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脈,金嶺洞府。
秋長天秋大師兄,最近似乎心情很好。
就連素來冷漠孤傲的關斬,今早在洞府門口相遇之時,秋長天也破天荒地拉住他,多說了幾句勉勵修行的話。
陳震和鍾天槐這兩個互爲死黨的傢伙,又在他講經的時候,躲在下面竊竊私語。
他也不像平時般作當頭棒喝,只是微笑,看得這兩個師弟心頭髮毛。
“難不成大師兄是墜入情障了?”私底下,陳震如此推測道。
“說不準呢。”鍾天槐語氣曖昧,“不是有傳言說,大師兄喜歡二師姐嗎?”
“情障?”關斬在旁邊冷冷道,“大師兄乃是道心通明者,有什麼情障可言?”
兩人聞言都是訕訕。
不過秋長天和徐應憐,最近這兩人“關係親密”的謠言,確實在本代崑崙弟子間流傳甚廣。
畢竟對大多數崑崙弟子而言,秋長天的形象實在太完美了。
人長得帥,又有天賦,脾氣又好,實力又強大,地位又甚高,簡直挑不出任何瑕疵。
據說他雖然貴爲首席弟子,但時不時便會外出歷練,幫其他崑崙弟子做師門任務。
人家問他爲什麼幫忙,便是一句“同出崑崙,仗義相助”,將大家都感動得不行。
太他媽偉光正了。
秋長天有如此崇高的聲望,在本代弟子裡面,恐怕只有徐應憐能夠勉強與其媲美。
這位鳳凰仙子同樣相貌甚美,資質出衆,氣質也絕佳,實力也不差,還是出身修仙大族,天南徐家,背景深厚得嚇人。
即便如此,還是比不過秋大師兄。
不過要說這崑崙誰能配上大師兄,恐怕也只有徐應憐了。
而要說徐應憐能看上誰,同樣也只可能是大師兄。
這不就結了?
以崑崙羣衆的八卦口味來看,秋長天與徐應憐這對簡直天生絕配。
甚至有謠言說,兩人其實早已秘密定下婚約,結爲道侶……只是從未有證據實錘而已。
想到這裡,陳震和鍾天槐的目光,便悠悠地拋向了徐應憐。
後者正好參悟完畢,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是我。”
咦,我們又沒說是你,你怎麼就對號入座了?
兩人對視一眼,頓覺其中有些古怪,便伸手拉住要隨徐應憐離去的簡青楠,擠眉弄眼問道:
“小師妹啊~你看大師兄最近一反常態地心情愉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呀,啊?與你那二師姐,懂?”
“與應憐姐?我不知道啊?”
簡青楠開始還有些迷糊,後面才反應過來,說道:
“我可不是背後說人閒話的人,你們休要問我,問大師兄去。”
“我這不是怕大師兄和你二師姐尷尬嘛。”陳震着急說道,“這情障中人,本就是時刻懵懵懂懂,若即若離的。”
“或許他倆彼此都有點意思,但我們這麼一問,被點破了,多不好呀。”
“呵,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啊?”簡青楠盯着他冷笑。
少頃,她才託着下巴說道:
“要說兩人有所曖昧,我倒真沒看出來。”
“不過他們倒是經常在洞府前琴簫合奏,感覺有點默契的樣子。”
“琴簫合奏?”鍾天槐與陳震吃了一驚。
這玩音樂的,可就超出他們兩人的理解範圍了。
“奏的是什麼曲子?鳳求凰嗎?”
“怎麼?你們也想參加?”秋長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頓時嚇得兩人六神無主,轉過身去,結結巴巴道:
“大,大師兄,我們只是……”
“平時少關心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多將心思用在提升自己和光耀宗門上面。”秋長天正色說道,語氣嚴肅,“若是修煉完了沒事可做,就隨我外出歷練!”
“啊,這!”兩人連忙找個理由,溜之大吉。
開什麼玩笑,誰想要外出歷練啊!
外出歷練能有什麼東西,靈石嗎?
別說大家都是仙二代了,就算沒有家裡的支持,光靠“掌教親傳弟子”的身份,什麼時候缺過修煉的靈石了?
陳震和鍾天槐倉皇逃跑,秋長天便看向其他人。
“我還有御劍術要練。”關斬言簡意賅地道,迅速離去。
“我也還有一冊經書要讀。”顏之推也微笑起身。
“我……”簡青楠有點捨不得應憐姐,但最終還是老實說道,“秋師兄,咱們煉氣階弟子外出歷練,只有一些低階任務可做。”
“而這些低階任務,獎勵也只有一些靈石而已,對咱們都沒什麼用啊。”
“青楠,目光短淺了啊。”秋長天語重心長,“不要總是將注意力放在獎勵上嘛!”
“所謂歷練,便是洗練紅塵,磨礪道心的過程。一方面增長了見識閱歷,另一方面又提攜了同門弟子,積累了人脈資源,何樂而不爲呢?”
“這個……”簡青楠沒法反駁這番大道理,當然也不可能被說服,只能結結巴巴地道,“師兄說得很對,不過我還有作業要做,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她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秋長天嘆了口氣,心裡暗自感慨起來: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現在的年輕弟子們,都這麼錙銖必較的麼?爲什麼不能有更崇高的思想覺悟……
崑崙鏡突然冷不丁說道:
“如果不是爲了藉助那些崇拜你的外門弟子,刷無敵人設的同步值,你會這麼積極地外出歷練嗎?”
“當然了!”秋長天義正言辭地道,“別忘了,蜀山那邊安師姐還缺靈石呢!”
崑崙鏡:………………
“徐師妹,這次可願和我同去?”秋長天向徐應憐發出邀請。
“外出歷練究竟有什麼意義?”徐應憐放下手中經卷,淡淡問道。
“這就要靠師妹自行領悟了。”秋長天微笑說道,“如果師妹自認理解不了其中深意,可以選擇放棄不去。”
“呵呵。”徐應憐立刻冷笑起來,“師兄這是激將法?還真是拙劣的技巧呢。”
“激將?”秋長天面露失望之色,嘆息說道,“師妹啊,你連我爲什麼要帶你去都沒有弄清楚,就盲目下判斷說我是在激你,不覺得這樣的猜測便好似空中樓閣,毫無說服之力麼?”
“若你的悟性僅僅只有這點程度,那我倒是寧願你留在這裡……”
“啪”的一聲重響,卻是徐應憐將手中經卷重重砸在桌上,打斷了秋長天憐憫的話語。
“秋師兄。”徐應憐保持着冰冷的禮儀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聽說師兄最近練了一門雷法?師妹倒是很想見識見識,不知方便否?”
“正要藉此機會,給師妹演練一番。”秋長天見對方答應,立刻溫和說道。
兩人不再多話,只是相視而笑。
眉目傳情,心有靈犀,一切盡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