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看的專心，完全沒注意到女兒在身後。
林芫就站在後面看他做完了一套試題。
“80分？”
林爸猛一回身，同時還把手機往口袋裡藏。
“我這沒時間看。”
“考試次數25，合格次數0，爸，咱做題不能總瞎蒙啊，得記答案吶。”
“哎呀，我記着呢，再多做兩遍肯定就能過了，你別管了。”
林芫：“嗯，我是不管，總不能給你換個腦子。”
“說什麼胡話。”林爸扯開話題，“牧老闆呢？你媽不是說跟你上山了嗎？”
“回去了。”林芫繞開林爸往家裡走，正好看到林媽出來，“媽！爸做科目一的題目，一次都沒及格過！”
林媽的視線當時就朝林爸掃了過去，“天天抱着個手機，做題目做到一半就去看捉魚，怎麼可能及格。”
“年紀大了記性總歸比不上年輕人嘛。”林爸給自己找理由，“要不，咱先把車買回來，我坐在車上說不定就能記得快點。”
林媽冷笑，“咱家沒車嗎？你坐阿芫車上看題，她會把你趕下來嗎？都是藉口。
跟你講，駕照考不到手，車是不可能給你買的，搞不好你無證駕駛，到時候連累孩子們。”
林爸無奈，“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還想成什麼人，你就是這樣的人，我跟你過了快三十年，我還不瞭解你？你個林建國！”
林爸：“我的名字是髒話嗎？”
提到孩子們，林爸免不了要想要林曉。
之前林芫和林媽還去車站見過他一面，林爸那次沒去，他跟林曉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了。
“這孩子，禮拜天也不知道回來，天天在學校裡忙什麼？”
“在學校裡當然是上學。”林媽說，“你總唸叨他幹什麼？他從學校回來也要幾個小時，他有多少精力在路上跑？”
林爸：“說的也是。”
正被林爸林媽唸叨着的林曉，正端着飯盒從食堂往寢室走。
腦子裡想着等會兒要剪輯的內容，完全沒有注意眼前，直到差點跟人撞上，他才停下，習慣性的道歉，“不好意思。”
“林曉。”
林曉聽着聲音纔回過神，仔細一看面前的人，這不是林沐沐嘛，“你回來啦！”
林沐沐笑着點頭，“對啊。”
“哎，你吃飯沒有，我請你吃飯啊。”
林沐沐的視線落到他手上的飯盒上。
“哦，這是給老大帶的。”
“那要不你先把盒飯給他送上去，我請你到外面去吃飯吧。”
林曉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怎麼好意思讓你請我呢，再說……”他壓低聲音，“你現在方便出去嗎？你不是說形勢不明嗎？”
林沐沐說，“我請你是應該的，你姐姐願意見我，你肯定幫我說了不少好話，現在……”
“不不不，我沒說什麼的。”
“你先聽我說完，之前我一直覺得形勢不明，但這次見過柳先生後，最大的隱患已經消除，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人物能威脅到我。”
林曉本來聽着還挺開心，沒什麼威脅，那不是以後都不用提心吊膽的躲了麼，但隨即又想到，沒有威脅，是不是意味着她要離開學校了？
這頓飯，恐怕是離別飯吧。
他想到這裡，情緒低落下來。
“那好，你在前面的花壇等我一下，我把盒飯送上去馬上就下來。”
林曉矇頭往樓上跑，臺階兩階一跨，打開門，完全沒注意到老大正在吃飯，就把盒飯往他桌上一放，“請你吃飯。”
“哎！”老大舉起手裡的炒飯，“我吃着呢！”
林曉根本不聽他在說什麼，飛速拉開自己的櫃子，從裡面取出自己的錢包，然後砸上宿舍門，就跑了出去。
老大舉着炒飯愣在凳子上，“什麼情況啊？林沐沐回來了？”
他這話剛說完，正準備把手臂放下來，砰的一下，門又被打開，還是林曉。
老大看着他，把錢包扔進櫃子裡，緊接着自己唸叨了一句，“拿什麼錢包，錢都在手機裡。”
“是不是林……”老大的話沒說完，林曉又跑了出去，這次門都沒關。
老大斷定，肯定是林沐沐回來了。
林曉氣喘吁吁的跑出宿舍大樓，在走到林沐沐面前的這幾步路中，快速調整自己的呼吸。
但林沐沐是什麼人，不是他憋着不大喘氣，她就看不出來的，“不着急，你先歇一會兒，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沒事兒，我就是缺鍛鍊，所以走兩步就氣喘。”林曉用手捂住口鼻，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走吧，我們邊走邊說說話。”
“這次出行還順利嗎？”林曉問。
“很順利。”林沐沐說，“也見識到更多東西，世界間之其妙，遠非我之前所想。”
林曉想，可能順着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就是道別的話了。
那還是打住吧，等到飯桌上再說也不遲，所以轉移話題問，“你想吃什麼？”
“去吃燒烤吧。”林沐沐說。
“行啊！就去之前我們去過的那家。”
他們去過的那家，就是第一次約吃飯的那次，林沐沐想起來當時兩人的表現，還是覺得有點好笑。
當時她想試探這人，是不是和江門掛上了關係，沒想到還沒說幾句話，林曉就被嚇跑了。
後來林曉一直避開她，她想，要是江門的人，絕不會是這種表現。
多半是自己懷疑錯了，可之後又在濱市遇見，難免疑心再起。
可是當她跟着他在濱市街頭找人，看着他臉上期待又焦急的神色，聽到他說起深埋心底的話，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跟她一樣，都是家庭不幸的可憐人。
不過林曉比她運氣好，原生家庭雖然不幸，卻有伯父伯母照料，還有修爲高到她看不透的姐姐關照，比她要幸福多了。
“我記得你上次一口都沒吃。”林沐沐打趣。
“嗐，別說了。”提起來林曉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膽子怎麼就那麼小呢？
兩人說着無關緊要的閒話，來到燒烤店。
正如林沐沐所說，現在時間還早，還不是燒烤店客多的時候。
他們到時，還有不少空桌，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先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