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死亡問答
算算時間，距離斬紅曲閉關已有半個月，十五天時間鞏固合體期境界，的確到了出關的時候。
那麼問題來了，要不要把人放出來？
陸北瞄了眼煉化小世界的白錦，後者心神沉靜，全無防備之意，出於對小師弟的信任，連個護身的陣法都未曾立下，雖不是閉關，卻也和閉關無異。
無事了，鞏固合體期境界都要半個月，升級小世界這麼複雜的工作，起碼得三五個月。
想到這，陸北心下大定，揮手放出了斬紅曲。
喜提機緣邁入合體期大門，斬紅曲出關第一件事便要找陸北比劃兩下，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個藉口索要劍意罷了。
看清周邊情況，她臉色一白，嚇得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做賊一樣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白師妹怎麼也在？”
驚慌失措的模樣，好似偷腥的貓兒被正主抓個正着，急忙讓陸北把自己再關回去，哪還有往日的英姿颯爽。
“慌什麼慌，你看我，一點都不慌。”
陸北大手一揮，饒有興趣看着膽戰心驚的斬紅曲，調侃道：“斬師姐，你我之間一無姦情，二無貓膩，純粹生意上的往來，莫說白師姐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不必如此慌張，像我一樣，保持一顆平常心即可。”
“話是這麼說，可相見不如不見，我沒臉見白師妹。”斬紅曲小聲嘀咕，話到最後，蚊音細語令人難辨。
“多大點事，我就不怕。”
陸北揚起腦袋，雙手叉腰，就很嘚瑟。
斬紅曲一臉無語，暗道這貨臉皮奇厚，作爲一個人，連基本的羞恥心都沒了。
有陸北表態在前，斬紅曲很快冷靜下來，望向升級小世界的白錦，眼中滿是羨慕。
同時，還夾雜着別樣情愫。
“不愧是白師妹，境界穩固，修爲大進，定是最近修行有所感悟，悟得了……”
“悟得了雙修纔是王道，陰陽纔是根基，仙，不是一個人可以修的。”
陸北插嘴做出總結，挑眉看向斬紅曲，將白錦當作最佳案例，自賣自誇道：“白師姐和我纏綿一夜，得雙修助力，暢遊劍意淵海，修爲再上一層樓。”
能不能別提這個？
斬紅曲扭頭看向一旁，心存內疚，每每聽到白錦和陸北雙宿雙棲，都覺得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斬師姐，小弟再提醒你一遍，咱倆之間本沒有什麼，你如果在意了，反而才叫糟糕。”
陸北攬住斬紅曲的肩膀，使勁兒晃了晃：“這樣好了，你把我當哥們兒處，保持一顆平常心，這樣就不會自責了。”
“把手拿開，臉也別靠過來！”
“好哥們都這樣。”
“可是我……”
“斬師姐？！”
就在二人拉拉扯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呼喊，直嚇得陸北原地打了個哆嗦，斬紅曲小臉煞白，瞬間沒了血色。
陸北僵硬收回手，緩緩轉過身，乾巴巴道：“師姐，你不是在煉化小世界嗎，這麼快就大功告成了？”
“比想象中容易一些，關鍵在於煉虛境時夯實根基，方纔有今日水到渠成。”
提到修行，白錦立即打開了話匣子，告誡陸北莫要急於求成。他有驚人天資不假，當年的莫不修又何嘗不是，未曾好好感悟天地至理，融入自己的小世界，便急着突破合體期瓶頸，招至走火入魔，欲速而不達，悔之晚矣。
陸北聽得連連點頭，說得很有道理，下次別說了，出本技能書就行。
因自身資質的緣故，他雖然知道白錦說得都對，但結合實際角度出發，一點用場也派不上。
還有，希望白錦一直說下去，千萬別問斬紅曲爲什麼也在這。
“斬師姐，你怎麼也在這？”
白錦收起話匣子，疑惑出聲，雖是問斬紅曲，目光卻看向了陸北。
秘境爲莫不修遺物，唯有陸北持掌門印方可開啓，斬紅曲現身此地，着實有些古怪。
這二人……
視線來回審視，白錦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作爲感情路上的新手，她想不出表達的詞彙，明明心裡空落落的，又偏偏堵得慌。
察覺白錦視線加身，斬紅曲如臨大敵，僵硬身軀挺了個筆直，做賊心虛更加不敢回頭。
陸北也沒好到哪裡去，嘴上說着平常心，真出事了，只恨莫不修的遺物裡缺了一臺時光機。
好在他這人雖沒什麼大智慧，但向來有不少小聰明，不缺急智，秒換嚴肅臉，一巴掌拍在斬紅曲肩上：“師姐，事到如今，我就不瞞你了。”
“你瞞我什麼了？”
白錦下意識開口，無師自通，拋出了死亡問答。
“斬師姐是我抓來的俘虜！”
陸北一錘定音，帶歪白錦思路的瞬間，從容不迫道：“天劍宗舉旗造反的事，師姐你是知道的，但我卻不看好天劍宗能光復青幹，斬長老貴爲九劍之一，一意孤行只有死路一條。”
“陸師弟，你說什麼？”
事關重大，直接把斬紅曲聽蒙了，轉過身抓住陸北的肩膀，面色急切發問：“天劍宗何時光復青幹了，我閉關了多久，父親他在哪？”
斬紅曲閉關前，天劍宗還沒和皇極宗開啓輿論戰，她對此一無所知，斬長老愛女心切，大事小事一肩扛，從未挑明相告，所以她現在還矇在鼓裡。
“俘虜別說話。”
陸北沒好氣瞪了斬紅曲一眼：“給你時間放風，是看在白師姐的面子上，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可你當初不……”
“閉嘴！”
陸北怒喝一聲，當即引來白錦不滿，和斬紅曲情投意合，不是姐妹勝似姐妹，拽過手足無措的斬紅曲好言安慰。
姐妹二人手牽着手，很快便抱在了一起。
陸北：“……”
錯覺嗎，感覺自己今天去河邊，肯定能爆護。
一個字，多餘。
他搖頭驅散胡思亂想，上前兩步強勢插入，分開兩女，打斷了大好橘勢。
“師弟莫要胡鬧。”
白錦瞪了陸北一眼，沉吟片刻後，緩緩道：“外人看你行爲舉止荒誕，我卻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之輩，斬師姐和你算是朋友，你將她扣下，應該是爲了保護她，沒錯吧？”
不愧是你，通透！
“師姐所言甚是，鍾靈毓秀，有一顆巧心，陸某隱藏這麼深，還是被你一眼看破，不服不行啊！”
陸北大加讚賞，一臉高深莫測：“你也知道，師弟我在玄陰司謀了個官職，一年官場沉浮，不說平步青雲，但也濫用職權撈了不少……”
“師弟，說重點。”
“重點來了。”
陸北看了眼擔驚受怕的斬紅曲，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斬師姐，斬長老對你疼愛頗深，雖是嚴父但也是慈父，待天劍宗造反的那一天，陸某挾持你去天劍峰走一趟，定能勸他棄暗投明。”
“……”x2
不像人話，把白錦和斬紅曲整不會了。
“屆時，陸某以玄陰司紫衛的身份，給斬長老安排一個臥底的身份，他不僅無罪，反倒有功，是撥亂反正的首功之臣，便是皇極宗的狗賊來了，也休想拿他問罪。”
陸北淡笑出聲，作爲一名狗官，他太懂武周了，就算他不懂，還有狐三可以從中周旋，撈一個斬樂賢還不跟玩一樣。
擺事實，講道理，斬樂賢願意去京師授劍，皇帝會不同意？
笑死，只要皇極宗不開心，皇帝就開心。
自信的男人氣場十足，陸北此刻一副運籌帷幄的狗官模樣，氣場渲染之下，斬紅曲激動不已，按在壓在自己肩頭的大手，溼潤的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雖說一開始只是爲了求劍，但這個男人確有一些擔當，若因這層關係救下父親，也算因禍得福。
白錦欣慰點點頭，她就知道，小師弟固然不着調，但重情重義值得信任，尤其是關鍵時……
等會兒，你倆靠這麼近幹什麼？
見越靠越近的二人，白錦頗爲吃味，當局者迷，尚不清楚自己真的陷了進去，一步踏前強勢插入，打斷了狗男女對視的視線。
“斬師姐，計劃雖周全，但一切計劃都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沒錯，師姐說得對。”
陸北點頭稱是，皺眉道：“陸某挾持你去天劍峰的那天，你定要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不能省一滴眼淚。你哭得越慘，斬長老越心疼，他不想你以後再受委屈，纔會乖乖棄劍投降。”
“師弟，你少說兩句。”
白錦無奈看了陸北一眼，眼下不是關鍵時刻，小師弟靠不住，她握住斬紅曲的雙手，暖心道：“斬師姐好好修煉，莫要多想其他，若有一朝頓悟，窺得劍道大神通，便是斬長老一意孤行，你也能親手將他拉回來。”
“多謝師妹，我自是……”
斬紅曲正要答應，突然愣了一下，窺得劍道大神通，也不是沒可能，但……
這樣真的好嗎？
這話從白錦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一時間，她做賊心虛，又一次低下了頭，不敢對視白錦正義的眼眸。
哪有什麼正義的眼眸，純粹是她腦補。
慌慌張張的，一點也不圓潤，沒事都被你整出事了！
陸北暗罵豬隊友，話鋒一轉道：“行了，斬師姐，你不用演了，不就是秘境嗎，你自取一份融入小世界便是，陸某賣你一個面子，不用找師姐代爲開口。”
“我不是，我沒……”
“嗯？！”
“多謝師弟。”
斬紅曲咬咬牙，換作往常，這份大禮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下，此刻擔憂父親方寸大亂，只知提升實力爲當務之急，不願推辭大好的機會。
至於欠了陸北這麼多，以後如何償還，劍心此時有話要說。
劍心：還不起就不還，有白師妹看着，他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有點道理，她決定再信劍心一次。
……
蒼茫大陸起伏不定，斬紅曲展開自己的小世界，截取一方天地煉入其中。
白錦在一旁指導，兩人共同探討，沒了陸北礙事，關係異常融洽，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但斬紅曲心裡門清，她做了對不起白錦的事，再也沒法回到從前了。
陸北獨自站在一邊，沒有打擾兩女，雙目綻放金光，大致估摸了一下，五州之地已去其一，秘境尚且剩下四周。
算了算，以後帶佘儇、朱齊瀾、趙施然等人過來，秘境綽綽有餘，甚至還有的剩。
“不愧是師父，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陸北仰天歎服，開始糾結起自己的小世界，太大了，把武周整個裝進去也填不滿。
這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天高三尺，將臨近的雄楚和齊燕一併裝了吧？
那也不夠啊！
另一邊，白錦資質驚人，小世界剛剛實體化，便悟出了進階之道。
煉虛境，感悟天地至理，構建自己的小世界；合體期，化虛爲實，將滿含天地至理的小世界逐漸壓縮，直到……
打磨出一件性命相交的法寶。
具體如何，白錦隱隱有些感悟，不敢把話說太滿，落實到實際行動尚需借鑑前輩高人的經驗，打算返回山門翻看古籍。
好在有斬紅曲同修，彼此境界相當，交換感悟，不至於閉門造車走了岔路。
兩女相親相愛回了北君山，陸北獨自一人來到湖心，深吸一口氣，扯着嗓子喊道：
“那邊的頭牌，你家恩客又來了，還不洗洗乾淨出來接客！”
半個時辰的劇情故事說完，陸北叉腰停下手，皺眉思索着對方是否已經離去。
“真走了的話，林某這朗朗上頭的故事豈不是白說了……”
關鍵還傻夫夫的。
陸北眉頭一挑，決定使出金錢攻勢，遁身朝最近的縣城飛去。
聽說讀書人都有副業，白天之乎者也，一身浩然正氣，晚上化身神秘寫手，比如蘭陵笑笑生什麼的筆名，專寫一些大衆喜聞樂見的通俗文章。
讀書人嘛，誰還沒個官宦小姐、狐仙、女鬼、俠女、女捕頭、俏寡婦……之類的遐想，投稿不磕磣。
他陸某人雖然不看這些東西，更是聽都沒聽說過，但不影響他重金收稿，找幾十上百個說書先生，圍在湖邊從早說到晚。
“我就不信了，這你還忍得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