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少女們站在中年男子身邊，看着那屹立在半空中的男子。
“走吧。”
男人看了一眼半空中的老龍，語氣中充滿了不甘、無奈和心酸，以及失敗後的挫敗感。
此時，老龍身上的鎮龍釘已經被它拔掉一半，實力恢復大半，而中年男子的其他佈置都在戰爭堡壘內。
隨着堡壘被老龍終極一擊擊破，這場持續了半個月的屠龍戰徹底落下帷幕。
或許，他能憑藉着寶物進入龍穴和老龍鬥一鬥，但凡人之軀怎麼會是真龍對手，更何況是在龍穴裡面！
至於撿屍，呵，不是在龍冢死掉的龍族，死後都會毀掉自己的屍體，爲的就是不被其他種族的生靈褻瀆。
現在一切都已經回天乏術。
“我回去後，會卸下族長一職，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這一脈都不可能當上族長。”
中年男子語氣平靜，彷彿族長這一職位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他看着自己的三個女兒，沉默許久纔開口：“你們就不要隨我回去了，我會向家族報告你們都死這場戰鬥中。”
“爲什麼！”
最小的那位紅甲少女流着淚問道。
“以你們的姿色，一定會被用來聯姻，減少家族損失的，我當族長的目的，爲的就是不讓我的女兒被當做家族工具。”
說着，男人看向遠方，久久不語。
許多年前，他愛慕的一位女孩，被當做聯姻工具嫁了出去。
最後，沒過幾年，就傳來女孩被南方虐待致死的消息。
他很後悔，很後悔爲什麼當時沒有勇氣，很痛恨，痛恨這個現實的家族，痛恨這種事情爲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若世間真有地獄，請讓我替她承受……
“父親，您永遠是我們的父親。”
大女兒拜了兩拜，將身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其他兩個女兒也哭着照做了。
“記住，永遠別回去。”
中年男子看着三個女兒，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有時候，生在普通家庭，也是一種幸福。”
說完，中年男子便轉身離去，直到消失在天際。
“姐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最小那女孩問道。
“等！在這裡等那頭老龍死去。”
少女咬着嘴脣說道：“只要能得到它的屍體，這場戰役勝利就是我們的，父親會成爲家族的英雄！”
“可是，它已經回龍穴了啊。”
小少女說道。
龍穴內部的情況她們非常瞭解，沒有龍氣護體或者是天生適應高溫的環境，其他人根本進不去，就算能進去，也會被活活燒死。
“我有一件龍氣寶物。”
少女拿出一個手鐲，說：“過幾天，我會親自下去，如果三天後你們等不到我，就不要等我了，聽父親的話，找個普通人嫁了吧。”
“姐姐！”
小少女急的快哭了出來。
這寶物她們都知道，裡面蘊含着稀薄的龍氣，這龍氣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一個人，最多也只能維持不死而已。
“要聽話！”
……
地底龍穴
“老龍啊，你能先別死嗎？有啥遺言快說啊，然後把你的龍氣給我。”
楚風看着滿身是傷、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龍說道。
自它從地面上回來，就一直趴在這裡，動也不動。
“你丫的給我閉嘴！”
老龍艱難地擡起眼皮，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嘿嘿，我這不是怕你死了嗎？我這個人最注重的就是承諾，答應你三個條件就三個條件。”
楚風嘿嘿一笑。
“第一個條件，等我死後，這些東西全是你的。”
老龍平靜地說道。
“啥？”
楚風愣了一下。
“前提是你能找到。”
老龍沒有理會楚風，繼續道：“第二個條件，把我……算了，從你那貪婪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留我全屍的。”
楚風一聽，嘿嘿一笑，道：“老龍，你這話說得，害！你的身體那麼好，埋了怪可惜的，不如留下來造福人族。”
“我看是造福你自己吧！”
老龍突然有種拍死楚風的衝動，但一想到還需要他把自己帶回龍冢，便忍下了這股衝動。
“你至少要完整地把我的頭帶回龍冢，不然！”
說着，老龍鼻子噴出熾熱的鼻息。
“沒問題沒問題。”
楚風點點頭。
“第三個條件，以後龍族有難，你不得不幫！最少……也要保留龍族火種，不能讓龍族滅族了。”
老龍嘆息一聲，噓噓地說道。
曾經，龍族可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人族不過是他們想吃就吃的口糧。
如今，龍族式微，不得不躲起來，躲避人族的追殺，這種身份反轉，讓經歷過龍族輝煌、落沒時刻的老龍感慨不已。
“這個沒問題。”
楚風拍着胸口說道。
“嗯……”
老龍的聲音逐漸變小。
過了一會兒。
“老龍，你死了嗎？”
“還沒……”
又過了一會兒。
“老龍，你死了嗎？”
“你才死了……”
又又又過了一會兒。
“老龍，你啥時候死啊。”
“快了……”
看到老龍還沒有死，楚風乾脆坐在它身邊。
“你知道嗎？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個夢……”
楚風說着說着，就將他穿越前的世界說了出來。
“你相信嗎？沒有靈氣的鐵皮居然能飛起來，人不會法術卻能在萬里之外看到另一個人……”
楚風說地正起勁，卻發現老龍似乎沒了聲息。
“誒？真的死了啊？”
楚風看着老龍，嘆了一口氣，道：“也就我好心，幫你收收屍啥的，要是換做別人，直接上嘴啃了。”
“滾！”
就在楚風要觸碰到老龍身體的時候，它突然睜大眼睛，噴出一口赤紅色的龍氣。
那龍氣在它的控制下，進入楚風身體，最後形成一顆內丹，安安靜靜地坐落在他丹田中。
可是，即便如此，在壓縮過程中散逸出來的龍氣也險些將楚風撐死，大蛇急忙出來，顯化本體，將楚風體內的殘餘龍氣吸走一些，不然他直接爆體而亡。
一人一蛇都在全力煉化龍氣，老龍看到這先有些疑惑，隨後發動神通，看向那條大蛇。
然後，然後便釋然了，嘴角微微上揚，心安地閉上了眼睛。
至此，老龍再無半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