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客棧裡,點了一桌好菜。正準備提筷,白鸝卻忽然說道:“客棧裡的薄酒,怎麼比得上惜月樓的梨花釀!雖然這南曄國不見得會有人釀造梨花酒,不過我不想委屈翊萱姐姐,我這就出去打酒!”
墨翊萱拉住她說道:“不必了,薄酒亦可盡興!白鸝,你坐下好好吃飯吧。”
白鸝悵惘地說道:“雖然我知道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不過……我真的很懷念。哪怕只是有那熟悉的氣息也好!”說完,對墨翊萱露出一個明燦的笑容,“翊萱姐姐,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
看着她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墨翊萱心中也是一陣陣悵惘。
明灝辰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就算不能回到從前,至少我永遠都在。”
墨翊萱輕嘆道:“那些已經失去的,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只可惜永遠都回不去。”
明灝辰道:“我們還有很多明天,一樣可以很美好!”
“可以麼?”墨翊萱苦笑道,“一個亡命天涯的‘兇手’,不管流落到什麼地方,都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這樣的人,又有什麼明天!”
“翊萱,我會幫你找出真相,你不要想太多。”
“找出真相之後呢?真的就能回到過去嗎!況且如果真相更加不堪,那又該如何面對!”
“我陪你一起面對!”明灝辰認真地說道,“我不在乎你的身世,不在乎這玉鐲背後所謂的真相!”
“可是我在乎!”墨翊萱傷楚地說道,“那麼多的年華,那麼多的夢想,就這樣毀於這所謂的真相,你叫我如何釋懷!我一定要找出真相,一定要還自己公道!”
“翊萱——”明灝辰疼惜地看着她,不知該如何安慰。
“灝辰,你該回去了。你有你的使命,我不願羈絆你的腳步”
“爲你心甘情願!是我自己選擇了對你的愛,就會自己承擔這一切後果!”
“你已經離開這麼久,再不回去,就會引起懷疑!到時候,你我兩人處境將會更加兇險!”
“翊萱,難道你真的不想看見我,不想要我陪着你?”明灝辰失落地說道,“難道我真的從來不在你心中?”
墨翊萱微微一怔,不再說下去。
兩人沉默地等待着,任由四周的喧囂湮沒思緒。
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白鸝回來。墨翊萱漸漸擔憂起來,起身出門,前去尋找。
明灝辰陪她一起,在街上酒肆中尋找,卻哪裡見到伊人芳蹤!
正在遍尋無果之際,見到御音朝這裡趕過來。
墨翊萱焦急地問道:“有沒有見過白鸝?”
御音之前就認識白鸝,剛剛他們在霓裳閣的時候,他也在暗處見到他們,知道白鸝竟然來了南曄國。
聽到墨翊萱這樣問,御音驚詫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墨翊萱神色凝重地說道:“白鸝失蹤,可能與那半個玉鐲有關!”
御音道:“我正要稟報此事。你們買走玉鐲後,我藏在暗處,想要觀察有什麼人對此關心,卻並沒有見到任何異動。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墨翊萱道:“可能是剛剛白鸝戴着玉鐲,走在路上被人發現,所以……我們四處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人見過她!”
然而三人打探許久,也沒有問出什麼。畢竟街道上人來人往,誰會注意那麼多!
忽然看到一個賣花的小女孩朝這裡跑過來,抽泣着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找一位大姐姐?”
墨翊萱忙道:“不錯!你見過她?”
小女孩撫了撫心口說道:“我剛剛還見過她!本來我在這街上賣花,看見她在酒肆裡尋找好酒,想起爺爺獨家釀製的美酒,於是就邀她前往。看見她手上的鐲子,覺得很漂亮,於是就問了幾句。誰知道走到巷子裡的時候,不知從哪裡飛出來幾個黑衣人,將姐姐搶走了!我被嚇暈了,剛剛纔醒過來!哥哥姐姐,你們快去救她吧!”
終於有了線索,墨翊萱急切地問道:“有沒有看清那幾個黑衣人的模樣?”
小女孩搖頭說道:“他們從背後打了我一掌,我也被嚇暈過去,又怎麼看得清模樣!”
墨翊萱急道:“那他們的裝扮有沒有什麼特色?小妹妹,請你再仔細想想!”
小女孩歪頭想了半晌,神色恍惚地說道:“我……我真的不記得了……不過……不過模模糊糊中……我好像看到……看到一團團火焰在燃燒……那火焰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火焰?”明灝辰沉吟道,“可能是他們的標識——也許紋在他們的身上,又或許在他們的衣服上!”
墨翊萱豁然開朗道:“我明白了!”
小女孩好奇地問道:“什麼?”
墨翊萱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謝謝小妹妹,你回家去吧!”
小女孩點點頭說道:“那我回去了!你們一定要找到那位大姐姐啊!她長得那麼好看,而且又溫柔,跟我買了好多花呢!”
墨翊萱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救出她的!”
小女孩正要離開,墨翊萱叫住她,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子說道:“等我們找到她,就去你家買酒,這當是給你的酒錢。小妹妹,請你千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小女孩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揣着銀子,歡天喜地地跑開了。
御音問道:“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找她?”
墨翊萱沉沉說道:“炤王府!”
御音明白過來,問道:“公子認識這種裝扮?”
墨翊萱冷冷說道:“炤王府的鷹犬,全部都是這種裝扮。當年趙鵬叛亂,就是他們在興風作浪。曄國一分爲二,他們‘功不可沒’。後來楚蔚賜他國姓,封他爲炤王。他的鷹犬們更是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沒想到如今,白鸝竟然會遭到暗算!”
御音道:“原來如此。”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半晌後終於問了出來,“他們爲何要爲難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若是本性使然,那倒也罷了。可若是因爲他們無意中瞧見了玉鐲……”
墨翊萱明白他的話中之意,皺眉道:“不!不可能!絕對不是因爲玉鐲!這不過是他們天性惡劣罷了!”
御音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跟着他們一起潛到炤王府外面,等待着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