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哆嗦，滿臉不敢置信，看向庭天。
“前輩……你要娶安姑娘？”
這兩人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都完全不配，甚至根本沒人會將他們兩人想在一起，如果天子知道的話，那僵硬的表情肯定會比自己還要精彩。
“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可嗎？”庭天倒是淡然，似乎對自己的決定，並沒有任何的後悔。
楚毅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緊接着晃動了下腦袋。
“可你們，完全不配啊。”
庭天慢條斯理，夾起一塊魚肉，笑道：“你說哪裡不匹配？”
“年齡，我從太古一直活到現在，最燃久遠，但我依然能夠活很久，這根本不是問題，”
“外貌？”
“到了我這等修爲，外貌算什麼，我可以隨時化作青年模樣，並且一直不會改變。”說着，庭天面容變化。
出現在楚毅面前的，乃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桃花眼，嘴角帶笑，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身份地位？我沒將這個放在眼裡，我也不會在意。”
“實力方面，心憂她會成爲巔峰至尊，而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能夠成仙，難不成讓我們這些成仙王的，都要打一輩子光棍，未免太不人道了。”
“至於感情經歷方面，我雖然活了無盡歲月，可沒有談過戀愛，平日裡也是克己復禮，哪怕太古年間，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自然不會辜負心憂。”
此時此刻，當楚毅聽到“心憂”的時候，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無論對方怎麼說，但這兩人，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
如果有一天，庭天要收安心憂爲女兒，楚毅都會覺得太過誇張，只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徹底……不要臉。
庭天顯然已經料到了楚毅的反應，道：“閻羅小友，你還是在用世俗的目光看待我，我們都已經站在了這片宇宙的巔峰，何必去計較那些世俗的事情，喜歡而已，又不是犯罪。”
楚毅心裡大罵，這人竟然還強詞奪理，這荒唐的程度，不亞於大長老忽然某一天宣佈要結婚了。
他相信，那一天炎帝和黃帝一定嚇得從墳墓裡蹦出來。
楚毅勉強笑道：“前輩，愛情是相互的，以你的實力和地位，一旦吩咐下去，安心憂根本無法反抗，天子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
“你何必讓所有人都陷入這矛盾且尷尬的處境之中。”
楚毅現在總算明白，爲何庭天說那個人自己一定對付不了，鬼都不可能猜到是庭天。
哪怕在楚毅眼中，庭天都是和大長老一樣的遠古存在了。
這已經不是跨越了一個時代的概念，而根本不是一類人。
“前輩，你如此作爲，一定會寒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在天庭之中，許多人會跌破眼鏡，而安家面對你的權威，根本無法反抗。”楚毅勸說道。
庭天點頭，這一點他自然想到了，他問道：“閻羅小友，你看我如今的天庭如何？”
“我不知道，天庭必定很強大，但實力隱秘，我無法窺伺出來，不過僅僅從天庭派出的修士來看，天庭都是極其恐怖的。”楚毅回道，但心裡一直在咒罵庭天，這個老色狼，老牛吃嫩草。
“天庭現在是很強大，可再強大，如果後繼無人，或者說，後續沒人能夠成仙，一旦我身死，那整個天庭，就分崩離析。”
“天子是強，可畢竟無法超越桎梏成仙，除非將天命殺死。”
“但天命是殺不死的，總有一天，天命會衝破封印，重新臨世，這一日到來的話，我必定首當其衝，只能犧牲，可我不願意天庭就這麼沒了。”
“一個沒了仙王的天庭，下面會大亂，沒人能夠鎮壓。”
“天庭看似強大，但實際上都是一盆散沙，而我只裝散沙的盆子，這才構建了天庭。”
“與其說，無數強者生靈構建了天庭，不如說，我便是天庭。”
“我必須讓天庭傳承下去，那麼唯有安家的血統才行，這個人，不是心憂，也會是安家的其他人，你要知道，安家人的血脈很特殊，能夠有效鎮壓天命，而我已經成仙，一旦和安家血脈結合，誕生下的後代，有大概率能夠衝破天命對這片宇宙下的詛咒。”
庭天雖然語氣平靜恬淡，但有一股正氣。
“你以爲，我真願意冒着道德風險，和安家小丫頭結合嗎，我這是情非得已。”
“爲了天下，爲了蒼生，爲了後代有人能夠成仙，繼續鎮壓天命，我也是犧牲了個人的清白。”
楚毅被其說的，膀胱一震，渾身毛髮豎起。
這人怎麼比自己還無恥，比自己的臉皮還厚，比自己還要騷氣。
他現在總算明白，自己的敵人面對自己的感受了。
那就是明明是晴天，卻被五雷轟頂的感覺。
“前輩，我願意承受這份痛苦，我畢竟是炎黃一族的族長，創立了劍道，天賦也不低，不如讓我來試一試。”楚毅反駁道。
庭天笑道：“小友，我的有些話，你可以隨便聽聽，嗤之以鼻，或者不屑，這都不怪你，但你也知道，有些話，我不是隨便說說。”
“當年的前輩們，以生命鎮壓天命，而如今，多少歲月過去了，那些封印，終究要鬆動了，遲早有一天，天命會跑出來。”
“到那個時候，也只有我這一輩的人頂上去，可下一輩呢？”
“你能百分百成就仙王嗎？”
“你不能保證，而我也只能儘可能製造出仙王的苗子。”庭天言辭懇切。
楚毅都有些分不清了，這到底是真的話，還是假話。
“執劍人，僞君子的話你也要信？”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宛如陰風吹過，楚毅後背的冷汗陡然蒸發，一片涼意。
只見在他的面前，從庭天袖子裡飄出一道石盒，蓋子翻開，露出裡面血淋淋的大腦，其上一隻眼睛開合。
“大腦？！”
“這是什麼東西？”楚毅的心臟砰砰砰直跳。
“你怎麼出來了？”庭天似乎有些不滿，但也沒將對方收回去。
“我不是說過，我也想要見一見執劍人嗎。”石盒飄動，令大腦上的眼珠子對準了楚毅。
楚毅覺得荒唐至極，天底下還有這等生靈。
“嘿嘿，執劍人，你問我是什麼東西，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我嗎？”
“我便是天命的大腦，不，嚴格來說，我就是天命。”
“我的元嬰，就在這大腦裡面，所以這個說法也是可以的。”
楚毅猛然一驚，他的瞳孔收縮成一個點，而後又忽然放大。
“天命！”
“你就是天命？！”
他原本以爲，天庭鎮壓着天命身軀的一部分，雖說大腦也算是身體器官，可和其他身軀相比，顯然，這大腦就相當於天命本源。
而庭天，手裡便握着天命。
他根本無法預料到這一層。
他以爲，天庭，是向天命屈服的，誰能想到，天命，被庭天困在了一個石盒裡。
“哈哈，是不是很你想象之中的不一樣，你一定認爲我很強大，無與倫比的霸氣或者陰毒，卻沒想到，我不過是這天庭之主的階下囚，我的大腦被困於此，我的肉身被封印在宇宙的各個角落，你說有我這麼苦命的強者嗎？”
“什麼逆天改命，我怎麼這麼悲催，完全成了你們玩弄的對象，哎……”
天命一連三嘆。
“我很脆弱的，執劍人，你完全可以一劍就殺了我，我一死，身軀就會崩潰，也就活不下去，這片宇宙就會恢復和平。”
天命看向楚毅，誘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