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滿是嘀咕,不過新來的小兄弟挺好處的,倆人很快就搭上話了。
……
“那天收到邀請函,我父親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送錯了地,抓着送信人問了好半天,激動地不得了。”提起當時的情景,謝石似乎十分難忘的樣子,繪聲繪色地道。
喂,這位道友你把自己的底兒全給掀出來了。
期間高冷小哥時不時冷冷地撇過來,相當明顯,已經明顯到寧夏沒法不察覺的地步。
是不是太吵了。靜靜地聽着對方嘰嘰喳喳的寧夏有一點小小的愧疚。
但是權衡利弊,她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總比之前那個可怕的氛圍好吧?!至於高冷小哥不怎麼高興這一事……只能忽略了。
於是庭院裡的氣氛在倆人的相談甚歡中被炒熱起來了,陸陸續續迎來一位又一位的訪客。
他們被依次安排到指定的座位,一個一個往後排,越晚來就離首座越遠。
來的人有的面帶疲憊,有的精神恍惚,後面那幾個竟還渾身髒污,身上掛着的幾乎算得上是破衣爛褲了。怎麼搞的?
寧夏和謝石:???
這麼可怕麼?剛纔他們經歷了什麼?剛纔只是“睡”了一覺,睜開眼就到了現場的寧夏表示受到了驚嚇——
後面要替換——
當她能夠勉強動用自己的大腦,能完完整整想完這個困擾她很多天的問題時,因爲用腦過度帶來的痛楚混合着後者後覺的悲傷擊潰了她。
她根本沒法想象父母怎麼樣面對失去她的事實,而她也再也見不到他們了,生死也不能。抱着她輕聲誘哄的女人憐愛地看着痛哭的嬰兒,大概也不會想到這個出生一個多月的小嬰兒在爲什麼樣的事情悲痛,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因爲不安哭泣的孩子,誰說不是呢。
???????再怎麼樣的悲痛終究在時間的流逝中磨平了棱角,秀禾在這個異世界還是一日日長大了,結下新的羈絆,卻貪婪地留念過去,哪個也不想失去。
???????其實這輩子的父母真的對她很不錯的,溫柔的母親,威嚴不失幽默的父親,雖然她總是學不會說話,顯得笨拙,他們還是會耐心地教導,沒有一絲一毫嫌棄。
但是放不下,她還是放不下自己曾經的爸媽,既不溫柔也不美麗的媽媽,亂糟糟但還是很可愛的爸爸,他們是如此愛我,叫她怎麼能忘了他們迅速接受另一份同質的感情。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如今她跟爸媽之間已經隔了一個生死的鴻溝,也欠了新的父母難以償還的養育之恩,不能隨意輕生。
她固然缺少勇氣,卻不介意用死來換取回家的機會。但死真的能將她帶回家嗎?萬一死了也回不去,那她誰也不曾對的起。而且她切切實實記得自己是怎麼樣遭遇厄運的,活着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也只能這樣活着,矛盾地活着,融不進新的世界,記掛着過去的人,以抗拒的姿態默默舔舐自己傷口,等待脫離痛苦的一天或是迎來死亡。
???????重新成長一次的經歷沒有想象中的好受,學說話,走路,控制肢體都很困難,甚至可能比其他的孩子要更難,因爲他們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去學習,而秀禾則是知道一切原理卻迫於生理無法控制,這讓她無力又好笑。
語言更是學得一塌糊塗,說慣華夏語的她不太習慣這種排序有些奇怪和平舌的語言,遲遲不能學會,鬧得她的母親擔憂不已。
等秀禾能大概通識這個世界的語言,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國家是日本。其實也許是異世界的日本也說不定呢。秀禾撇了自己母親相當不科學的紫色頭髮一眼,又想到父親那頭更奇怪的鬆綠色碎髮,還有面前這個跟母親交談的幼兒園老師的紅色頭髮,默默想道。
???????“那麼就麻煩您了。”宮本鬱子結束了跟老師的交談,有些憂慮地望着坐在旁邊發呆的和子。這孩子從小性子就淡,不怎麼親近孩子他爸跟自己,但意外地十分懂事,在獨立跟管理自己的方面十分出色,常常會幫家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倒是減輕了她的負擔。孩子他爸不善言辭,但意外的是個傻爸爸,聽來家裡做客的上司大人說,這傻瓜常常在公司炫耀自己懂事的女兒。可是和子真的十分孤僻,學說話也晚,自己對她在幼兒園的生活十分不放心。
???????對她這一番反饋,老師卻沒太在意,直言這樣的學生很多,往往入學後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的,讓鬱子不要太擔心。離開幼兒園時,宮本鬱子回頭看向安安靜靜地被老師拉着向她揮手的和子,完全不像其他哭鬧的孩子,心中的隱憂又添了幾分。真的很不一樣呢。
???????不管秀禾再怎麼不願意,她還是被送到了幼兒園,想到走前用擔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親,還有旁邊還在嚎啕大哭的小孩子,她的額際就一跳一跳地疼,對不起,母親,她真的不太想跟小孩子們做朋友。
幼兒園的生活其實沒有什麼難熬的,甚至可以說十分地愜意,有趣的手工,沒有作業,沒有壓力,就是哪裡都要處理人際關係。
很明顯這個異世界的日本也是個凌霸盛行的地兒,自己這樣不合羣的自然也是小孩們的攻擊目標。又躲過一個想搶她髮夾的小女孩,她惆悵地縮在廁所間裡嘆氣,這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同學們都很友好,還熱情地陪我玩捉迷藏。”面對母親的擔憂,和子面不改色地這般應道。
這樣的回答顯然無法取信於母親,她還是不肯移開眼神,和子順着她的眼光果然發現了剛剛來不及處理沾在衣袖的泥土。“……剛剛躲在草垛裡頭粘上的,抱歉,又要麻煩母親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