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的屍氣。”
柳添紅蹙着眉頭說道。
順着搜尋到的一縷屍氣追尋,兩人很快便來到了一條巨大且陡峭的峽谷之中。
可以預料的,如此濃郁的屍氣,哪怕沒有魔修,一段時間之後便有可能產生一些邪祟之物。
“柳師姐,我們還是在此地等池師兄吧?”雲禾建議道。
柳添紅環顧了圈。
“此地.雖屍氣重,但也無法確定便是魔修所爲,池師兄還在調查樊家,待我們確定之後再通知不遲。”
話是這麼說,但如果真的確定了魔修所爲,屆時搞不好就要做過一場,那時候再通知來得及嗎?
現在的雲禾倒是不懼魔修,只要不是突然跑出一名結丹魔修,那他自認就算打不過跑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問題是。
他前兩次做宗門任務,同行之人除了華林外都死了。
要是這次柳添紅再出問題.有花馨罩着倒是不用擔心宗門會把他怎麼樣,可他每次任務都死同宗修士的名頭,怕是跑不了了。
所以在想了想後,雲禾說道:“那柳師姐,爲了安全起見,不如我們以此地爲中心,慢慢朝着四周調查如何?一旦確定了魔修蹤跡,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通知池師兄。”
頓了頓後,他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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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池師兄纔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
不是都斬殺過築基後期的魔修了嗎?
怎麼還如此小心。
這讓性情火爆的柳添紅略微覺得有些無語。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雲禾的建議確實更爲穩妥。
“好吧。那我便向東搜尋三十里之後轉北,師弟你往南爾後轉西,待到我們將附近都調查完後,再慢慢擴大搜尋範圍。注意保持聯繫。”
說完,她便一拍儲物袋,祭出青玄舟往東而去。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雲禾暗自搖頭。
‘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旋即他也祭出風火舟,往南飛去。
原本他的風火舟在囚獸柱爆炸時便受損了,但後來隨着他在器道之上有所小成,再加上短時間內也買不到更好的飛舟,便自己着手對其進行了修補。
煉製下品靈器對他來說有些勉強,但僅僅只是修復不太嚴重的破損倒是問題不大。
因爲是搜尋,所以飛舟飛得並不高,而且速度也不快。
但云禾在飛了約莫三四里後,便落了下來。
輕彈儲物袋。
取出了剛從沈氏兄妹那買的陣法。
“安全總是第一位的。”
雲禾低喃了聲,似是在自我安撫,又似在告誡自己。
旋即便取出了陣器,注入法力。
嗡——
數十杆小旗輕微一晃,便懸浮而起,隨着雲禾往陣器內打入一道道法訣,陣旗便一杆杆緩緩落下,接觸地面之後變隱匿於無形。
在學習陣道並且入門之後,對他目前而言最大的好處便是極大地縮短了佈陣所需的時間。
雖說不知道陣法在某些節點爲何要如此佈置,但至少一些方位的放置,算是似懂非懂心裡有數。
沈杏蕊的這套“小須彌玄雷陣”,雖然是標準的殺伐之陣,但其配套的功能纔是讓雲禾滿意的原因。
陣法不大好佈置,陣旗可隱匿遮蔽氣息,還附帶一定的困陣功能。
當然,就算好佈置,怎麼說也是二階上品的陣法,所需要的時間並不短,但也不影響雲禾對此地的調查,他輕拍靈蟲袋,數十隻赤環金斑蜂便在他的示意下,展開了搜尋。
一段時間後。
‘還剩三杆就算佈置好了。’
不過就在他靈覺微動展開神識一掃,眉頭微挑。
側頭望去。
就見在風沙中,一艘飛舟的輪廓在空中若隱若現。
讓他神色稍鬆的是,來的並不是魔修,只是煉氣期的幾名劫修。
戈壁灘上本就劫修衆多,他和柳添紅來到此處這麼久,倒還是第一次遇到。
但他們身上一個個都帶着不淺的血腥味和煞氣,顯然殺的人並不少。
“大哥,我們這麼早出來做什麼?戈壁上的食屍蜥都還沒起牀呢。”
“昨天晚上大哥不是說了嗎?九宗修士現在似乎正在和魔道修士打得不可開交,我們不得趁此機會再多撈幾筆?今天早點去坊市外盯着,說不定能遇到肥羊!”
“都招子放亮點,我們只負責截殺,出貨還是交給那邊。”
“大、大哥,那是什麼?”
就在幾人商量着今天如何行動時,其中一人突然驚呼出聲。
緊接着。
在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了大量金紅交織的蜂羣。
“這是什麼蜂?”爲首的劫修拍了拍儲物袋,拿出一柄法器。
他在戈壁灘活躍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蜂。
“我的法器!”
其中一人剛一祭出法器,便發現隨着蜂羣拂過,法器竟然沒了蹤影!
“走!快走!”
爲首的劫修面色大變,急忙喊道。
一時間,飛舟遁速提升到極致,朝着後方遁逃。
可就在這時,那蜂羣也動了。
鋪天蓋地的蜂羣如同一片蔽日雲霞,輕而易舉地便追上了他們。
在幾名機修驚恐的目光下,連聲音都還未發出,便被蜂羣徹底籠罩。
幾息不到的時間,蜂羣散開朝着下方落去。
而原本空中的幾名劫修竟神奇地全都消失了,不僅僅是人,連飛舟也一點碎渣都未剩下!
下方。
赤環金斑蜂蜂羣鑽進靈蟲袋,只留下了幾個有些破爛的儲物袋。
‘劫修當得這麼窮也是沒誰了。’
雲禾暗暗吐槽了句。
殺幾個煉氣期的劫修他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
對方的飛行方向很有可能會從自己頭頂飛過,說不得就能看到他在佈陣。
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殺了最乾脆。
半晌後。嗡——
‘成了。’
隨後他最後一個法訣打出,最後一杆陣旗落下,整個陣法發出一聲輕“嗡”後,便算是佈置完成了。
取出幾塊中品靈石放在陣器凹槽中,再將其放在地上,緩緩融於地面之下。
‘這樣就算遇到結丹修士,也能拖延不少時間。’
滿意地拍了拍手。
看了眼依舊呼嘯的風沙中,東面泛起一抹微光。
忽的。
他懷中石蛙輕顫。
趕忙拿出來一看,發現是柳添紅傳來的信息,不過信息的內容讓他稍稍鬆了口氣,並非是求救,而是通知他有所發現。
雲禾當即再次祭出風火舟,順着方向趕去。
因爲不需要再搜尋,速度自然是不慢。
不一會。
便來到一處昏暗的峽谷深處。
在一些巖壁上,甚至還能隱約瞧見那深埋在了岩層中的累累白骨,可見此地極有可能曾經爆發過一場驚天動地的鬥法,否則就算是自然掩埋,這些骸骨也極難被埋這麼深。
而在一處巖壁上,有一個大洞。
地面有明顯的挪動痕跡,再加之洞旁一塊巨大的岩石,不難推測出應該是被人推開的。
此洞黑漆漆的,隱有寒風吹出,並且下面漆黑一片,能見度極低。
駐足於洞口的雲禾蹙了蹙眉頭,取出石蛙,打出法訣。
“師姐,我到了,你在哪?”
嗡——
很快傳訊石蛙便再次泛起微光。
“我在洞裡,你進來吧。”
本能的,雲禾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因爲按照他們先前所商量好的,如果發現端倪不要擅自行動,但現在柳添紅卻不在洞外等他。
念頭至此,他輕拍儲物袋。
幾隻赤環金斑蜂飛出,減小蜂震動的速度,悄無聲息地緩緩飛了進去。
而隨着它們的進入,雲禾的神識也緩緩延伸而入。
此洞很深,但並不複雜,並未有太多的岔路。
不得已之下,雲禾施展“土遁術”跟了上去。
約莫半刻鐘後,他的神識中竟然出現了階梯,緊接着“視野”開闊,一個足夠二十餘丈的石室便隨之呈現在“眼”前。
只是,當赤環金斑蜂飛入石室後,雲禾便頓時感覺到赤環金斑蜂的狀態變化,動作變得緩慢僵硬,反饋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咦?”
一道帶着幾分意外的沙啞之聲,自大廳內響起。
“聽”到這聲音,雲禾心中頓時一凜。
不過現在的他藝高人膽大,並未馬上就離開,而是繼續往深處前行了一段時間,直至神識徹底將整個地下石室納入神識之中。
隨後。
他便注意到。
大廳之中柳添紅正表情呆滯地站在那裡,手中拿着傳訊石蛙,似乎是在等待雲禾的信息。
很顯然,柳添紅中了陷阱,似乎暫時被迷幻或是控制住了。
同時,雲禾還掃到了兩身影。
一道消瘦佝僂揹着石棺。
以及一具氣息滲人,身上隱隱泛着銀白之色的煉屍。
銀甲屍!
魔道宗門屍宗的修士?
而此刻躲在地下石室中的黑木其實也有些驚訝。
他能感覺到有神識掃過自己,但他展開神識順着追去,卻並不能鎖定對方的位置。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對方的神識比自己強,而且可能還強得多!
他可是築基後期,對方的神識比他高,莫非是築基圓滿,或者是
這讓黑木不由神色一緊。
但轉念一想,那些正道宗門不至於派結丹修士來對付他們這些築基,所以大概率應該還是築基修士。
‘可能只是神識比較強。’
如果對方有實力,不應該早就殺進來了?
況且,他已經在此地佈下“化屍粉”,只要對方敢進來,不可避免地就得接觸。
屆時,沾染了“化屍粉”,說不得還能將對方煉成一具煉屍。
想到此處,黑木輕輕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
退一萬步講,他只要守好入口,等鄔瑩以及血鳳軒那兩邊完成布器,他們發現自己這裡沒動靜,自然便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所以他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守好這裡。
可下一秒。
他剛鬆一口氣。
轟!!
身側的石壁中忽然傳來一股滲人氣息,緊接着便看到了一顆明晃晃的赤色圓球,以及接二連三於清脆鳴叫聲中飛出的浴火離鳥。
什麼時候?!
他的神識可一刻未鬆地完全展開着,這修士居然能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而他無所察覺?
好在他的銀甲屍就算他不操控反應也很快,猛地在地上一蹬踏碎石磚,便徑直衝了上來,攔住了那洶涌的離鳥。
但不等黑木有所動作,他忽然聽到“嗡嗡”聲響。
旋即便看到視線中多了一隻裹着水流的手鐲。
水與火這本該相剋之物,這一刻居然矯揉到了一起。
“吼!!!”
披着銀甲的煉屍忽地吃痛咆哮。
它那引以爲傲的銀甲,竟然硬生生地炸裂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