉,運起斂息的法門將渾身的氣息收斂到極致。

行走在山林間的少女,混若凡人,腳步輕淺,就算是小獸經過其身旁,也不曾避開。就是方向感不大好,走路歪歪扭扭的,好多次都撞上了大樹。

聽到耳旁的輕笑聲,石荇紅着臉,朝着聲音的所在處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埋頭向前走去,只是不期然又差點撞上了橫在自己的路中間的大樹。

看到又一次有些狼狽的石荇,金書也不再發笑,反而有些愣怔。

那不似以往鮮活靈動的無神黑眸讓他也是心裡痠痛,隱在空中的金書之上懸浮着一個高約三尺的虛影,赫然是孩童的模樣。

他心裡隱隱地想着,自己在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

原本的目的也只是爲了給老主人培養出真正能夠他的遺志的繼承人,不過感覺現在自己好像成爲了管家一樣,也不只侷限於在符器之道上對小荇進行指導了。

也許,是因爲不甘吧……

不甘心看到老主人苦心鑽研符器之道數千年,荒廢了修煉,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大限至,壽元無,就帶着滿腔的不甘和遺憾離世。

縱使在符器之道上有再好的天賦。有再大的能力,也是抵不過最催人的時間流逝,修爲的限制。

金書心裡暗歎,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他是不想石荇再走老主人的老路了,就算是將符器之道稍稍擱置了下來,也要將修爲和心境提上去才行。

這次,正是極好的機會。

石荇聽不到金書的笑聲了,心也緩緩靜了下來。

她聽到耳邊輕輕刮過的風聲,聽到樹葉的搖曳聲,聽到小獸踩在落葉上的聲音。聽到遠處妖獸的廝殺聲……

她嗅到隱隱的花香。嗅到大樹帶着苦味的清香。嗅到順着輕風絲絲縷縷飄來的血腥味……

彷彿伸手就能觸到暖融融的陽光一般,石荇臉上流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她深深地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置身於這片寬廣的天地。意識也飄飄渺渺的飛到了這天地間。

石荇伸開手臂,腦袋揚起沐浴在陽光中,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一陣陣旋起的風捲着微黃的落葉飄飄悠悠的落下,飄落在了站在原地的少女身上,甚至還有調皮的小松鼠在樹枝上跳動着,讓更多的樹葉墜落在了少女的身上,鋪上了一層微黃的落葉。

只是,石荇似是並未發覺,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是真的雕塑一般。

日光與月華交替,一層又一層的落葉飄落,下面的少女依舊是面帶微笑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被落葉包裹了一層的少女的胳膊微微一動。隨後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就睜開了那雙狀若黑夜一般的黑眸,只是那抹無神淡了許多的色彩。

抖了抖身子,石荇嘴角含笑,繼續向前走去。

而再次趕路的石荇竟然再沒有撞到過大樹,或者不小心踩到坑窪之中。而且腳步極穩,沒有一絲停頓,就好像眼睛並未失明一般,走的極爲順暢。

只是,耳朵微微一動,鼻子輕輕一聳動,就避開了前路上的大坑,躲過了正在戰鬥的妖獸。

偶爾有不長眼的妖獸攔路,石荇也彷彿早就察覺一般,提着澄心劍就直奔上前,只憑着聽覺和嗅覺與其戰鬥。

只是,雖然她能感覺到那妖獸的方位,但是,真正的要害處以她現在的情況卻難以找到。

最後,那一階後期的妖獸,還是流血致死的。

那可憐的妖獸也不知道被石荇總共戳到了多少劍,不過身上的傷口無數,可謂悲慘至極。

石荇因爲之前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感覺比之之前要靈敏了許多,所以能夠感覺到妖獸的攻擊,並沒有受到傷害。不過,這打鬥也有些不得章法。

石荇也卯着一股勁,她並不認爲自己失去了視力,就沒用了。其餘的感官用於打鬥之上,缺了視覺還是有很大的障礙的,總是在攻擊要害處是與預想的有很大差別。

她索性就一路挑戰下去,只向一階的妖獸挑戰,也並不將其殺死。

這麼一路走下去,石荇琢磨出了一些東西,而那飄渺的心識也被她用這種方法來刻意鍛鍊。

心識最飄忽、難以捉摸的,但是用在戰鬥上卻是極爲有用的。

數次的戰鬥之後,石荇就感覺戰鬥節奏重新被她掌握住了,不用其他,只靠直覺,就能瞄準妖獸的要害處,非常精準。

感覺自己在用一階妖獸來練手之後已經完全無益之後,石荇就開始尋找二階妖獸來練手。

從開始的捉襟見肘,落於下風,到後來的遊刃有餘,步步緊逼。

又是三天過去,石荇已經可以在與一般的二階妖獸戰鬥時完勝,而且心識也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非常可貴的戰鬥直覺也被培養了起來。

看着意猶未盡的石荇,金書覺得好笑,沒想到他竟然還培養出了一個戰鬥狂。

雖然嘴上不斷地打擊着石荇,不過金書心裡還是爲石荇的一點一滴的進步自豪驕傲的。

小荇,看來你三師姐後繼有人了啊,以後乾脆就稱你們師姐妹玄清雙璧得了。金書打趣道。

石荇沒好氣的白了金書一眼,埋頭往回趕路,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哪了,不過應該是距離濤聲林很遠的,她也辨不清方向,還好剛纔已經發出了傳音符讓阿深來接她了。

那我回去就給三師姐說去,戰鬥狂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當初又默默地加了一句,自己這樣的戰鬥狂就挺好的,至於三師姐那種的戰鬥狂,還是算了吧。

石荇隨意找了個方向,就直奔着向前。

金書抹了把淚,還好這方向蒙對了,不然還不知道要繞多少遠路才能回去呢。

壞心眼的金書故意不告訴石荇回去的路,他挺喜歡圍觀石荇每次找不着路來回的轉的情形。

沒等顧林深去接,石荇就非常幸運的自己摸回了木屋。

這時,白小胖也已經回來了。

石荇回到木屋的時候,顧林深和白小胖兩人都紛紛拿着自己取的的寶物湊到了石荇面前,十分殷勤。

兩人反常的舉動,讓石荇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好像感覺兩人似乎要比個高下似得。

還是樂呵呵的龜老人出來解了圍,給石荇說了他們兩人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是什麼東西。

聽到龜老人輕描淡寫的話,石荇就能想象到兩人該是有多艱難才能得到這兩樣東西。

石荇不禁眼睛一紅,原來那時兩人徑直離開,就是爲了給自己取得這些能夠治癒眼睛的寶物。

左手上的一個拇指長的小玉瓶,右手上一個更小的只有拇指肚大小的白色小瓶。

雖然手上的分量輕飄飄的,但是石荇能感覺到這兩個小瓶裡滿含的十足心意,心裡也彷彿泡在溫泉裡一般暖洋洋的。

只是,這白色小瓶看起來似乎和小金給自己的那個空晶石瓶很像啊。

石荇不禁細細地觀察,果然,正是空晶石瓶。

只不過這一個空晶石瓶要比小金借給自己的那一個要小上一些,不過,這拇指肚大的空晶石瓶裡面的空間也肯定不小。

神識探去,果然,裡面的空間果然極大,只是,在這空晶石瓶裡裝着一種乳色液體,差不多佔據了裡面空間的十分之一吧。

這就是不老樹的樹脂,看起來似乎也極爲普通。

雖然量看起來似乎很少,但是石荇也知曉若是真的將這樹脂取出來,肯定是能將一間房屋給灌滿的。

還有另外一個玉瓶裡的金色液體,雖然少,但是也很難得。

石荇的神識將兩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起來情況都極好,都沒有受傷,而且白小胖看起來似乎還胖了許多,修爲似乎也更加精進了。

阿深,小胖,你們兩個沒事吧?

兩人都乖乖的應了,讓石荇哭笑不得,感覺自己好像是教訓弟弟們的長姐一般。

石荇見空晶石瓶裡的不老樹樹脂這麼多,就要勻出來一些給自己,其餘的還還給白小胖,畢竟她的傷勢自己清楚,根本就用不到那麼多的不老樹樹脂,估計幾滴就足夠了。

白小胖卻是十分堅決的推辭了,他自己在不老林裡也得到了更大的好處,而且這樹脂對他來說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默默地將這兩個瓶子收進了腕間的空晶石瓶裡,石荇明白兩人心裡的不安和愧疚,遂對着兩人展顏一笑,以示自己並不在意眼睛的失明。

石荇想要繼續遊歷,還要順便回聞風谷一趟,看一看夥伴們是否到了那裡。

於是就與顧林深、白小胖一起向龜老人道謝,然後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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