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過事不休,風起人不定。
三日後……
“哪裡走!”
一聲暴喝,流光飛縱,演成追逐之勢,截住一道金芒。
“砰!”
金芒炸裂,顯出一人,鷹首人身之貌,周身血跡斑斑,神情更見猙獰。
正是威德之子——帝剎!
道道流光落下,現出四人身影,皆爲機甲之身,將帝剎圍在當中。
“魔頭,你殺傷數十人性命,還想逃去哪裡,今日該你伏誅!”
四人圍住帝剎,厲聲言語,卻有幾分拖延之意。
“哼!”
帝剎冷哼一聲,面目扭曲,更見猙獰:“就憑你們幾個,不過五輪的螻蟻,也妄想留住我,萬道學宮的其他人呢,抽不出身來嗎?”
“收拾你,足夠了!”
兩人聽此,也不多言,只將陣勢擺開,等候帝剎衝擊。
三日前,紅月再臨,造成了極爲惡劣的影響,不僅各大邪神教派死灰復燃,還有衆多修士墮入魔道,在世界各地製造了大量小範圍的魔災。
這帝剎就是其中之一,本是迦樓羅王子的他,在父兄的逼迫下違背心魔大誓,導致修爲桎梏,再也無法進境,更有心魔叢生,以至於在紅月之夜,受到外魔的誘惑引導,就此墮入魔道,成爲外道魔修。
這樣的修士不在少數,畢竟這些年萬道學宮大肆傳法,總有一些人因爲各種原因違背心魔大誓,絕望之下,心生怨恨,最終在紅月之時爲外魔所趁,化爲邪神爪牙。
帝剎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雖然學宮對此早有準備,但有些事情就算準備了,也不能完全預防完全避免。
現在正是用人之時,鳴霄觀的任務不能放下,各院各校的高階修士都在趕工煉器,雖爲局面抽調了一部分,但此次紅月的影響太強太大,到處都有魔修,四方都見動亂,學宮修士一時也分身乏術。
好像現在,對於帝剎這個六境修爲,又墮入了外道的魔頭,學宮這邊只抽調出了他們四名五境修爲的執法修士前來圍剿。
四名五境修士,憑藉機甲之力,確有力戰六境之力。
但……
“你們以爲我還是之前的我嗎!?”
眼見陣勢成圍,帝剎尖嘯一聲,將身體扭轉開來,化作一隻金翅鵬鳥,金光閃爍之中,又有暗流噴涌,邪魔之力作動,令其氣勢不斷攀升。
魔化!
天魔有法,可解心劫!
這也是帝剎等違誓修士,投入天魔外道的主要原因,墮入魔道不僅能解心魔之劫,境界瓶頸,還能提升實力,更勝從前。
瞬間,一頭魔氣洶洶,暴戾至極的金翅鵬鳥便出現在了包圍圈中。
“四象鎮魔!”
四名執法修士見此,更是不敢怠慢,陣勢展開,機甲全催,似要將拖住敵手。
卻不想……
“唳!”
魔禽啼鳴一聲,化作一道烏光,極盡之力瞬破陣圍,轉瞬消於天際蒼穹。
“哼!”
瞬息千里之外,帝剎現出身形,冷語言道:“幾個五輪修士,駕着四階機甲,就敢過來攔我,簡直……”
“轟!!!”
話語未完,便見紅旗招展,四方烈焰驟起,化爲一方陣勢,將他困在其中。
“這是……”
帝剎眼瞳一縮,想也不想,就要破空急遁。
“走去哪裡?”
卻聽一聲怒喝,火光從天而降,猶若大日隕墜,現出一尊赤甲紅袍的天兵神將,手執一杆玄紅大旗,正是……
“都天烈火旗!”
“仙靈機甲!”
“六輪修士!”
帝剎面色一變,急忙掉頭,欲要側面突圍。
然而陣圍未破,便見烈火叢生,那神將搖動大旗,頓時紅火燒白雲,天穹化成火海,吞沒魔禽之身。
如此這般,半日之後。
“我——恨——啊!!!”
一聲尖嘯,一陣悲鳴,洶洶烈焰散去,現出二人身影,各執一面都天烈火旗。
“這……”
“魔修就是遜啦!”
“我還以爲你能跑多遠呢。”
“能讓兩位六境修士聯手,駕馭仙靈機甲,佈下陣勢伏擊,已經很強了好吧。”
“那是因爲這鳥人跑得快,換一個跑得慢的試試?”
“學宮現在的裝備還不行啊,五階修士用四階機甲,六階修士用五階機甲,什麼時候才能平齊對應?”
“快了快樂,等煉完那五行仙旗和配套的靈寶法寶,接下來就能武裝學宮各院了,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這些鹹魚也能混臺機甲呢。”
“五階修士用四階甲,就像關公騎木馬!”
“你說你好端端的入什麼魔呢……”
直播間內,看着“執法記錄”,衆人調笑之餘,也是心有慼慼。
這是萬道直播間,又稱學宮新聞臺,這些年來推出了不少節目。紅月魔劫之後,更是大做文章,輪番播放各種執法記錄作爲警醒震懾。
這段播完,又見一段……
“爲什麼,爲什麼!”
“大家同門師兄弟,伱爲什麼要背叛我?”
“難道你忘了師門大仇,忘了師父,師孃,還有小師妹他們的慘死嗎?”
一處福地山門,呈現對峙之態,一隊執法修士同幾名古宗之人,將一名白髮血衣的青年男子堵在當中。
那名青年,滿頭白髮紛亂,一身血衣猩紅,處處透着狂態,手執靈寶飛劍,指向幾名古宗之人:“爲什麼!”
“師弟!”
對他質問,幾人之前,一名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師父師孃滅於天劫之下,乃是因果還報,命數所定,怪不得旁人,入世之前更是告誡我等,不得爲此而心懷私怨,你爲何不聽,還反入魔道……”
“住口!”
白髮男子裝若瘋魔,聽此一言更是癲狂,劍鋒一轉指向學宮衆人:“如果不是他們,師父師孃怎麼會死,小師妹又怎麼會灰飛煙滅?”
“是你們,是你們,是你們咄咄逼人,迫使我們開解山門,是你們推着我師父,師孃,還有小師妹他們,去渡那九死一生的入世天劫!”
“沒有你們,沒有那三個人,沒有這該死的萬道學宮,師父師孃他們就不會死,就不會死,是你們害得我拜劍山家破人亡,這筆血債我怎能不討?”
“夠了!”
白髮男子聲聲指控,卻被那古宗掌門冷喝打斷:“姜明,你已非我拜劍山之人,休要胡言亂語,辱我宗門之名。”
“哈哈哈!”
姜明聽此,卻是怒極反笑,根本不作理會,只看學宮衆人:“怎麼,我說錯了,看看現在,入世天劫已然提到六境,將來說不定還會提到七境八境,倘若他們不死死相逼,讓我拜劍山於此時入世,師父師孃與小師妹,焉會死於劫下?”
“你……”
拜劍山衆人一變,一時不知作何反駁。
就在此時……
“私心自利,愚不可及,蠢不自知!”
一名執法修士上前,冷眼注視姜明:“若非我學宮立道,開解天下洞天福地,此世早在紅月魔劫之下,淪爲妖魔鬼蜮,你還妄想等到此時入世?”
“怎麼,是覺得那妖魔仁慈,會放你一馬,還是覺得你這等自私小人,能夠力挽狂瀾,斬妖除魔?”
“你……”
話語之心,分外刺激,直叫姜明面色一變,眼見血紅。
那名執法修士,卻是絲毫不顧,反將刀兵抽出,冷然指向姜明。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這等小人,只思自身之利,不顧大局之危,坐享其成不夠,還要獨善其身,若非我學宮立道,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此世早爲人間鬼蜮,不知多少生靈塗炭……”
“爾不思感激便罷,還反污我學宮之名,這等喪心病狂之徒,難怪自甘墮落,淪爲天魔爪牙,今日若不斬你,我等枉入學宮枉做修行!”
話音落罷,便見一干執法修士,刷刷拔出利劍刀兵,冷眼看向姜明。
“哈哈哈!”
姜明見此,卻是大笑:“冠冕堂皇,說得諸般好聽,不還是爲了自身之利,魔又如何,天若逆我,我便……”
“殺!!!”
話語未完,便見一干執法修士怒然而起,刀罡劍芒交成法網落下。
“噗!!!”
沉悶聲響,血肉順裂,再不見魔修狂態,只得刀兵之下滿地血腥。
“?”
“???”
“這就完了?”
“我還以爲有多厲害呢!”
“沒良心也就罷了,還沒腦子!”
“廢話,有腦子會入魔?”
“這腦殘東西,還現在入世,就無災無劫,真給你們拖到現在,這個世界早完了!”
“我說哪裡冒出那麼多魔修,感情還有這麼一批人懷恨在心啊。”
“建議嚴查這幫傢伙,什麼洞天福地,就不應該存在!”
“你這話就有點極端了,玉照仙子也是洞天修士,還是洞天傳人,仙門道子,怎麼沒有入魔,反是正道棟樑?”
“具體還得看人,不能一概而論!”
又是一段記錄,是震懾是驚醒,衆人看法各不相同。
而另一邊……
一干劫境仙神,守在屏幕之前,死死盯着直播。
天下變局,風波四起!
但對身在劫境的他們而言,大多雞毛蒜皮,無關緊要。
關鍵,只在一處!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誰將成爲那祭旗之人?
無人知曉!
正是不知,才更加惶恐,猶若利劍高懸於頂,叫人寢食難安。
所以,這一干劫境仙神,只能將山門封閉,約束弟子門人,不給自己招災惹禍,更不給對方發難藉口,一心守在屏幕之前,等那直播重開。
他們相信,對方不會拖延太久!
就在這仙神守候之下,萬衆矚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