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想要對付我老婆?
等等,我老婆被天魔奪舍了?
羅衍心中又驚又怒,但畢竟石琉璃在身邊,因此面上也沒膽敢露出任何異樣。
不過,與其說是被奪舍,還不如說她原本就是天魔呢——過往的破綻實在太多,加上崑崙鏡又明裡暗裡地提醒,我想裝作不知道都難。
這下可好,如果說龍隴的小狐狸只是妖族,那魏東流這邊的老婆乾脆變成了天魔……
要不,跑路吧?
羅衍正思索着,只聽見石琉璃在旁邊問道:
“夫君,你有把握對付這三人嗎?”
“不好說。”羅衍搖了搖頭。
雖然我有五行神光,有黃庭昆吾劍,有天工百寶袋,但要同時對付這三個元嬰境後階、鬥法經驗豐富的魔教長老,確實不好說有百分百的、將其全部留下來的把握。
但若是能出動太陰素鳴劍,那碾壓對面的把握可就大了,但想也知道肯定不行啊!
“夫君。”石琉璃順手拋出銅板,沉吟說道,“我起了一卦,夫君此行應該並無兇險。”
“當然,爲了以防萬一,夫君還是得小心行事。卦象顯示,那鬼母妹妹患有內傷,不擅持久,因此可放在最後擊殺。”
“獨孤邪和鬼母之姊之間,有嫌隙互疑之象,因此你可適當調整攻勢,暗中強攻鬼母之姊,讓其對獨孤邪生疑。”
“這三人之中,以獨孤邪的實力最強,需要仔細提防。”
“我曉得了。”羅衍便叮囑她道,“我出去解決她們,娘子便在此稍作歇息,待爲夫報仇回來。”
“嗯。”石琉璃也曉得若論鬥法實力,自己着實不是那三個仇人的對手,貿然參戰只能成爲丈夫的累贅。
於是羅衍藉助幻術,悄然朝三人那邊摸了過去。
那三人渾然不絕,還在互相拿言語試探對方。
“若那奪舍姜離諳的天魔,也有仙人級別的實力,又要如何應付?”鬼姐詭異地邪笑問道。
“無所謂,我會出手。”獨孤邪冷漠說道。
“難道你……”鬼妹露出驚愕之色,剛想說“難道宗主您已經登仙”,只聽見獨孤邪又道:
“我最近修煉了一門秘法,專門用於困制天魔。便是他化大自在天魔,也能困住至少一炷香的時間。”
鬼母姐妹盡皆無語,敢情伱的出手就是困住天魔,然後我們逃去陰鬼道搬救兵是吧?
想到這裡,兩人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心生悲哀之情。
曾經的截教嫡系天魔道,如今連鎮派仙人都無了,還要靠其他門派來清理內部,這道統真的能維持下去嗎?
不如卷錢跑路吧!
正當兩人如此想着的時候,忽然一道劍光從暗處徑直射出,轉瞬便來到兩人身前。
不好!這狗宗主埋伏我們!
鬼母姐妹原本被獨孤邪約出來,就帶着幾分很深的防範之心,此時驟然遭受攻擊,立刻便認定是獨孤邪在偷襲搞事。
姐姐立刻丟出許多魔頭,在空中到處噴吐黑霧,企圖牽制、迷惑獨孤邪的注意力。
妹妹則是迅速掐住道訣,從口中迅速射出一枚小劍,藉着黑霧的掩護直刺獨孤邪的心口。
獨孤邪原本看到那劍光撲向鬼母姐姐,心中也是驟然一驚,連忙同樣放出魔頭護身——卻未曾想到鬼母姐妹會產生誤會,從而先下手爲強攻擊自己。
等那小劍穿破黑霧近身,她才終於發現不對。那小劍貫穿她的胸膛,其中毒液迅速爆發出來,很快又被獨孤邪以秘法封住。
羅衍在後面看得清晰,不由得心中暗喜。
娘子說這三人互有嫌隙,果不其然!我只是出手偷襲,便能讓她們以爲是對方要對自己動手,從而先行在內部互相廝殺起來!
獨孤邪這邊遭到襲擊,雖然感覺其中有詐,卻也不可能光捱打不還手。
她先是以秘魔代身大法,將胸口的傷勢進行虛化,隨後銜恨掐動道訣,渾身上下突然爆發出大片的黑霧來。
天魔道的諸多秘法,除了召喚魔頭攻擊以外,大部分法術都是一團黑霧,但其中威力卻可以天差地別。
有的黑霧,只是充當暫時的障眼法,將敵人的視線和神識隔絕;有的黑霧,則是蘊含污穢特性,故意引誘對方的飛劍法寶射入其中,然後將其污染失去靈性。
還有的黑霧,則是蘊含極其陰毒的威力,能叫人皮肉壞死,魂魄消亡,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以上種種,外表看上去全是黑霧形態,以至於外面的修士根本分不清楚,只有天魔道內部的修士才能分辨一二。
鬼母姐妹見獨孤邪身上爆出黑霧,且以滾滾濃煙般的形狀向周圍飛速擴散,腦海裡迅速閃過四五六種歹毒至極的法術,頓時便驚得魂飛天外,連忙施展秘法向後急退。
羅衍趁機將雙手一合,先天五行大混沌神光爆發出來,從鬼母姐妹身後襲擊而去。
前面是獨孤邪的銜恨一擊,後面則是羅衍的五行神光,兩面夾擊之下,猝不及防的鬼母姐妹根本無處可逃,只能原地施展防禦秘法,又將諸多魔頭攔在身前抵擋。
獨孤邪的黑霧蔓延過處,各類千奇百怪的魔頭哀嚎、尖嘯、咆哮,身上彷彿被潑了油般騰起熊熊黑炎,想要逃跑卻掙扎不脫,被鬼母姐妹牢牢控制着進行擋槍,總算是勉強將黑霧擋在外面。
但羅衍的五行神光這邊,魔頭們便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但凡觸着神光一下,便好似烈日下的白雪般,瞬間便消融不見了。
等鬼母姐妹反應過來,五行神光已經如潮水般沖刷到身前。
鬼母妹妹尖叫一聲,將秘法催動起來急速逃命;鬼母姐姐也要如法炮製,但那潮水已經將她包圍起來,隨後如漩渦般朝中心旋轉擠壓,伴隨着各種法術、法寶的光華接連破滅,最後在急促的慘叫中化爲無形。
羅衍以出其不意的急襲進攻,搶先將鬼母之姐擊殺,道訣連忙急掐,又將五行神光調轉方向,也不管那逃竄向遠方的鬼母之妹,而是集中攻向獨孤邪。
獨孤邪身爲天魔宗主,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怨毒地咬破舌尖,吐出一滴精血,噴向身前的一個魔頭。
那魔頭的身形頓時長到了七八丈,體表的靛青色澤也變得無比幽深,咧開可怖的血盆大口,朝着五行神光一聲怒吼。
只見音波震耳欲聾,滾滾而出,甚至形成了有形的大範圍聲浪,將五行神光勉強抵住——這聲浪跟五行完全不搭邊,因此也不被五行之道所剋制,可見這獨孤邪眼光毒辣,一眼便認出對面的道法是什麼。
羅衍心知自己身份已經暴露,索性也就不再隱藏自身,在獨孤邪面前現身出來,還未說話,已經吩咐阿鏡說道:
“阿鏡,上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