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的臉色很難看,一臉驚恐模樣。
老太太見這陣勢,臉色有點變了,忙問,“火急火燎的出了什麼大事情?”
“是……是司琴……”胡嬤嬤急的嚥下一口唾沫,提一口氣說道,“方纔司琴房裡的丫鬟渾身是血哭喊着跑來說司琴忽然得了失心瘋,正拿着菜刀在園子裡到處砍殺人,這會子正往哥兒住的順安堂去。”
老太太一聽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叫嚷道,“那還不派人攔着,陽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要你們所有人都跟着不得好過。”
老太太渾身顫抖着,趕緊起身往門外跑。
穆言眼神發沉。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說瘋就瘋掉了?
莫非,大太太在司琴身上也做了手腳?
司琴可是大太太親手挑上來的通房丫頭,如果真是她下手,那就太狠毒了。
穆言匆匆跟了出去,一看究竟。
一行人匆匆追到雨花閣,面前的場景着實慘,幾個小丫頭子被砍倒在地上,有的胳膊受傷,有的腿部受傷,還有一個生生被割去了一隻耳朵,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老太太當時就腿軟了,若不是穆言和胡嬤嬤扶着,她一準跌倒。
有婆子捂着胳膊哭喊着,“老太太,司琴瘋了,她瘋了,她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大爺……”
“什麼?”
老太太面如死灰,趕緊催着,“快,快去順安堂……”
等到她們到了順安堂的時候,正好瞧見司琴光着腳丫子,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拿着菜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脅迫着穆朝陽。
說來也巧的很,方纔穆朝陽忽然內急,出了書房要想入廁,誰知剛到院子裡就被躲在樹後的司琴撲過來用菜刀抵住了喉嚨。
如此場景,院子裡頓時炸開了鍋,可是誰也不敢上前。
大太太得了消息比老太太還來的早一步,如今已經哭成了淚人,一聲一聲喊着,“司琴,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了陽兒……”
她內心後悔極了,當初爲什麼要安排司琴當招子女?
更後悔她不該下毒手給司琴灌安神藥,若不是藥的作用,司琴今日也不會癲狂到要殺人的地步。
如今禍及自己的兒子,她腸子都後悔青了。
穆言冷眼看着大太太,看着大太太捶胸,滿臉後悔,她心中基本就確定了,必定是大太太做的手腳,想讓司琴步了當年徐姨娘的老路,瘋癲而死,誰會懷疑到她身上?
這女人,真是狠毒。
當初給司琴希望的人是她,如今要殺司琴的還是她……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場景,嚇得雙腿都在打顫,高聲喊着,“司琴,你放下刀,你要什麼你說出來,我都給你,統統給你……”
司琴渾身都是血跡,前些日子還像是鮮花一樣嬌嫩的姑娘,如今已經不成人形,兩頰消瘦,形如枯槁一般。
而被她挾持的穆朝陽面色倒是從容,只是脖頸處已經被劃了一刀,刀口很小,血液已經結痂。
他應該是不敢輕舉妄動吧,畢竟司琴手裡頭有菜刀,就算再是弱女子,菜刀可是不長眼睛的。
司琴咧着嘴大笑着,笑的很可怖,“你們統統給我住嘴,以爲我要殺了大爺嗎?不,我纔不會呢,大爺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
她哈哈大笑着。
笑的時候鋒利的菜刀又劃過穆朝陽脖頸上的皮肉,頓時,血珠子順着菜刀刀刃一滴滴落下,穆朝陽吃疼的咧了咧嘴。
雖然是皮肉傷,極小的口子,但脖頸處是要害位置。
大太太一聲尖叫,“不,不要啊……”
老太太一個趔趄,一手扶額,差點昏死過去。
周圍雖然全是身強體健的小廝,可是沒有人敢上前,怕一個動作激怒了司琴,反倒會提早要了穆朝陽的命。
二太太三太太陳姨娘她們得了消息也都匆匆趕來。
看到如此場景,一個個捂着帕子擔心的直皺眉頭,同時又趕緊圍過來照顧老太太。
穆言乘勢退後,然後找了個機會給陳姨娘使眼色……
陳姨娘會意,趁亂與穆言並肩站在一起。
穆言壓低聲音道,“你看看司琴的樣子像不像當年的徐姨娘?”
陳姨娘一愣,當即注視司琴,片刻後,她小聲道,“別說,還真是有幾分相似的,當年徐姨娘發瘋癲症的時候,也是如司琴一般,赤腳,蓬頭垢面,眼神很可怕,嘴裡一直不停說着瘋話……”
等等。
說到這裡,陳姨娘忽然瞳孔一縮,望向一旁奔潰的大太太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和她有關係?”
穆言不動聲色,低低道,“不知道還能不能從司琴房中搜出什麼?”
陳姨娘也是極聰明的人,一聽此言,馬上會意,立刻喚來身邊信得過的婢子低聲囑咐兩句,那婢子悄悄去了。
二人就此又趕緊分開。
場面很混亂,倒是無人發現她們二人的舉止異常。
大老爺他們也很快過來,一時間穆府所有人幾乎都齊聚到順安堂,除了穆念柔。
穆念柔向來不參與這些事情。
司琴瘋癲的厲害,嘴裡都大喊着,“我是少奶奶,我是少奶奶,你們這些小賤人,我看誰敢害我……”
大老爺直皺眉頭。
“怎麼會忽然瘋掉?”
無人應答。
唯有陳姨娘有意無意說了一句,“倒是奇了,看司琴的模樣,倒是和……和當年的徐姨娘有幾分相似。”
聽陳姨娘提及忽然提及徐姨娘,大老爺頓時眉心一皺,目光深深望向司琴,若有所思。
二太太她們不由也看向了司琴。
“別說,還真是有些相似……”二太太皺眉,眼神有些驚恐,當即低低說了一句,“莫不是徐姨娘陰魂不散……”
“胡說。”穆家二老爺立刻睨她一眼,冷冷打斷。
二太太乾咳一聲,不敢再說。
大太太也聽到了這些話,她害怕的要命,頭一次感覺到如此害怕。
穆言一直暗暗觀察着這些人的動向。
司琴還是不肯放開穆朝陽。
場面僵持着。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院子裡的人更加焦灼起來。
“司琴,你先放了陽哥兒,有話好好說……”大太太還在扯着嗓子喊着。
可司琴很明顯根本聽不到這些話,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直傻笑,時不時的在穆朝陽的脖子上輕輕劃上一刀,讓穆家人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