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怎麼可能?"
一聽聞這個消息,蕭洌又驚訝又害怕,驚訝的是如圓真道士一般修爲上乘的人,都被害了,害怕的是小公子若是聽說自家師傅已經灰飛煙滅,恐會萬般難過。
"既如此,圓真道士也算是恪盡職守了。"
方將軍忍不住長吁短嘆,如此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頃刻間就失去了生命,萬般感慨…道長的的遭遇同這一干將士都脫不了關係…
"大將軍切莫傷神,修仙之路本就危機四伏,修成正果更是少之又少…陛下派貧道前來,護送將士們平安入邊境之地。"
"什麼?那皇宮豈不是危險…"
"將軍放心,皇宮裡的結界和仙障,便是貧道也難以突破,大國師只不過是一個修葺,安定人心的噱頭罷了。"
軍營之外,這四周依舊有些虎視眈眈的獵物,尤其是大敗後,站在軍營外的少年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血引…
礙着此處仙氣升騰,再如此飢餓萬般痛苦,也好過活着…
都一一離開了此處,籠罩的煙霧散去,顯露出萬里晴空,陽光曝曬着大地,各種氣味透了出來,很快一陣陣微風,都吹走了。
見到這一切的變化,心下大喜,眼前卻始終沒有盼到師父的身影。
"阿彌陀佛,郎君不必等了,緣起緣滅,花開花謝,圓真道士已通往極樂世界。"
極樂世界……耳朵直髮聾,腦袋也昏沉的很,眼神空洞地看着遠方,正瞧見身後站着的大國師,雙手緊緊拽住那人的衣袖,萬般央求…
"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師父道行高深莫測,絕不是普通的道士,她是你的徒兒,我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阿彌陀佛…"
終是一場孽緣,沒想到素茗會收下這樣一個普通人類作爲徒弟,驟然發覺,此人的眉目,五官之間,與京長老頗爲相似…
且這少年應是陽壽已盡,靈根用不少仙氣護着,才得以活着。
荒漠
"娘子,我可否去人間遊玩?這處好沒意思,半點活物也沒有。"
卻見主位之上的女人正是稚茗,正在休養生息…運功調養,耳邊響起一陣陣的聒噪聲,對於他的聲音,一向人百聽不厭的。
只是,面前的少年郎,同京黎完完全全是兩個人…心下萬般失落…明明心上人在眼前,卻思念之至。
"你可有前生的記憶?"
待運功好了以後,便直白白地瞧着面前的少年郎。
被盯得一時發毛…
"有,娘子何出此問?"
"那你可記得,幾百年前,在聖宮有一個妖邪,十五六歲的模樣?"
聽聞後,他努力回想起來,頭痛劇烈之時,眼前浮現的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稚嫩的小女孩,笑起來十分燦爛好看,待瞧着她的臉,同那女孩有些相似。
只是當時那女孩,忽然被師尊打到不知何處去了…若是活着,想來如此低的道行,定然是活不下來的…
"有,莫非那人便是娘子?當年與我相逢,皆是前世姻緣……"
聽聞後她忽然化作一團紫霧離開了此處,又出現在穹蒼之上,施法尋着那四處失散的仙氣碎片…
萬般心焦…
七百年後
一襲黑色常衣的女子,相貌十分好看,出現在熱鬧的街道。
所有的碎片都收集得差不多了,這七百年間,若不是稚籽的臉蛋,恐怕早已忘了京黎的模樣。
忽然從一條不知名的小道出現一位少年郎,容貌同七百年前的京長老別無分差…
這幅軀體,這份妖丹,無論是身份,名字,都是藉助別人的。
雖這七百年都是自己百般貼心陪伴在她身邊,卻始終明白,自己什麼身份也沒有,連生命都是面前女子的賜予,所以,空看這人世間,爲她尋找那些碎片,就當是報恩了。
荒漠
內室之中,晶瑩剔透的玉石上,躺着一個少年郎,滿眼都是瞧着她,京黎的身體,存在了一千多年,不老不死不傷不滅,連容顏也未有任何變化,如剝殼的雞蛋一般細嫩…
從索仙袋中指引出那些碎片,又一一渡入了他的身體裡,女子的面容十分嚴謹,額間沁出細細的汗珠來,目光如炬地施法…
這種秘法,需耗費大量的妖力,操縱者不得出一絲差錯。
三刻鐘後,少年郎已昏死了過去。
睡夢中,白色的霧氣騰騰,周圍一片黑暗,只透露一點點光亮,卻出現一個長相一模一樣的清秀少年,含笑瞧着自己,性情十分儒雅,想來這就是稚茗一心所求的人。
未來得及說話便醒了。
看着周圍黑漆漆陌生的一切,以及自己體內強悍的妖丹,腦袋中嗜血的慾望,好在沒有血飲,地上躺着一個女子,十分虛弱。
待瞧見她的臉蛋,一囫圇下了玉石,把人摟在懷中。
昔日也是這般,那時自己跟蹤,卻被捆入房中,情急之下傷了她,頃刻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只不過那是障眼法而已。
終於見到想見的人,便忍不住伸手撫摸這臉蛋。
"你終於…回來了。"
氣若游絲地說完,已是油盡燈枯…他卻十分着急,將自己的妖丹,碾碎渡入了她的體內。
慢慢的蒼白的臉色,越來越冷的身子,慢慢好轉起來,少年郎心下萬分歡愉,卻壓制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沒了妖丹,他就是一個孱弱的廢人…這樣的結果,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卻從腰間取下索仙袋,翻找着什麼,面色凝重着,忽然思緒開朗,尋到一枚仙丹。
"此物,你快吃下,能暫時護住你的心脈,待本尊恢復法力,定能根治。"
瞧着這通體白色的仙丹,接了過來吞了下去,周身的痛苦慢慢消失,丹田之處,縈繞着仙氣。
二人相視一笑,心下安定了許多。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