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收吧。”
多寶道人被折騰的口齒都不清了,終於提出撤手。
“好,許師哥,我數一二三,咱們三人一同收手。多寶,你可不能使詐。”
成坤特別叮囑多寶道人一聲。多寶道人不迭點頭,他現在巴不得快點收手,否則不是燒壞腦子,就是下身癱瘓。
“一、二、三……。”
多寶道人瞅着面目沉凝的兩人,哆嗦着說道:“你……你……你們怎麼都不收手。”
成坤面上微僵,不由向白如萱望了望。
許一飛冷哼一聲:“鐵尺是你的,你不先收手,又來怪誰?”
白如萱悄然一嘆,看來/經此一事,兩位師兄嫌隙已生,再不會互相信任了。‘錚’的一聲,拔出白虹劍,白如萱掠到多寶道人身後,一劍朝他後心紮下。
“白師妹……白姑奶奶,你可不能殺我呀,那金羚赤角,我送你便是。”
白如萱身形一動,多寶道人便知不好,但他已成半廢之人,哪還有還手之力。
“白姑娘,劍下留人。”
一條高大人影從月洞門大步走來,看到場中情勢,先吃一驚。連忙大叫一聲,同時雙拳一推,打出兩道浩大勁氣,花樹被他真勁一衝,盡皆傾擺欲折。
那人卻不罷手,一道勁氣方過,飛身掠近十步,又是兩拳一揮,全身骨骼崩崩作響,勁氣如有實質,和前波勁氣撞在一起,一波才動,萬波相隨,如同漲潮一般。
勁風襲體,白如萱吃了一驚,連忙縱身掠開。人影掠至,也不追襲,手掌虛擡,打出一道銀色光旋,勁氣充溢。許一飛三人‘呵’的一聲,劍器脫手而飛,那人曲指虛彈,‘卟’的破空之聲大盛,‘砰’聲中和尺劍撞在一起,三般兵器譁然分散,紮在地上。
楚煌看那人淵亭嶽峙,氣度不凡,正是引領幾人入谷的‘混世魔王’樊銳。這時,八臂修羅向衝,飛天夜叉李滾才領着幾個谷中武士趕到。
多寶道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看來被折騰的夠嗆。楚煌心頭一動,朝他慢慢靠近過去。
樊銳目光灼灼,沉聲道:“看來幾位果然並非爲修寶鑑寶而來,我忘川穀中不是打殺之地,就請幾位作速出谷吧,若有遷延,須按我谷規處置。”
多寶道人忙叫道:“樊旗主,你可誤會我老道了。誰不知我多寶專愛收集奇巧靈器,怎會不爲鑑寶而來。方纔也並非惡意打殺,只是老友見面,有一點兒小誤會,嘿嘿,小小誤會。”
許一飛從地上拔起紫電劍,忿忿的道:“出谷便出谷,賊道你給我等着。”
多寶道人苦笑道:“樊旗主,你也看到了,這位秋水門的高足跟老道不對付。實不相瞞,事情皆因幾個月前,我和幾位賢兄妹在北麓冰原狩獵金羚,也是我老道運氣,那金羚被我得了。當然,許師兄他們也是出了力氣的,因此有些齟齬。”
他假意嘆了口氣,方纔接道:“誰不知貴谷煉寶鑑寶的本領天下無雙,我老道行遍天下,好容易蒙貴谷雷寶大師贈了一面邀請牌,剛進谷來,還沒能見識一番,就被趕出去了,我老道……真是死不瞑目呀。”
多寶道人說着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當場痛哭起來。
“樊旗主,這位許師兄見了老道就不依不饒的,你可千萬不能放我跟他一起出谷呀,江湖上傳出去,還道‘忘川穀’庇護不了朋友,怕了他‘秋水門’呢?”
樊銳微微皺眉,淡然道:“我‘忘川穀’只管鑑寶,不問是非。多寶道人,你即是雷寶大師的朋友,我念在同是‘忘川穀’一脈,便容你一次。至於‘秋水門’的三位朋友,還是自請出谷吧。”
多寶道人雙目一亮,連忙拱手道謝。楚煌見樊銳點頭同意多寶道人留下,暗暗放心。他的肉身現在白獼王控制之中,便是還竅之後,氣海禁制難解,肉身便如同凡人。倒不如使個金蟬脫殼,先盜一具肉身使用。多寶劇鬥之後,身體靈力都急劇下降,倒是合適人選,雖然長得醜了點,也只得將就了。楚煌對樊銳甚是忌憚,一邊觀察他的動靜,一邊悄悄向多寶道人走近。
五步,三步……
多寶道人似有所感,猛得扭過頭來,楚煌冷笑一聲,倏的穿進靈竅,鑽到多寶道人識海之中。
“你是誰?”識海中多寶道人吃驚問道。
“送你去死的人。”楚煌打出兩把金砂,將多寶道人裹在其中,定魂砂善能破靈竅、吸靈力,多寶道人境界不過遁光,魂體薄弱,不一刻便被金砂抽乾了。
楚煌佔據了識海,凝神默思,魂體倏得壯大,攻進萬千靈竅。
附體如穿衣。
他現在魂體大成,比先時搶佔孫翊肉身不可同日而語,倏忽間,撐滿肉身,便能如臂使指,隨心所欲。
殺人,奪舍,附體,這在夢煌不過是呼吸間的事,自然也沒人發覺異樣。
剛剛成功,便聽到許一飛滿是怒意的大喝:“你讓留就留,你讓走就走。忘川穀好重的威煞。”
樊銳淡淡說道:“規矩如此,還請幾位見諒。”
白如萱淺笑道:“我許師哥性情如火,倒要請樊旗主不要計較纔好。正像多寶道人方纔所言,我們師兄妹跟他不過是一星半點兒的小誤會,不足掛齒。如萱也素聞貴谷煉器神技,此次也是專程前來見識一番的。樊旗主既然不罪多寶道人,希望也莫要厚此薄彼纔好。”
樊銳面上波瀾不驚,開口說道:“我‘忘川穀’每年三月三日都要召開一場鑑寶修寶大會,如果碰到絕好素材,也會當場開爐試煉。但有一點,入谷之人必須攜帶一面邀請牌。今次的邀請牌已經如數查點,並無三位在內。
……我本道三位是那丹小姐的朋友。卻不想三位乃是秋水門之人,我忘川穀與秋水門素無瓜葛,規矩所限,就不留三位了。至於三位與多寶道人的糾葛,只要出的谷去,自然與我們無干。”
白如萱細細聽完,笑道:“原來如此,敢問谷中對我們這種慕名前來,而又有機緣入谷的,便不曾破例嗎?”
樊銳沉吟道:“除非你能有絕好素材,谷中自然會盛情相待。”
“什麼樣的絕好素材?”
世上煉器素材何只千萬,但要加上絕好兩字,便不易得了。白如萱黛眉纖纖,突然玉頰一紅。從身上拿出巴掌大的一塊玉珏出來。
“樊旗主以爲這塊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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