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的畫面還在不知疲倦的滾動着,秦朗卻漸漸擋不住襲來的睡意,眼皮耷拉了下來,頭也點個不停。
終於他身子一歪,倒在牀上酣然入睡。
這夜,這師生男女,同眠共枕,與“禽獸”無關。
……
翌日,日上三竿。
老房子的木牀上,兩具衣冠不整的異性軀體,攪合着一團被子糾纏在一起,那模樣看不出什麼纏綿悱惻,倒像是剛打完一架,然後“同歸於盡”。
開了一夜的電視機,正播放着動畫片。
今天是星期六,爲了給小朋友們一個愉快的週末,電視臺播放的是深受歡迎的《喜羊羊與灰太狼》。
“老公,起牀了,快起牀了,天亮了,你該出去抓羊了。今天你要是再抓不到羊,就別給我回家。”畫面裡,紅太狼正提着平底鍋,凶神惡煞的叫喚着自己的老公“灰太狼”。
牀上那個女人身子動了動,一隻手從男人的腋下抽了出來,揉着惺忪的眼睛,翹起了身子,迷瞪瞪的說道,“唔,天亮了,該去抓羊了。”
她探下手,在自己半露在被子外的白皙豐臀上抓了抓。
抓着抓着,她的突然皺起眉來,自言自語道:“咦,我爲什麼要抓羊?”
“爲什麼?你還敢問爲什麼?你不去抓羊,我和小灰灰吃什麼?你想餓死我們娘倆啊?趕緊給我去抓~~~羊~~~”紅太狼一聲拉長音的尖叫,平底鍋砸的灰太狼滿腦門金星直冒。
牀上的女人身子一顫,目光移到屋裡的電視上,看到電視裡的畫面,她在腦袋上拍了一下;“瞧你笨的,睡覺都忘了關電視。”
她剛想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又回到了電視機上,然後迅速的流轉在整個屋子,直到落在牀上那個和她依偎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身上時,她那因爲宿醉而不太清醒的腦袋,就跟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似的,一個激靈,突然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
“啊!”女人發出了一聲尖叫。
牀上的男人終於被驚醒了,直挺挺的翹起了身子,眼簾一怔,就精光四溢的謹慎打量着周圍。
直到看清楚這個屋子,以及身邊那個滿臉驚恐狀尖叫的女人,他那不同尋常的眼神,才緩和了下來。
“你醒就醒了,用得着叫的跟鬧鐘似的麼?”秦朗揉揉耳朵,感覺耳膜都快被這個女人的尖叫聲震破了。
昨晚他睡的比較晚,加上白天在圖書館精神高度集中的運轉了幾個小時,晚上又體力勞動了一番,所以睡的很沉很香,突然被喚醒,讓他心裡有些躁氣。
“你……你你……”梅語嫣顫巍巍的指着秦朗,滿臉驚慌失措。
見她這副模樣,秦朗哪裡還不明白這女人是誤會了。他深吸了幾口氣,讓還沒睡飽的腦子清醒一下,這纔開口道:“以後啊,喝酒這種事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可不想再伺候一個醉鬼,特別是你這樣的女醉鬼。”
梅語嫣聞言一愣,似是這纔想起昨晚喝酒的事,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喝醉了?那後來……後來我怎麼……怎麼和你睡在一起了?這是哪裡?”
“還能是哪裡?當然是我家了。你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在哪兒,不帶你回我家,還能去哪裡?要不是看在你昨晚那個獎勵的份上,你以爲我願意帶你回家?早給你丟大馬路上了。”秦朗沒好氣的說道。
梅語嫣顯然是那種酒醉以後就什麼也不記得的人,聽到秦朗三言兩語將昨晚的情形說了一番,她臉上涌出了一層羞意,指着秦朗的手也收了回來。
等到她發現自己和秦朗的身上都穿着衣服,心裡鬆了一口氣,暗想,還好,看來這個男生昨晚並沒有趁我喝醉對我做什麼。不過,獎勵?什麼獎勵?還有,他爲什麼要跟我睡一張牀?
梅語嫣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羞澀的沒有問出口。
動了一下身子,梅語嫣就想從牀上起來。酒醉的時候,她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酒醒了,再跟一個男生坐在一張牀上,而且還是一個昨天跟她有過親密接觸的男生,不論從師生角度還是異性角度,她都覺得彆扭。
可是她身子剛一動,馬上就發現不對勁,繼而臉色就變了。因爲她發現,自己的褲子連同那條粉色內褲都褪在了腿彎,兩條光潔白嫩的大腿,飽滿的臀部,乃至幽處的芳草都暴露無遺。
這一下,可把她嚇得不輕,但她沒有再尖叫,而是擁住被子一轉頭,用一種飽含着傷心,憤怒,失望以及迷惘的眼神望着秦朗。
秦朗還沒睡飽的腦袋,看到那白的,嫩的,粉的,在眼前晃啊晃,他一下子就心跳失衡,晃了神。
等回過神來,他有些無法接受梅語嫣的眼神,下意識的說道:“你不要誤會。”
“你叫我不要誤會什麼?”梅語嫣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嗚咽,“秦朗,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能對我這樣?”
“我要是真對你怎麼樣,你現在就不是半脫着褲子了,而是不着片縷。”秦朗頭疼道。
梅語嫣臉色一怔,似是覺得秦朗說的有些道理,但又覺得這個道理很勉強。恰好,她的目光無意中掃到牀頭櫃上,看清楚牀頭櫃上那個已經打開的塑膠套子,她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蒼白。
“連那東西都用過了,你還狡辯?”梅語嫣指着牀頭櫃,淚水已經忍不住流了下來。
秦朗看了看牀頭櫃,他昨晚還沒來得及翻動記憶,看看這塑膠套子到底是什麼。現在被梅語嫣這麼一說,他快速的調動了一下秦大傻的記憶,終於弄明白這東西是幹啥用的,這讓他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秦朗,我記得喝酒的時候說你裝傻,說你猥瑣,但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是一個禽獸。”梅語嫣一邊哭,一邊斥責着秦朗,眼神裡盡是無助和迷惘。酒後突然失身,而且還是失身給自己的學生,她的道德底線正在崩潰。
秦朗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雖然他能理解這個女人的憤怒和傷心,但被人指着鼻子罵禽獸,他真替自己感到委屈,要知道,昨晚他可是“禽獸不如”來着。
“如果你能想起昨晚的事,那我就不解釋了。如果你想不起來,我也不想解釋什麼,你自己的身子,有沒有被人動過,你自己還能不清楚?。”秦朗聳聳肩。
恰在此時,電視機紅太狼指着灰太狼的鼻子罵道:“你以爲不解釋就能過得了老孃這一關麼?”
嗯?
秦朗詫異的轉過頭,等發現是電視裡傳來的聲音,他拍拍腦門,按動遙控器給關掉了。
再轉過頭時,秦朗看到梅語嫣正擰着兩條黛眉,苦苦的思索着什麼,剛剛還蒼白複雜的臉蛋兒,這會兒又不知不覺的罩上了一層紅暈。
好半天,梅語嫣才期期艾艾的說道:“秦……秦朗,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出去?
秦朗看了看梅語嫣,明白這女人的意思,他二話沒說,就走出了屋子,並隨手帶上了門。
門一合上,梅語嫣的手就戰戰兢兢的伸向了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秦朗出了屋子,就去側屋衛浴間裡洗漱了一番,等他再出來的時候,看到梅語嫣已經站在院子裡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梅語嫣已經穿戴整齊,只是髮絲還有些凌亂,臉上也還殘留的宿醉後的痕跡。
秦朗打量了一下,看到梅語嫣的臉上已經沒了之前那種種複雜的表情,只剩下驅之不盡的羞澀。
他笑了笑,“檢查完了?”
梅語嫣羞得擡不起頭來,聲如蚊哼道:“嗯。”
“現在知道我不是禽獸了?”秦朗又問道。
“嗯!”還是跟蚊子哼似的。
“不想說我是禽獸不如?”秦朗逗道。
梅語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好像沖淡了她心頭的羞意,擡頭朝秦朗低聲道:“我已經回想起昨晚的事了,之前誤會了你,真不好意思。謝謝你昨晚對我的照顧,不過……不過你以後少玩那些成年人的東西,這……這不好。”
說到最後,梅語嫣的腦袋又羞澀的低了下去。
秦朗知道她指的是避孕套,剛想說話,院子大門卻突然被拍響了。
“砰砰砰……”
敲門的人,似乎很不耐煩,拍的又重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