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行!絕對不行!想都別想!無知小輩,竟敢出這種餿主意,把念頭打到了本公子小紅的頭上,本公子要殺了你!”
黑風艦的甲板艙內,朱君豪朱大公子被大風,大智兩位大法師攔着,以手指着站在甲板艙中間,一本正經之色的吳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只是,好像這時候大家都站在了吳巖這邊,包括兩位絕色美女。朱大公子的保鏢兼管家,白髮白鬍子的袁洪烈,一臉無辜的雙手操着甲板艙內控制檯上的機械舵,裝作沒看見。其他妖府弟子,只要有想要出頭的,均被朱君玉大小姐瞪一瞪眼,乖乖跑艙外吹風去了。
在東荒山繞了幾天圈子,大家其實都有點膩歪了。來這裡,誰不是爲了一睹傳說之中的仙靈之物而來?誰不想能夠在一千年前威震大周的青牛真人洞府之中,獲得點機緣呢?
只是,現在連青牛真人洞府的門都找不到,甭說是繼續這麼耗下去,單是再等一天,估計大家都不會同意的。
幾天來,妖府的崗哨已經發現,有好幾撥偷偷摸摸潛入東荒山的修士了。這些不懷好意的傢伙,估計也都是衝着那仙靈之物而來的吧。
妖府如今這般強勢,還有人敢冒着得罪妖府的奇險,潛入這裡,難道就是爲了遊覽一下東荒山嗎?鬼才信。
再不趕緊先別人一步找到青牛真人的洞府,萬一那仙靈之物,被別人搶先弄走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黑風艦上的衆人不大相信,那些不壞好意,偷偷潛進來的傢伙們,能不能帶走那物,畢竟修煉五行功法築基有成的修士,還真沒聽說有幾個,但保不準那些傢伙中也有像他們一樣的存在。別忘了,金人鳳本人便是一個修煉五行功法結丹的修士,他的座下有四大築基弟子。雖然妖府和浮屠宮手裡攥着兩個,那另外兩個呢?
“朱公子,一條蛇而已,用一條蛇換取那物,這買賣太划算了。”大風勸道。
“就是啊,公子,大風法師說的在理,別忘了,這趟任務公子若是完成了,您就可以擁有部曲,接掌一部妖兵,成爲名符其實的妖將大人,想想吧,公子!黑風妖將大人啊,多威風!”本來還想裝作無辜的管家袁洪烈,這時也扭頭勸解起來。
想他老袁,雖被封了個妖府副妖將,但卻被大帥欽點成二公子的助手兼管家,連妖兵都沒帶過,算個屁的副妖將大人啊。在妖府天天遭那幫無恥的傢伙嘲笑。這趟出來,大帥可是親口說了,他若能助二公子完成任務,大帥就會把黑風軍撥給二公子統領,封二公子爲黑風妖將,他做黑風副妖將。想想吧,美好的未來啊,公子,你就答應了吧,不就是一條蛇嗎?有了黑風軍,你想抓多少蛇抓不到啊?
“你們看,朱公子不同意,那在下也沒辦法了。唉,其實,在下對這個辦法,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吳巖故作無奈的聳聳肩,眼光卻輕瞟着暴怒的朱公子,暗道,小樣,金丹期的大帥公子又怎樣,嘿嘿,今天非要給你那畜生放放血不可。不過,這面上的功夫還是的做好的,免得被這傢伙記恨上了。
“吶,吶,吶,朱公子,可不敢冤枉在下啊,這辦法雖是在下想到的,但在下對您和您的小紅姑娘,可沒有絲毫惡意,純粹是爲了公子您的前途考慮啊!”
“二哥,別忘了你這趟出來的目的啊。袁老說的對,只要能完成任務,犧牲了‘紅麟吼’也值得。再說,吳巖他不是說了嗎,只需用一部分小紅的血,又不是要了它的命?”就連朱君玉也在一旁勸了起來。
“看看,看看,公子,您的管家,您的妹妹,都這麼說啊,爲了您的前途,忍忍吧。再說,也用不了多少血,嗯,有這麼一桶也就足夠了。”吳巖在一旁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朱君豪再次咆哮,還要大罵。大風和大智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朱君玉和狐如嫣。狐如嫣向二僧使了個顏色。
大風,大智忽然發難,大風的食指接連在朱君豪身上急速的點動,大智則一指點在了朱君豪的眉心,另一手還不忘稽首道:“彌陀佛,公子,小僧得罪了!”
朱君豪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子萎頓倒下,被大風接住,扶進了三層的樓艙裡去了。
“吳巖,這次你可要到大黴了。二公子對小紅視若性命,你居然出主意要放小紅的血,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胡大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着說道。
“不勞你掛念,胡老大,我就奇怪了,那頭黑妖狼,怎麼就獨獨沒有把你給吃掉呢?”吳巖哼了哼道。
這該死的胡大,跟自己一樣,早就認出了對方,只是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心機了,自己數次激將此人,他竟都愛答不理,現在還學會在一旁說風涼話了。
那邊廂,大慧和大悲兩僧,已經把那“紅麟吼”給捉住,牢牢的困在了甲板上,甚至就連放血的法器,收血的器皿,這兩僧也都準備好了。
誰說出家人慈悲爲懷,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了?這二僧顯然就沒有這等慈悲胸懷,剽悍着呢。
“大師,還是你來放血吧。朱公子因爲在下出的這個主意,已經把在下給恨上了,若再由在下去放血,他還不要把在下活吞了啊。”吳巖苦笑着推開大悲遞過來的放血法器說道。
“這……”兩僧爲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大悲推拒不過,無奈的道:“好吧,那貧僧就勉強出手一次吧。”
吳巖暗自腹誹道,虛僞的禿子,難道你沒殺過人嗎?就是沒殺過人,難道還沒殺過妖獸嗎?現在給一條靈蛇放血就爲難了,太虛僞了。
這條“紅麟吼”的實力也就相當於築基後期,大慧和大悲二人,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後期,對付區區這麼一條妖獸,太輕鬆了。
那“紅麟吼”大概猜到了自己命運如何,居然並不如何反抗,只是一雙漆黑的妖瞳,仇恨的盯着吳巖,吳岩心道,完了,這下不僅被朱大公子惦記上了,還被他的畜生也給惦記上了。
不過,吳巖自然是不怕這條畜生的。實話說,他巴不得這條畜生偷偷找他麻煩呢。青牛袋裡裝的那羣異變吞天蟲自從培養成功之後,除了每日吞噬一些毒氣之外,可還沒怎麼進過食呢,這要是放出來,這條不算小的肥嫩畜生正好可以夠它們大飽口福。
只可惜,妖府的人對妖獸妖蟲似乎有着某種天生的嗜好,輕易絕不能在他們面前顯露出來,萬一給他們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纔培養成的異變吞天蟲,搶了去,那自己可就要心疼死麻煩大了。
“吳施主,你看這麼多靈獸之血可夠?”大悲提着一個金屬圓桶走了過來,做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悲苦樣,愁眉苦臉的看着吳巖問道。
“夠了,夠了。”吳巖瞥一眼那條被放了血,變得萎靡不振的“紅麟吼”,頗有些牙疼模樣的捂着嘴道。
“大悲法師,方法呢在下已經告訴你們了。在下這點微末法力,肯定是無法與諸位大法師相提並論的,所以,這活兒還得幾位大法師來做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吳巖看大悲提着個盛滿靈氣四溢靈獸血的金屬桶,傻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等指示,就有些好笑。真有點搞不懂,這羣呆頭呆腦的禿頭是怎麼修煉到這個境界的。難道就是因爲呆愣,所以心思就單純,心思單純,所以就修煉的快麼?那傻子豈不應該是這修仙界修爲最高的修士?
“這,這……恐怕,不妥吧?畢竟這法子是施主你想的,若是成了,找到洞府,進去後你也可以分得一份好處。若由貧僧代勞,那這份好處豈不要由貧僧來拿了?”大悲臉色微變的瞅着吳巖道。吳巖看這光頭眼珠子亂轉,心道,原來這光頭是看着傻呆,心裡的彎彎繞比我還多呢。
“沒事,沒事,在下就只要那‘東荒朱蟾’,青牛真人洞府裡的東西,在下是無福消受的。”吳巖擺擺手,故作大方的道,其實心底也在滴血啊,這話說出來,鬼才信呢。誰不想在飛昇上界的高手遺留洞府裡撈好處,關鍵是,撈到好處,最後搭上小命,有命掙沒命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呵呵,呵呵,這多不好意思,那,吳施主,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貧僧就代勞了?呵呵,吳施主,你真是個不錯的小朋友,貧僧這就去辦!”大悲憨厚的笑着,向吳巖講了幾句,樂顛顛的提着桶就去着手佈置了。
“都說禿子貪財,我還不信,這下可是眼見爲實了,嘖嘖……連大悲這種浮屠修士都這樣,那浮屠宮內豈不是……”吳巖瞅着大悲的背影,嘖嘖低聲嘆息。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年他們的師父爲了妖神宗給的一點點好處,可以置老衲的警告於不顧,在老衲禪房之中下毒,囚禁老衲於佛手峰下,作爲那幾個不肖浮屠子的弟子,他們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識海之中,彌陀浮屠大概是也看到了這幾個浮屠修士的表現,對吳巖傳音不屑的道。
吳巖一愣,旋即醒悟,不過,他卻在想,既然他們的師父是你的弟子,那他們就是你的徒孫,他們這個德行,按照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推算,估計你這禿子也好不到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