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後考覈(下)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的進入拱門,很快就輪到石洲兄妹倆和牛奔了,兩個男生先讓石荇走了進去。

石荇跨入拱門中,拱門噴薄出紅綠藍三色光芒,一色溫和暖人,一色生機勃勃,一色清涼沁人。三色光芒糾纏着交融在一起,繞着石荇飛了一圈,才戀戀不捨的飛向天際。

石荇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三色光芒拖着長長的尾巴離去,心裡有些失落。她也很喜歡這三色光芒,它們雖然只出現過幾次,但是石荇心裡對它們的感覺很親切。

看着眼前一直延伸到迷霧中的石階,石荇握緊了胸前的玉佩。鑲好的白玉被一根有些透明的褐色繩子穿着,倒是相配極了。

石荇想着前一天晚上孃親拿出這根繩子,把白玉穿起來告訴自己這褐色繩子是爹爹以前打的荊棘鹿的鹿筋,十分結實,就算自己以後成爲仙師了也能用到。

想起孃親總是悲傷的如水眼眸,石荇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雖然孃親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爹爹的事,但是石荇知道只有自己登上石階,通過最後考覈之後,娘纔會告訴自己所有的事情,自己纔會再見到那親和的三色光芒。

石荇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堅定,緊握着雙手,會長長久久的,一定會的。

踏上階梯,石荇繃緊了身體,之前看到的場景讓她十分警惕,這石階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古怪。

亭子裡的仙師們都關注着這個看起來十分靈慧的小女孩,之前看到她的靈根異象也很不凡,剛踏上臺階,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急匆匆的向前衝去,倒是十分小心翼翼。

石荇一身粉嫩的衣服配着一副緊繃的小臉,真是有幾分滑稽。瞧見她這緊張樣兒,仙師們都不禁好笑,倒還真是可愛得緊。笑完之後,便有些人深思,難不成她看出什麼了。不過,不太可能吧,只是一個還未修煉的小孩,這問心路可是上古傳下來的,一個小孩能看出什麼來,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石荇擺出一副防備的姿勢,慢慢的向前行去,在她看不清楚的前方有一個人安靜的站在那裡,笑吟吟的看着她。

待石荇走到那人身前幾步,才發覺有人站在階梯之上擋着自己。石荇擡起頭疑惑的看着那人,那人上前一大步一把抱起石荇,親暱的喊道:“爹爹的小荇兒,爹爹想死你了。”

石荇聽到這聲音,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爹爹怎麼會在這裡,爹爹回來了嗎,這是真的嗎。石荇閉上眼睛不敢睜開眼看。

那人揉了揉石荇梳地極爲理順的的包包頭,慈愛的說道:“爹爹回來了,小荇兒。”

石荇睜開眼睛,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緊緊地摟住男子,大聲哭喊:“爹爹,是你嗎,你回來了?”

男子似是極爲無奈的拍了拍不停哭泣的石荇,“小荇,是爹爹,爹爹回來了,就站在這兒呢。”

仙師們看着不停哭泣、看起來極其可憐的石荇,不由的唏噓:“這小女孩估計是過不了問心路了,沒想到一個六歲小女孩的執念竟是這麼深。不過,也是個好苗子,至情至純,就算沒通過,我等合適的宗門也應將她收爲弟子。”

這問心路幻像的真實程度視被考驗者的執念深淺而定,雖說同爲執念,但是也有深淺之分,像尉遲天陽的執念就屬於較淺,他所遇的幻想只會說話,不會動。而石荇的執念深重,相應的問心路的幻象也就更加真實,既會說話也有動作。

多多和尉遲天陽聽到這話,心裡一驚,不會是小荇吧,他們也知道了小荇的事情,小荇一直對找她爹爹念念不忘,還說過好幾次等她成爲仙師了,就要去大陸上找她爹爹。

多多推了推尉遲天陽,朝着尉遲天明努了努嘴,尉遲天陽十分不情願的朝着自家可惡的堂兄挪去,想想小荇,還是快步向他走去了。

尉遲天陽忸怩的喊道:“堂兄!”

尉遲天明聽到自家小堂弟的聲音,連忙把本在關注石荇的視線拉了回來,滿臉堆笑:“天陽,有什麼事儘管給堂哥說,堂哥一定辦到。”

尉遲天陽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問道:“堂哥,你們說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呀?”

尉遲天明賊賊的笑了笑,一雙眼睛咕嚕嚕的看着尉遲天陽,暗道這小子難不成情竇初開了,那我可得幫他一把,嘿嘿,小堂弟肯定不會生我的氣了。

尉遲天陽看着思想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堂哥,心下生氣,狠狠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堂哥?”

尉遲天明被自家小堂弟寒氣森森的一聲“堂哥”給驚醒了臆想,連忙回答:“那小女孩好像叫石荇來着,我給你說,當初可是堂哥發掘了她呢.……”

尉遲天陽聽到石荇兩字,就趕忙跑了回去,告訴多多。兩個小夥伴都很爲石荇擔心,默默地在心裡祈禱石荇能夠通過。

尉遲天明說了一會兒聽到一陣低笑聲纔看到小堂弟早就沒影了,不由的尷尬,也不敢再去惹還在生他氣的小堂弟,訕訕的又坐了回去。

張遠譏誚的看了尉遲天明一眼,還真夠慫的,堂堂修真者,連個凡人都不敢收拾。

待這段小插曲過去,石荇已經和爹爹哭着摟抱了一會兒,石荇站起身擦了擦眼睛,想到剛纔自己大哭的樣子不禁有些羞赧。

男子呵呵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小荇兒,你可不哭了,再哭下去的話,爹爹還真頭疼呢。”

石荇擡起頭就要反駁,看到自家爹爹面容有些模糊,心下有些疑惑,“爹爹,小荇怎麼看不清你的臉呀?”

男子只是又抱起石荇,並未吭聲。

石荇更疑惑了,爹爹知道我要參加最終考覈,可是在之前爹爹怎麼不來找我們呀?這可是仙人們給我們設置的考覈地方,爹爹是怎麼進來的呢?問什麼小荇看不到爹爹的臉呢?

一串串疑問襲向石荇,石荇對這一切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不過也幸好石荇不是像石洲一樣在自家爹爹的傳奇中長大,深信爹爹無所不能,如果是石洲,根本不會懷疑他爹爹爲什麼會出現在仙人的地方。石荇也不像石洲一樣深信爹爹始終會有一天會回來的,她纔會執念深種。說白了,石洲就是石磊的超級粉絲,他相信爹爹會平安回來,而石荇則是一直想着找回那個讓她在襁褓中安然入睡的聲音,那個她一旦想起就想哭泣的聲音,那個還沒有兌現承諾就離去的聲音。

石荇雖然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她想了一會兒明白了這絕對不是真的,爹爹不可能回來了不先去找自己一家人,爹爹也是凡人,不可能進入到仙人們的地方不被驅逐,最大的一點就是爹爹的臉很模糊,不像是被掩蓋的,而像是本來就模糊不清。

其實在問心路製造的幻像,模糊不清的臉是最大的漏洞,但是這也是必然的。因爲它所製造的幻象來源於被考驗者的記憶,而石荇因爲眼睛的問題並沒有看到過自家爹爹的臉,於是這幻象也是模糊的。

石荇極其留戀的倚靠着男子,嗅着爹爹的味道,石荇多麼期望這一刻是真的。可是,幻象再真實,也終究只是幸福的泡沫,一戳就破。

石荇雙眼含淚,推開男子,如宣誓般大聲喊道:“爹爹,小荇一定會找到你的,你等着小荇!”

石荇轉頭向石階前方跑去,硬生生的抑制住自己想要轉頭的慾望。那男子望着石荇跑出去的身影,那模糊的臉上彷彿能看到微微的笑意,然後消失不見。

直到跑出去好遠,她停了下來,已是哭的成了淚人。轉過頭,那石階確是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

石荇哽咽了幾聲,抹掉嘩嘩往下流的眼淚,繼續向前奔去。

衆仙師一片驚歎,這小女孩倒是聰慧,心性也堅定,資質又好,衆仙師又瞥了瞥中間眼睛亮起來的幾人,得得,又沒希望了。誰讓人家是頂級宗門和一級宗門呢,一會兒就等着看龍爭虎鬥吧。

沒多久,石荇就到了一塊平地,她看到尉遲天陽和多多還有另外十幾人坐在各種各樣的圓凳上,就高興地跑了過去。

多多興奮地大喊:“天陽,我就說小荇妹妹肯定能過的,哈哈,我沒說錯吧。”

尉遲天陽也不服輸的說道:“那裡只有你說了,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多多衝着他扮了個鬼臉,“那是因爲小荇和我一樣聰明。”

三個小夥伴激動地抱在一起大吼大叫,韓師兄黑了臉,難不成這個好苗子又要被天一宗搶走了,不行,他一定要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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