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開闢靈識海對秦川來說相對簡單,因爲這個和修煉資質關係不大,只要丹田之氣積累到一定程度,有了足夠力量衝開祖竅玄關就行了,這一關經驗最重要,這也是他最大的優勢。
聞了聞身上傳來的腥臭氣息,衣服上沾了一層令人噁心的油泥,爲了不讓母親嘮叨,他趕緊趁家人沒起牀清洗起來。
一個月後,從秦龍那裡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狂鯊島被官軍攻破,多數海匪被殺被俘,周圍水域的海匪也先後被清剿了一遍,也就是說近期不會有海匪來騷擾了,不過遺憾的是阮飛雄重傷駕船逃入了外海,最終還是留下了後患。
聽了這個消息,秦家灣的百姓算是暫時鬆了口氣,阮飛雄即使想報仇,短時間內也不可能了,而有了足夠的時間,鄉民們就可以做出更充分的準備,到時候更有信心抵擋住海匪的襲擾了。
漁村重歸平靜,人總是健忘的,總能很快的忘記過去的傷痛,兩世爲人的秦川對這一點體會更深,當然,他心中壓着的石頭也暫時落了地,不過努力修煉增強自保之力,纔是當前的第一要務!
隆冬來臨,吳老夫子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擊倒了,對他這個年歲的老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唯一的女兒女婿把他接進了望海城休養,不過臨走前給秦川留下了課業,並且把書屋也託付給了他。
其實老夫子的用意很明白,如果自己死了,那些平生珍藏的典籍就送給這個關門弟子了。
秦川早想進書屋看看,要了解這個世界,僅靠父母那點言傳身教和道聽途說是遠遠不夠的,而那些典籍就是他窺探這個世界的途徑。
書屋一共三間,外間是客廳,左邊是臥室,右邊纔是書房,書房裡靠牆立着兩排書架,靠左邊書架上以竹簡爲主,靠右方的以帛書和紙書爲主,最下層還夾雜一些獸皮書冊,這個世界的造紙術還比較落後,尋常的紙張粗糙不易保存,所以紙質的書籍並不佔主流。
秦川對那些經文和詩歌並不感興趣,挑了半天,找了一塊竹簡和一冊厚厚的帛書。
竹簡的標題名爲“北齊史話”,他所在的國家名爲北齊國,這枚竹簡上記錄了北齊從建國到如今的歷史概況。
幾千字很快就看完了,北齊國是幾百年前的大齊國分裂出來的國家之一,位於這片名爲瀚海大陸的東北方,讓秦川吃驚的是這個國家的面積比地球上的整個亞洲還要大,而像北齊這樣的國家在瀚海大陸居然有上百之多。
放下竹簡,又拿起帛書,此卷帛書名爲“瀚海風物誌”,作者聲稱自己是名喜歡四處遊歷的低階散修,終其一生也只是走馬觀花在瀚海大陸各國轉了一遍,書中寫道瀚海大陸雖然號稱大陸,實際不過是無涯海上的一座大島,只可惜他修爲低下,無緣去其它大陸游歷,希望後人幫忙增補此卷的不足。
僅是看了個開頭就讓秦川倒吸了口涼氣,這個世界之大實在出乎他的意料,隨便翻看了一下內容,裡邊記錄了一些風土人情、奇聞異事,在閒來無事的時候作爲消遣當真不錯。
此後,秦川經常流連於吳夫子的書屋,“元朔”節剛過,不好的消息傳來,吳老夫子在望海城病故了,這讓他的心情十分低落,平常這位老夫子雖然對他要求甚嚴,但是濃濃的關懷和期許之情他又如何不知?作爲關門弟子,他理應去望海城弔唁一番。
來到這個世界八年,除了和父親出過兩次海,在附近的鄉鎮轉轉,此次去望海城也算是他第一次出遠門。
陪同他去望海城的除了父親,還有大伯秦龍等人,吳老夫子在秦家灣德高望重,爲這裡的教育事業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鄉里鄉親自然要有所表示。
天空陰霾,溫度不算太低,但是潮溼的空氣讓人感覺陰冷,“呼呼”的寒風吹過,坐在無棚馬車上簡直是透心涼,臨行前母親特意爲秦川縫製了一件新皮坎肩,穿在小身板上仍然不太保暖,這讓他分外懷念溫暖的羽絨服。
“三兒,穿上吧!”秦彪把自己的皮坎肩脫了下來。
“爹,我能行,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呢!”秦川把皮坎肩還了回去,跳下馬車,跟在馬車後邊跑。
馬車的速度不快,但是比人慢跑還要快些,一開始衆人並不覺得什麼,但是秦川跟着跑了三四里路仍然沒有上車,也沒被拉下,這就十分了不起了。
秦龍捅了捅秦彪,“老四,你家小川不簡單哪,你看他跑了這麼久氣息還這麼悠長,記得他小時候身體弱着哩!”
“那是,上次不跟你說了嗎,我家小川經過仙師點化過的,如果不是那老神仙年紀大了,說不定會收爲弟子呢!”
“嘖嘖…這就是仙緣!對了,明年不是又逢仙門收徒大會嗎,不如讓你家小川去試試!”
秦彪猶豫地說道:“就怕孩他娘不願意呢,聽說十年前棋盤鎮李家的那個娃當了仙師,不過後來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還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是啊,不過幹什麼沒有危險?孩子有這份機緣,千萬不能耽誤了!”
秦川感覺暖和了一些,於是上了馬車,引氣入體後身體輕便了許多,加上一直在修煉輕身功夫,跑幾里路自然不算什麼,父親和大伯的談話他也聽到了,心中有些意動,只是一想到還有個厲害的阮飛雄隨時可能來報仇,這份心思暫時放下了。
百餘里的路程,以這馬車的速度在日暮時分才走了大半,中途找了個落腳的地方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到達瞭望海城。
和記憶中的古城牆差不多,牆體表面斑駁,修繕過的痕跡清晰可見,城門口設有關卡對來往人羣進行查驗,發現帶有貨物的還要收稅。
馬車上有些海鮮,和兵卒稅吏商議未果,被強索要了五十文稅金。
進城後沒有找客棧住下,而是先去了趙主簿家,趙主簿大號趙乘風,正是吳老夫子的女婿,此人從小無父無母,被老夫子收養,後來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並送了他一份前程,因而趙乘風雖說是半子,卻和親兒子沒兩樣,經常去秦家灣看望岳父,秦川自然也是認識的。
聽說秦家灣的人來拜祭,趙乘風沒有擺主簿的架子親迎了出來,寒暄幾句將衆人引入靈堂,靈堂內除了幾名家丁,還有三個人,一個身着重孝的美婦,兩個和秦川差不多大的孩子。
美婦趙吳氏是吳老夫子唯一的女兒,閨名吳月兒,旁邊年紀尚幼卻已經有了點翩翩佳公子風儀的叫趙傑,另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叫趙倩,兩人是趙乘風的一雙兒女。
秦川按禮儀進行了祭奠,之後雙方進入偏廳敘話。
客套了一會,吳月兒把秦川叫到一旁,“小師弟,父親臨終前囑咐我,秦家灣的書屋送於你,希望你不要荒廢學業,早有所成!”
“是,師姐,你也要節哀,看你比年前憔悴了好多!”
吳月兒摸着他的頭,父親生前對這個關門弟子頗爲看好,而且小傢伙的確是個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差了一輩,再加上雙方家境懸殊,和自家倩兒結個親倒也不錯。
秦川被這位美`婦的親暱動作搞得有些不自然,好在這時趙傑和趙倩跟了過來,吳月兒被他們轉移了注意力,“你們兩個怎麼不叫人呢,以前怎麼教你們的?”
“他還沒我大,怎麼能叫他叔呢?何況一個鄉下人,哼!”趙傑小臉一昂,一副不屑的樣子,旁邊的趙倩古靈精怪的一笑,然後抱住了吳月兒的胳膊,“娘,我餓了!”
吳月兒露出無奈之色,“小川,你別見怪,都是他爹把他們寵壞了!”
秦川自然不會和兩個小娃娃一般計較,正好父親喊了一聲,他急忙回到偏廳。
“川兒,趙主簿問你願不願意留在趙府,到時候可以和小少爺一起讀書?”
“多謝大人好意,我年幼識淺,不敢叨擾!”
讀書不過是要考科舉,受前世記憶的影響,對於官場他早就心灰意冷,因此他並不在意讀書的事,何況他也不習慣看別人的臉色。
“那好吧,你父親有意讓你參加仙門遴選大會,到時候傑兒和倩兒也要參加,如果沒能通過遴選,再進學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