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位四:鐵城山,修羅道駐地。]
[人物身份:魏東流。]
[鏡花水月模板覆蓋,正在時空穿梭中。]
魏東流這邊的時間線,戰爭同樣還未結束。
鐵城山腳,六道的元嬰長老輪番出戰,和崑崙長老們鏖戰起來。
魏東流在後頭看着,心想如今的六道聯合……不,五道聯合,相比崑崙太清宗還是有所差距。
但若是地獄道能展露底牌,憑藉一手能在地獄深處常駐的可怕實力,再加上其餘五道聯合,應該能穩壓崑崙一頭,但還是比不過三清聯合。
如此一來,地獄道爲何隱匿行跡,便能夠解釋得通了。
沒有地獄道,其餘五道聯合起來,既打不過崑崙也打不過蜀山,崑崙蜀山自然沒有危機感,才能保持“既聯盟又競爭”的微妙態勢。
但若是地獄道展現實力,必然反過來促進正教三清融爲一體,這對六道而言不啻於滅頂之災。
然而,地獄道如今既然叫他想方設法當上六道共主,是不是意味着其也在謀劃着步入臺前呢?
難道說,他們已有應對正教三清的底氣和自信了嗎?
隨着天色已晚,雙方再次鳴金收兵,撤回各自長老。
夜戰對修道人士而言並無任何問題,只是沒有必要這麼做罷了。六道沒有打贏的可能,而崑崙也不願意投入太多籌碼去拿一個“慘勝”,因此大家都保持着相當程度上的剋制。
例如陣前交戰,各出手段,生死不論。一個倒下,另一個迅速補上,沒有出現兩三個偷襲一個的情況……不是因爲大家都講規矩,只是單純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魏東流這邊暗自觀察戰場情況,卻不知姜離暗也在暗自觀察他。
這大自在天魔魔女,原本將征服夫君的身與心作爲一個遊戲來玩,因此始終保持着無所謂一時勝負的隨心所欲的態度,但最近卻感覺有些煩躁。
原因無它:前幾日魏東流和徐應憐交戰,別人或許沒有發現,但她如何看不出來夫君在有意放水?
若她是魏東流,直接萬相絕仙劍陣佈下,封鎖對方去路,魔氣往裡頭鋪天蓋地灌去,百毒金蠶蠱混在魔氣裡偷襲,那鳳凰仙子縱有百般手段,又如何能逃脫生天?
對此,魏東流的解釋是,此行並非要與崑崙死磕,殺死鳳凰仙子只會激怒崑崙,得不償失。
然而姜魔女素來擅長察言觀色,雖然沒有明確證據,卻感覺自家這夫君說的並不是實話。
對魔女而言,哪裡需要什麼證據?
我覺得你有,你特麼就完了你知道嗎!
這天深夜,魏東流正在估算凌雲破劍劈蜀山的日子,忽然只見姜娘子推門進來,厲聲喝道:
“魏老賊,你的事情敗露了!”
魏東流猝不及防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自己這個馬甲被拆穿了,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
…
若是我這間諜身份敗露,對方的第一反應必然是“你究竟是誰”,哪裡還會叫我魏老賊?
好傢伙,居然敢詐我!
“怎麼?”魏東流斜眼看她,“你又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姜離暗頓時一驚,下意識還以爲自己的天魔身份被對方曉得了,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
若是我這天魔身份敗露,對方的第一反應必然是“天魔快退散”,哪裡還敢斜眼來瞪我?
好傢伙,居然敢詐我!
姜離暗便雙臂抱胸,冷冷說道:
“有事瞞着我的是伱纔對,快如實交代!”
“也就是說,你不否認你有事瞞着我。”魏東流冷笑說道。
“你不是也沒否認?”姜離暗心想這樣雞同鴨講下去,得講到什麼時候啊?頓時不耐煩地單刀直入:
“魏東流,你和那徐應憐是什麼關係?”
“道不同,不相爲謀。”魏東流淡淡說道。
雖然徐師妹無論是傲嬌還是害羞的樣子都很可愛,但他此時扮演的是魏東流,自然不會表現出任何一絲喜歡,但說憎恨又太勉強了一點。
這種“我知道她是我的敵人,但我認爲她不配”的淡漠態度,纔是最完美的應對。
姜離暗倒也未從其中察覺出不對來,但女人素來無需講道理,因此她便冷哼說道:
“老實說來,你和那徐應憐是不是有私情?”
魏東流先是啞然無語,接着迅速露出“別在這裡發癲”的表情,不屑一顧地看着她。
姜離暗見他這般反應,頓時便有一股子無名火起。
換做是尋常的負心薄情男,至少還會找些理由欺瞞哄騙娘子。我這夫君倒好,如今連謊話都懶得編一句,倒顯得我這個做娘子的,不像是他的枕邊人一樣!
想到這裡,姜離暗忽然又醒悟過來:
雖然是枕邊人,可這夫君我卻從來沒有睡過,不是嗎?
每次我打算與他共尋極樂,他便不是推三,就是阻四,態度極其敷衍和不屑!
什麼叫“留存元陽”?你一個修煉魔功的魔君,又不是道門那些清心寡慾的牛鼻子,也沒有什麼玄門正宗在練,要什麼元陽?
想到這裡,姜魔女便茅塞頓開,再無任何桎梏可言,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湊近了那魏東流,將天魔妙音大法施展開來,盈盈說道:
“夫君,若你和那徐應憐真沒有任何私情,當日卻爲何要對她手下留情?你可不是那種憐香惜玉之人啊。”
“只是不欲與崑崙交惡而已。”魏東流淡漠說道,“昔日在白骨神宮裡對上那長庚真人,我不是也沒有使出全力?”
“娘子啊,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大概是察覺自己態度過於冷淡了,他又轉爲語重心長的表情,勸道,“對我們修行中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道途,沒有其他。”
“若是有人阻了道途,殺之便是;但若只是爲了逞一時之快,爭一時虛名,殺不殺又有什麼區別?顯得自己很厲害嗎?”
“爲夫我啊,早就已經過了需要用勝負來證明自己的境界了。”
姜離暗聽得若有所思,點頭嬌笑說道:
“原來如此,道途纔是重於一切的,妾身明白了。
“對了,夫君。妾身正在修煉一門雙修之術,需要以夫君的元陽做引……按照夫君的說法,這什麼都沒有自身的道途重要,相信夫君一定會助妾身一臂之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