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過。是老……”晏譽剛說了個“老”字，又改口道，“是主人曾去採過星戟沙。”又猶豫了下，“我是在小虛境里長大的，是主人把我帶出去的。”
林千藍恍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對小虛境這麼瞭解。”
晏譽眨巴下眼，“老大早想問我爲什麼進小虛境吧？”
“是啊，我原以爲是巽木真人派你進小虛境來採藥的，這幾天看你每天什麼都不做，靈草一棵都沒采，實在猜不出你進小虛境來做什麼了。以爲你不想說我就沒問。”林千藍猜道，“是爲了進來看看你以前的家？”
“不是。我是爲了增長修爲才進來的。”晏譽的頭慢慢低下去，“老大也看不起我的修爲吧，修煉了一百多年，還比不上一隻蛇魂對老大有用。”
“……”騰二陷入思考。按說晏譽說它對老大更有用是好話，可它怎麼聽着不順耳呢？
看得林千藍心疼，“一點都沒有看不起。草木類妖修本來成長的就慢，你不要太過自輕。
騰二不知比你多活了多少年，現在比你也強不了多少。我覺得你比它強，你都能化形了，騰二都只剩下魂了還只能是蛇形。”
“……”躺槍的騰二。老大開始嫌棄它了麼……不對，以前就開始嫌棄它了，現在是更嫌棄了……在老大面前，它的神獸面子還有麼？
晏譽頭擡起來了一點，“我們靈參要一萬年才能化形，我才長了五千多年，離成年還早。是主人爲我煉製了一顆化形丹才提前化形的。”提到主人時，晏譽眼裡有諸多的懷念。
五千多年？沒想到晏譽的年齡比騰二猜測的還大，只是那個“才”字，讓兩輩子加起來“才”活了幾十年的林千藍牙疼。
她也知道，怕是那五千多年的時光，絕大部分他只是作爲一株沒有靈智的草度過的。
這樣一想，林千藍就沒了羨慕的心，她是人，讓她選，渾渾噩噩地過上幾千年，還不如她前世般有思有想地僅有二十年來得精彩。
就如她不會爲了長生而一味地閉關苦修一樣，她亦不願不明白的活着。
感覺到林千藍的走神，晏譽拉了拉林千藍的衣袖，現在這個動作他做的無比自然。
林千藍回了神，對晏譽笑道，“你遇到了一個好主人。”
煉製化形丹的主藥化形草是六階靈草，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而晏譽的主人爲他弄來了。她對晏譽的主人更好奇了，能煉製出六階化形丹的丹藥宗師，不會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
晏譽使勁地點頭，“主人對我最好了。”然後又高興了，“老大以後也會對我好的。”
真是小孩子的臉，變得真快，林千藍忍不住又摸了把晏譽可愛的小臉，“會對你好的。”
晏譽任林千藍隨摸他的臉。
兩人親暱的樣子再次刺瞎了騰二的眼。
騰二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明明老大跟晏譽才認識了不久，怎麼就跟親姐弟一樣了呢？那對姓連的真正的親姐弟都比不上。
騰二已經不再奢望什麼了，只求老大不要把它忘在小虛境裡就好。
欸？不對，姓連的是兄妹吧？到底是兄妹還是姐弟？他怎麼覺着那個叫連慧的和叫楊英澤的，比兩個姓連的更像姐弟……
騰二的關注點漸漸地跑偏了。
其樂融融中，林千藍問道，“你的修爲是不是進小虛境之後進階了？”
“嗯！小虛境裡會生成龍淚，一顆就可以讓我增加五百年的修爲。在遇到老大之前，我找到了一顆，所以才長大了一點。”
“龍淚？”林千藍從沒聽到過。
連慧給的記載着有關小虛境各類資料的玉簡上也沒有提到過，這決不會是連慧給的資料不全，而是沒人在小虛境見到過。
思想跑偏的騰二聽到林千藍的問話，反射性地答道，“我知道，龍淚就是龍的眼淚。”
“然後呢？”
“就是龍的眼淚啊，一顆小小的水珠子。”
林千藍一巴掌把騰二拍扁了。這是她前一段閉關空隙常玩的一種新穎遊戲——把影響她閉關的騰二拍扁。
呃，她這是拍順手了。這不能怪她，誰讓騰二又犯貧嘴的毛病了。
見騰二倒黴，晏譽笑得很開心，笑過之後，爲林千藍解惑道，“龍淚是龍的靈氣精華凝結成的透明珠子。”還不忘補騰二一刀，“不是小水珠，有這麼大呢。”
晏譽一隻手比劃了下，拇指和食指圈了個鴿子蛋大小的圓。
林千藍不用多想，都知道龍淚是好東西。
龍的靈氣精華凝結成的，能讓晏譽增長五百年的修爲，晏譽一萬年成年，在修真界，人二十歲算成年，那靈參和人的成年比就是500：1，也就是說，人吃了能增長一年的修爲？
“小虛境以前真的曾經有過龍？”林千藍問晏譽。
小虛境裡不少地名裡都有個龍字，伏龍湖、龍息穀等，聽說巨鱷沼澤以前叫黑龍溪，周圍是片草原，後來草原變成了沼澤，才改了名字。
“有。不過，我沒見過，應該是在我出生以前很久很久的事了。龍死了之後，一身精氣消散在四周。然後很久很久以後消散的精氣就會慢慢凝結，形成龍淚。”
林千藍理解的晏譽說的“很久很久”應該是萬年以上吧，她翻閱過的典籍上都說兩三萬年以前，龍就在雲琅界面消失了，有的說是因爲人修的屠戮滅絕的，有的說是龍遷到了其他界面，並沒有定論。
重新鼓起來的騰二傳音給林千藍，“老大，我說的是真的。龍淚就是龍的眼淚。晏譽說的龍肯定不是真的神獸龍，要不我的傳承裡怎麼會沒有？”
林千藍傳音回道，“你傳承裡沒有不代表不存在。”
林千藍並不是就認爲騰二說的不對了，而是不想應和騰二骨子裡自帶的、覺着自己是神獸就高人一等的燒包氣焰。
事實上吧，神獸在妖獸譜上就是高列榜首，高高在上的。可對騰二這蛇精病，絕對不能捧，只能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