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不再,風捲雷動,此刻千丈匹練掛空,彼刻萬焰成雲,狂劍暴唳,陰幡嘶吼,那天幕不斷變幻着色彩,炫麗,卻令觀者心驚生懼。
下方,巍然高峰變成了慘然斷峰!
遍地的瑤草轉眼間草葉難覓!
屹立的只剩下瓊秀主峰,其他偏峰無不毀斷。
十息而已!
還是大戰多在高空進行的結果!
把鬥法之地定在高空虛空,是高階修士間鬥法的不成文規矩。
不是高階修士修爲高了就生出悲天憫人之心了,而是高階修士實力太強,揮手間山斷河殤,雖說越是高階修士對法術的控制越強,但一旦鬥起法來,哪還顧得了那麼多?不免會誤殺無辜,背上惡因果。
因此,無論是護府的還是搶宗的,雙方化神以上的修士都遁到了高空之上。
造成毀峰後果的,基本是低階修士。
一聲高喝,“只奪宗不殺人!可誰想找死,呵!”說話的是丘屠赫。
不少旁觀的人給了丘屠赫了一個白眼,這話怎麼不十息前說!不過,他們也發現了,別看打得熱鬧,死的傷的人真不多,最容易死人的低階修士一片片的被毒倒,實則是保了性命。
這也說明了,玉離宗是有備而來,而且備的很充足,而止水上君這方是被動應戰,應的很倉促。
表面上的東西毀就毀了,一宗之地的根本是靈脈,林千藍可不想這裡的靈脈有任何損傷。
有塗白月拖住止水上君,林千藍遁出了戰圈外,雙手起印。
十息夠了。
一道淡淡的金影從止水上君的寬大的袖口飛出。金影不大,在不斷變幻色彩的空中並不起眼,注意到的人不多。
金影一到高空便化成了十丈大小的書冊,這下注意到的人多了。
這一注意,都看出書冊的不尋常來,“天道之術!”敢冠以、能冠以天道名的法寶,怎會尋常。
書冊哪裡來的?
“我看到了,這個書冊是從止水上君身上飛出來的!”
“我聽說,幾個月前,止水上君得到了一個仙器,莫非……就是這個?”
“仙器!止水上君這機緣,真讓人羨慕。”
各勢力的頭頭腦腦都不怎麼淡定了,以天道爲名的仙器在眼前,擱誰那都淡定不了,都起了要奪爲己有的念頭,只是前狼後虎太多,沒有明打明的去搶,心下已做了算計。
書冊自己飛走了,止水上君心頭一驚,心道不好!
自得到了這個書冊,他從中什麼信息都沒能得到,三天前他成功的把神魂印記打入書冊也一樣,連打開都沒能打開。
書冊不能裝進隨身空間裡,也無法收進體內,他只好放進不是儲物法寶的袖籠裡。
但他對書冊也不是一無所知,書冊是個什麼樣的法寶,他比其他人都心裡有數,書冊不是件仙器,而是件準仙器!不管書冊是因何異動,都不能讓他人發現這個秘密!
他傾出的覆海的氣勢猛的壓力劇增,逼停了銀狼帶有銳利金氣的爪風,人卻後退,一手攝向上空的書冊。
就在這時,從書冊上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衝上天際!
這金光淡如月華,雖不灼目,卻憑白地讓人生出敬畏之心!
能讓修士敬畏的,只有天道!
沒給衆人多想的機會,不管是對書冊覬覦的勢在必得的,都沒給他們付之行動的時間,連止水上君攝向書冊的手都剛有所動,更大的變故發生了!
火!無邊無際的火!
在書冊上的金光射向天際的金光的一剎那,火現!
從天到地,從近到目極處,全都是紅彤彤的火焰團!
不論是內府還是府地,數百萬的修士都浴身在火中。
火不知所起,就這樣剎那間出現了。
沒人能身處其外,什麼防禦都如同虛設,什麼修爲都在這火面前無能爲力!
這樣的變故下,打鬥驟停,譁然驟消,轉眼間,容納了數百萬人的千里之地,竟不見有多少動靜,唯有染紅了天地的一團團一簇簇火焰團躍動不止。
大變故下沒有發生四散遁逃的混亂,而是成了真空般的寂靜的場面,一是變故發生的太快,二是這火看着勢大,卻沒有傷人一絲一毫。
“是它在渡劫!”終有人打破了一時的寂靜。
變故之始的書冊怎會少人留意,在這火出現後,書冊周圍不是一團團的火焰,而是連成片的火海!那片火海如同一隻巨大的火魔貪婪地吞噬着書冊。
在仙靈界,無論修士還是法寶,渡的都是雷劫,有天火也都是伴着劫雷而來的,從沒有過單獨的火劫,可此時的情形,只有渡劫一說能解釋得通。
普通散修認不出這火的來歷,傳承久遠的各宗府的仙君上君卻是聽聞過。
天火道劫!
與下界雷劫不分是誰、凡在劫雲內的都算成在渡劫的人數內都照劈不誤不同,道劫只針對應劫的人或物。
只該出現在仙界的天火道劫,卻出現在了仙靈界!
從仙器流落來的仙器因界面壓制,不會再引發道劫,這本書冊決不是仙器。
那就是……新生仙器!
能引發道劫的新生仙器!
各府宗的頭頭腦腦眼都直了!早修煉地八風不動的心境再起驚濤。
有人付之於了行動,一個數十丈大小的半圓狀光罩罩向火海里的書冊,是李絕府的鎮府仙器絕雲罩!
凡被絕雲罩罩中,都會打上絕雲罩的標記,收歸其所有。
用絕雲罩來攝取書冊,可以說成功在握了,打上了絕雲罩的標記,不管書冊以前歸誰,現在只會姓李了。還沒等李絕府的府君笑出來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冰屬性的絕雲罩變成了一個大火罩。
被燒着的不僅是絕雲罩,李絕府的府君成了一個火人!片刻間,一個煉虛後期的仙君,連個法術都沒能使出,就燒成了飛灰。
絕雲罩也步入了李絕府府君的後塵,被燒成了一團黑渣掉落下去。仙器,毀!
嘶!
再沒人輕看身邊只是有點熱的火焰了,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哪一個舉動惹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