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做什麼都可以。”胖道士點頭,淚眼堅定。
“讓你背叛師門,甚至拿命交換,也可以?”秦朗問道。
“只要能救師父,我願意拿命交換。”胖道士沒有絲毫猶豫,用力點頭道。
“不可。”玉真子突然喝道,“你這劣徒,不要胡說八道。”
“師父!”胖道士哭道:“你養育我成人,我卻沒本事報答,現在有這個機會,你就讓徒兒報答你一次吧。”
玉真子看着徒弟倔強固執的態度,嘆了口氣。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竟泛着淚光。
“徒兒,爲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雖有賭博陋習,也無學道天賦,但根子還是好的。”
“爲師雖然常叫你劣徒,但卻從不後悔將你收養爲徒。”
“爲師大限將至,乃是定數,但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很長,爲師不需要你拿命來抵換。”
玉真子動情的說着,到最後,已是虛弱的聲音越來越小。
胖道士嚎啕大哭:“不,我不……”
胖道士的哭聲,讓一旁的顏吞墨和毒瘸子,都深受觸動。
即便秦朗,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也許胖道士有種種劣習,但對於師父,確實是孝心有加,感人肺腑。
“叔,求你救我師父吧,我的命就交給您了。”胖道士轉頭朝秦朗哭喊道。
秦朗暗暗一嘆,卻看到老道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
老道嘴皮動了動,似是想說話,卻沒力氣說出來了。
秦朗明白老道想說什麼,暗忖道:“果然是師徒情深吶!”
他避開老道的目光,對胖道士道:“救你師父,可不止以命想換,不要忘了,我還說過,要你背叛師門,你願不願意。”
背叛師門!
這四個字,讓胖道士哭聲一滯。
“秦先生,這是不是……”毒瘸子忍不住開了口。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朗揮手打斷。
“什麼都不用說,現在我只問他。”秦朗指了指胖道士。
毒瘸子皺皺眉頭,和身旁的顏吞墨對視一眼,都覺得秦朗此舉有些過分了。
以命相換,已是極致,爲何還非得要背叛師門呢?
胖道士迎着秦朗的目光,稍一遲疑,點頭道:“我願意!”
“你,你……”
牀上,玉真子顫巍巍的伸手指着胖道士,胸膛起伏,氣得不行。
胖道士不理師父的態度,堅定的望着秦朗。
“好好好!”
秦朗連說三聲好。
便伸手將胖道士托起,笑道:“行了,別跪着了。看在你孝心有加的份上,你師父這條命,就包在我身上了。”
“真的?”胖道士驚喜道。
“真的。”秦朗點點頭。
“師兄!”毒瘸子突然驚呼一聲,衝到牀邊。
原來,牀上靠着的老道,被氣得頭一歪,生死不知。
“別動他。”秦朗身子一動出現在牀邊,攔住毒瘸子,“你師兄只是昏迷,正好有助於我動手施救。”
胖道士和顏吞墨緊跟着來到牀邊。
胖道士嘴一張,又要大哭,卻被秦朗伸手攔住,“想救你師父,就給我消停點。”
聽到這話,胖道士只敢哽咽,不敢再哭。
“秦先生,若您真的有辦法救我師兄,還請儘快動手,不然我怕師兄撐不住了。”毒瘸子急的眼淚直掉。
“是啊小秦,老前輩命在旦夕,刻不容緩吶。”顏吞墨也急道。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秦朗點點頭,朝胖道士示意道:“你跟我出去一下。”
胖道士看了師父一眼,二話不說,跟着秦朗就走。
可馬上就被毒瘸子攔住了。
毒瘸子攔着胖道士,對秦朗求情道:“秦先生,我知道您手段高超,可若是救我師兄,需要以命交換,還是用我這條爛命吧。”
毒瘸子看了看胖道士,感嘆道:“我師兄就這一個徒弟,視他如子,若他因此而死,我師兄即便被救活,也無法接受。”
“師叔,不行。”
胖道士把頭直搖。
他本對毒瘸子有些畏懼,可現在聽到毒瘸子要代他換命,感動都同時,那份畏懼感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師叔,我知道您爲我好,可我不能讓您這樣做,否則師父會罵死我的。”胖道士道。
毒瘸子拍拍胖道士的肩膀,“師侄,你連師叔的話都不聽了麼?”
他不再給胖道士爭辯的機會,斷然道:“行了,就這麼決定了。”
“你不行。”秦朗朝毒瘸子搖搖頭。
“爲什麼?”毒瘸子一怔,“不是以命換命麼?難道我的命不好?”
“那倒是不是命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的生機已經不能勃發。”秦朗道。
“生機?勃發?”毒瘸子一頭霧水。
“是的。”秦朗點點頭,“你,以及顏校長,年紀都大了,早過了生機勃發的時間。”
“秦朗,你的意思是說,只有年輕人才有勃發的生命力,是麼?”顏吞墨問道。
“也不全是。”秦朗道:“年輕人生命力旺盛是沒錯,但能不能勃發,那可不一定。唯有常服用草木精華,並且年紀不大,才能讓生機勃發出來。”
秦朗一指胖道士,“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自小就經常服用道長培植的草藥湯,所以不僅生機旺盛,還能勃發而出。”
胖道士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是從小就被師父逼着喝各種草藥湯,說能固本培元,養精育神。”
這下子,毒瘸子無話可說了,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師叔,您別替我擔心,我這條命是師父給的,現在還給師父,正是理所當然。”胖道士勸道。
毒瘸子看看這個胖師侄,朝秦朗道:“秦先生,如果以命換命,我這師侄就真的活不了了麼?”
秦朗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
毒瘸子目光一黯,很是糾結。
在師兄和師兄視爲己出的徒弟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倒是胖道士非常坦然,只有能救師父,他無懼生死。
這時,秦朗突然話鋒一轉,補了一句:“不過……這個胖侄子既然叫我一聲叔,我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啊?”毒瘸子驚喜道:“秦先生有法子能保住我這師侄的性命?”
秦朗淡淡的笑道:“你們難道以爲,我之前問這胖侄子願不願意背叛師門,只是隨口一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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