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聽你二姨父的口氣，簡家的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困難。一家人住在一個七十平米的小房子裡。那屋子小得，人一多，轉個身都困難。
而且簡家就只有那一套房子。這些年，小簡的父母爲了供他出國讀書，把家底都掏空了，還借了不少外債。如今他們家就指望着他畢業出來工作，把外債還了，再把家裡的房子換了。”
“那簡越的擔子挺重的。”
“誰說不是。瑤瑤是你二姨和二姨父的寶貝女兒，怎麼捨得瑤瑤嫁到簡家吃苦。再說了，你二姨和二姨父，也不想辛苦一輩子，結果卻要扶貧簡家。”
說完，陸媽也嘆了一口氣。顧瑤和簡越這一對，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車流終於往前動了動。
陸湛踩着油門，緩緩滑行。
他說道：“慢慢來吧。今年小簡就畢業了，等他工作後，他家裡的情況肯定能得到改善。說不定過幾年，他就能還清外債，換上大房子住。”
陸媽卻說道：“小簡想要讀研。”
陸湛意外，“他們家那麼困難，他還想讀研？”
陸媽連連點頭，“他能出國讀藝術，好像是因爲一個什麼藝術項目，具體我也沒弄清楚，反正就是學費可以省下來，只需要生活費就可以了。可是如果他讀研，就只能全自費，一年要好幾十萬。以他家裡情況，肯定負擔不起。”
陸湛隨口問道：“那怎麼辦？他家裡沒錢，他準備借錢讀嗎？”
“他問你二姨父借錢讀書。”
噗！
陸湛噴了。
這還沒成爲一家人，就開口借錢，合適嗎？
陸湛想起古代投資窮書生的土豪下場，尤其是給錢還給女兒的土豪，下場一言難盡。
窮書生沒出息，心塞！賠了女兒不說還倒貼錢。
窮書生有出息，同樣心塞！因爲說不準什麼時候，女兒就成了下堂婦，老丈人一家則是原罪。有良心的，最多不落井下石。沒良心的，有事沒事，都要將老丈人一家往死裡踩。
活生生的例子啊！
不說古代，就是現代社會，類似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出身良好的姑娘爲了愛情下嫁，男人靠着老丈人一家的資源往上爬。
一朝功成名就，老丈人退休，舅子沒本事，那麼理所當然原配下堂。
至於原配下堂後會落到什麼下場，哎，想想也基本上能猜到。
陸湛感覺，二姨父一家要糟。
也不是陸湛故意將簡越想得那麼壞。只是現代社會誘惑太多，有錢的男人誘惑更多。
有的時候，男人頭腦一發熱，保不準會幹出什麼事來。而且幹藝術的也都比較感性，誘惑也更多。
像陸湛這麼心性堅定，一心追求大道的男人，這年頭真是鳳毛麟角。
問問那些異能者，又有多少人，是爲了追求大道？更多的人，是爲了身份，地位，錢財這些現實的東西。
陸湛搖頭笑笑，問道：“二姨父答應借錢了嗎？”
陸媽說道：“哪能隨便借錢。你二姨二姨父，同簡家又沒關係。瑤瑤和簡越目前也只是男女朋友關係。就算借錢，也輪不到簡越。”
陸湛隨口問道：“二姨父不借錢，簡越能高興？”
“他高不高興，你二姨二姨父不關心。關鍵是瑤瑤在發脾氣。她怪你二姨二姨父不肯借錢給簡越。還說你二姨二姨父有錢就看不起人，勢利眼。反正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陸湛聞言，不知該說顧瑤什麼好。
顧瑤有情有義，想幫簡越，這沒錯。但是她沒資格要求她的父母去幫助簡越。
拿父母的錢去做人情，滿足男朋友的求學希望，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更何況，二姨同二姨父從一開始就不太滿意簡越。
這種情況下，顧瑤要求二姨二姨父出錢幫助簡越讀書，就顯得很沒道理。
陸湛問道：“簡越就沒想過，本科畢業後直接出來工作？”
“你二姨父也是這麼同他說，就是不知道小簡有沒有聽進去。”
陸湛笑了笑，顧瑤和簡越這一對，真是一言難盡。
陸媽問道：“聽說陸江找了女朋友？長什麼樣？”
陸湛拿起手機，翻出過年時候的合照，遞給陸媽看。
陸媽見了照片，說道：“長得還行，家是哪裡的？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結婚？”
陸湛說道：“聽說是江北人。陸江還在爲房子發愁，不清楚什麼時候會結婚。”
陸媽點點頭，“海市房子那麼貴，陸江真要在海市買房，得把你舅舅的家底掏空才行。”
陸湛搖頭，“把舅舅的家底掏空，也湊不起首付款。我答應借錢給他，他還在猶豫。不太清楚他是怎麼想的。”
陸媽嘆了一聲，“這些年，你舅舅一家幫了我們不少忙。這回陸江買房，你能幫多少就幫多少。”
陸湛點頭，“我知道。我和江哥說了，他要借錢買房，隨時可以來找我，我肯定借給他。”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總算回到了下河村。
這一路堵的，鬼冒火。
下了車，將行李提上樓。
陸媽走進院子，黑客三隻迎了出來。
葫蘆娃趴在陸媽身上拍馬屁。
奶奶，汪好想你。
葫蘆娃還在陸媽身上蹭了幾下。
陸媽哈哈大笑起來，抱着葫蘆娃親了幾口，還說道：“家裡面就葫蘆娃和我最親。”
陸湛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話，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纔好。
人不如狗的節奏。
陸媽將樓上樓下都檢查了一遍，挺好的。
這回去海島，她還帶了許多禮物回來，要一個一個送出去。首先要去的是外婆家。
陸湛提議，“我開車送你過去。”
陸媽擺手，“不用，就幾步路，我打個三輪車過去。”
陸湛忍不住提醒，“記得坐人力三輪，別坐電三輪。”
“知道。”
人力三輪走得慢，但是安全。車伕通常都會遵守交通規則。
電瓶三輪的車伕，恨不得將三輪當成瑪莎拉蒂開。不僅速度奇怪，而且經常橫穿馬路。
有好幾次，陸湛開車走在路上，都差一點和電三輪剮蹭。無一例外，全是電三輪的責任，諸如逆行，速度過快，橫穿馬路，不遵守交通規則。
一個個跑得飛快，彷彿前面有五百萬的生意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