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想個明白,雷劫就來了。
趁着黑夜,陰雲不顯眼,已經在他頭上悄悄聚集。
頭頂之上雷聲悶響,“雷聲距離我們太近了。”柳白花想說得找個地方避一避,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他猛然想到,這不是一般的雷聲,是雷劫!
是他徒弟的雷劫。
“大勁!”柳白花吼道:“就地坐下,抱守元一,你的雷劫到了!我給你護法!”
柳大勁心裡還是有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可雷劫降臨,他實在無暇顧及其他。
聽從師父的話,就地坐下。
雷聲更加靠近,閃電也更加嚇人。
從修煉第一天開始,柳大經就做好了挨雷劈準備。
他應該不害怕的,但怎麼回事呢?他內心越來越不安。
柳白花退開十來步,在距離柳大經稍遠的位置,也坐了下來。
此刻,他也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唉!實在是他做師父的失職,他上次渡劫的時候,自己都恍恍惚惚,實在不能給徒弟提供什麼有用幫助。
現在也只能守在徒弟旁邊,不讓其他的事物過來打攪。
“準備好了!”柳白花大聲喊:“第一道雷要劈下來了!”
柳大經果斷捨棄所有雜念,專心應對。
雷雲之上紫光隱隱,來者不善的閃電,徑直劈下。
轟隆一聲,守在柳大經不遠處的柳白花,焦了。
柳大經傻眼,他有些知道了,一直以來,心中的不安的原因,就是師父。
“師父!”柳大經站都沒站穩,就朝着柳白花衝了過去。
怎麼會焦黑?
師父是渡過雷劫的人,不過被雷劈一下,怎麼就這幅模樣了?
他師父還活着嗎?
柳白花張嘴,嘔出一口鮮血,直直的要往地上倒去。
柳大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師父,你怎麼樣了?”
真想不通,爲什麼屬於他的雷劫,會朝着他師父劈過去?
他們離着有五六十米遠啊。
不等柳大經想明白,天雷再次劈下。
柳大經憑着過人的感知能力,扛着他師父用神行決避開了這道閃電。
短短几步路,他用法訣走的十分艱難。
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雷劫,可是他聽師父說過,這顯然不是正常雷劫。
“大經……”柳白花沒死,那一口血似乎只是看着嚇人,他這會兒已經能自己站穩。
“師父,這雷有問題。”
“擺在眼前的事,咱就不說了。”柳白花就着雨水擦掉下巴上的血跡,“現在得想辦法脫身。”
“您先走,是仙人讓我來這裡。”柳大經很堅定,“我相信仙人絕對不會害我。”
柳白花抹掉臉上的雨水,“或許仙人也沒料到有如此情況,我們先想辦法避開再說。”
“有什麼事是仙人料不到的?”柳大經說,“您先走!這是我的雷劫。”
林芫是真沒料到。
她不會想到,這麼簡單的常識,這師徒倆會不知道。
天降雷劫,本質上,是天道對妄圖成仙者的打壓。
但天道不是非要趕盡殺絕,所以千難萬險中,會給歷劫者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就體現在,每道天雷降下的強度,只會比歷劫者的大層修爲稍強。
不巧的是,現在柳大經旁邊有個柳白花。
柳白花是渡了第一道雷劫的人。
因此此刻降臨的天雷,是第二道雷劫。
不要說柳大經了,柳白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難說。
“不!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柳白花有捨身爲徒決心,“有什麼難關,咱們師徒倆一起面對!”
“大林啊。”劉歌躺在林芫牀上,單腳翹着,腳趾頭順着她手機裡遊戲的音樂舞動,“你這隻貓,我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呢?”
林芫坐在書桌前,盯着電腦看織圍巾教程,手邊還擺着她剛搓出來的毛線。
“怎麼不對勁?”林芫換了個姿勢盯電腦。
“我怎麼覺得它在笑啊?”劉歌的手按住咪咪的腦袋。
天雷順勢躺倒,蹭上劉歌的手。
“心理作用吧。”林芫研究明白了,對着毛線施法,即便沒有毛衣針,也很快織出了一段。
“不是心理作用。”劉歌坐起身,掐住天雷的胳肢窩給它拎起來,“我剛剛看它的時候,它這個鬍子都笑的翹起來了。”
林芫朝天雷看去。
天雷還是那張無辜的貓臉。
“真的!”劉歌說,“剛剛對上它的笑臉,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有一種這貓很陰險的感覺。”
“那麼陰險你還抱它?”林芫滑着凳子要去過。
劉歌卻說:“哎,等會兒!你先把我圍巾做好。”
“這不做着嘛!”林芫讓她看桌上被施了法的線團,幾句話的功夫,已經織出很長一段了。
“來!讓我看看這隻陰險的貓!”林芫坐着椅子滑過去,將天雷拎到眼前,“你真沒看錯,這貓沒憋好事。”
“真的?”劉歌湊過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養的,我瞭解啊,別讓它到牀上去了,搞不好它想在枕頭上撒尿。”
林芫嘴上說的不正經,實際和天雷在神識中溝通。
‘你在笑什麼?’
‘我沒笑,她看錯了。’
‘是嗎?明天我讓她帶你去寵物醫院吧?去給你做個小手術。’
‘又威脅我?’
‘那你好好說。’
‘我撿了不少功德。’
‘你撿功德有什麼用,不如把地方告訴我,讓我撿。’
天雷:‘熟人的功德,你怎麼好意思撿,再說你撿了也不計到你頭上。’
熟人的功德?
柳白花?
林芫一算,知道了那對師徒正經歷什麼。
劉歌拍到林芫肩上,“什麼情況?你剛剛好像臉色也不對。”
“看到個犯蠢的人。”林芫伸手,接過旁邊織好的圍巾,“你的新年禮物好了。”
“哎。”劉歌裝模作樣的嘆氣,“我給你一副手套,你就只想到回我個圍巾,也太沒有新意了。”
嘴裡嫌棄的不行,但已經上手給自己圍了起來。
“這毛線可以啊,好暖和啊。”
能不暖和嗎,那可不是一般毛。
是大黃的毛。
大黃之前啃黑蛟皮導致呲呲長毛,林芫把剪下來的毛收集了起來,就想着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這不,就用上了。
劉歌把臉埋在圍巾上聞了聞,“哇,這味道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