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界,先看四個星空玉碑,顏色玉白,說明無事發生,下界星空終於平靜下來。張怕輕出口氣,隨手一拂,將腳下星空重變成廣場平臺。而後站在原地四方看看,分出神念鎖住四個玉碑,身影一閃,回去天雷山。
天雷山上一切如舊,大家都是安好,張怕直接去見宋雲翳。這時候的宋雲翳正和成喜兒考較丫頭們的修爲,小豬小貓可算是遇到好玩的遊戲,一豬一貓假着宋雲翳成喜兒的威風,對一羣丫頭橫挑鼻子豎挑臉,用各種表情表示嘲弄之意。
因爲是考較修爲,被考的不光有丫頭們,還有張怕收的女弟子,一大堆美麗女孩排成四列站在院中,一臉的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一次運氣咋樣,能不能混過關。
這是丫頭們的真實想法,無論她們修行如何,成喜兒總能在其中抓到一成左右的倒黴蛋進行單獨訓練。那滋味,何其一個難受,反正雪山派衆女,沒有一個願意單獨訓練的。
整個雪山派,只有五個女人不用考較,四女加上客居在此的呂婉,除她們外,每一人都要認真努力勤奮、還要祈禱好運降臨,才能不須接受這種非人折磨。
此時張怕回來,見宋雲翳正在忙,便是去了後面房間見朝露。朝露喜靜,輕易不出屋,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呆着,卻偏能呆得住,很少說話,也不修煉,隨便找點什麼事情,便能打發掉許多時光。
片刻後,張怕進屋,見朝露在畫畫,一支洗塵細毫,沾着清水,在桌面上舞動。
張怕是神體,隱匿氣息形跡,朝露本察覺不到,可是正全神做畫的她,突然筆鋒一顫,隨即轉身看來,見到張怕後,眼中有閃爍喜悅之情,面上表情卻依舊淡然,輕聲說道:“回來了。”張怕笑着點頭,問道:“畫什麼。”朝露讓開身體,露出桌子上的清水圖畫,是一張桌子。
張怕啞然失笑:“你在桌子上畫桌子?”朝露淡聲回道:“便是畫了。”
是啊,便是畫了。張怕笑笑,輕聲說道:“可以出去走走的。”朝露搖搖頭沒說話,張怕便不再勸。對於朝露來說,朋友很少,一顆心全系在張怕身上。張怕若不在,她也無意觀賞山水。
正因爲朝露如此,張怕感覺對不起她,總想對她好一些,可是四女同在一起,若是格外對某人好,其餘三人怎麼辦?怕不是要起矛盾?哪怕四女賢良淑德,他也不能這麼做。
賢良淑德的意思是讓別人感受美滿,自己忍受委屈。張怕怎麼肯讓四女受委屈,所以只能儘量保持公平,努力讓每一人都感覺幸福。
這時候,桃花進屋,忽然見到張怕,很是驚喜,走過來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張怕笑着回答:“剛回來,見雲翳和喜兒在前面折騰丫頭們,就過來見你們,剛進屋,看見她在畫桌子,你就來了。”
桃花哼聲道:“哼,就知道先來見別人,不來見我。”桃花是世上第一美豔不可方物之人,一言一行,都是極盡嫵媚之意,此時佯嗔,鼻子輕皺,更是綻放出一片別樣風情,看的張怕直想抱她入懷。
如今他是神人,尚且受不了這種誘惑,更不要說別人。
桃花性子極好,假裝生氣埋怨一句之後,便是笑顏迎向張怕,一把抱住他,笑問:“這次呆幾天?”張怕便也順勢抱住她,又抱住朝露,隨口回道:“和以前一樣。”
三人盡是說些簡單話語,比如如今怎麼樣、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一類閒話,張怕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他追求的生活,平靜,安樂,纔是幸福。
在魔境時,瞭解到天王的記憶。那個魔境第一高手一生只爲修行而活,爲了提高修爲,爲了變成高手,無所不用其極。只要對自己有利,能夠增長修爲,便會無論是非對錯只管去做,殺人放火在所不惜。在天王的腦海裡,只有他是存在的,只有他是偉大的,只有他是不可代替的,也只有他才能是第一高手。所以在張怕出現之後,他會變得緊張,想盡辦法提高自己修爲,纔有了後面吞噬萬魔之淵事情的發生。
天王想成爲第一高手的執念特別深,觸動到張怕,記起星空中還有一個類比於天王的曦皇,那傢伙也是玩了命的增長修爲。張怕認爲這是一種歧途,人活一世,縱是修行,也不該如此瘋狂,便想勸勸曦皇……
好吧,其實那是藉口,事實是在瞭解天王的記憶之後,想起曦皇也是如此執念,張怕擔心老人家會走火入魔,於是很快回來。他想要探查曦皇記憶,多瞭解一些事情,若是發現到不對,可以及早做出應對。
而在同時,因爲有了天王和曦皇的對比,張怕認爲自己很幸福,不須如此累心,有人喜歡有人陪伴,所以在見曦皇之前先回來天雷山享福,順便琢磨琢磨,要不要查探曦皇記憶。
如此坐了會兒,朝露善於替人着想,輕聲問道:“我去叫雲翳姐?”
張怕知道朝露心中所想,免得雲翳知道自己回來後不告訴她,從而不高興,當下笑道:“我叫就是,哪還用你。”說着話給宋雲翳和成喜兒分別傳訊。不多時,二女回來,於是,三人聊天變成五人聊天,大家熱熱鬧鬧共處兩天。
第二天傍晚,張怕要回去神界,只是在臨走前改變主意,並沒有去查知曦皇記憶,只以神念掃查老人家此時在做什麼,知其無事,而後直接回去星源。
經過兩天思考,張怕認爲自己沒有權利刺探別人記憶,即便是神,也應該尊重每一個人的隱私,尤其那人是曦皇,曾經幫助過他。
回到星源,收回神念,恢復巨人身形,在巨大廣場上隨意走動走動,放出伏神蛇,這幫傢伙是他成神後唯一帶上神界的活物。
想起他們的名字,張怕暗笑不已,當初起名字那傢伙真敢想,以他們的本領,再修煉無數年也不可能伏神,頂到天飛昇神界,成爲衆神一員,到那時候,伏神便是伏自己,又要如何伏神?
他放出伏神蛇,大蛇們卻是不喜歡神界,這裡沒有靈氣,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巨大無比,尤其張怕也變得巨大,身上氣息發生變化,和以前相比較,多了點兒陌生感覺。所以出來後,一條條大傢伙盡是纏着張怕,想要消除那點兒陌生感覺,想要再像以前那樣熟悉無間,可見一羣大蛇有多在乎張怕。
張怕知道大蛇不喜歡這裡,拿出許多靈氣丹給他們喂下,只是前次儲物袋被毀,此時的靈酒靈丹盡是林森纔給的,數量不多,估計吃不了幾天。
從這天起,他的生活又恢復成過去一年中的狀態,每天打坐修煉,隔個兩、三天或是三、五天就回天雷山呆一天,只是堅持過一段時間就放棄掉,無它,實在太過無聊!天天修煉,鬱悶死個人。
於是,無聊的他開始琢磨各種事情打發時間,比如曾經去過幾次逆天洞,一個原因是煉丹釀酒,另一個原因是琢磨逆天洞法陣,看看能不能用到神界之中。也曾經去見過曦皇,詢問囚星法陣的要訣,曦皇沒告訴他,只說一句那等存在有違天和,不能說,便是打發了事。張怕聽的鬱悶,當初你弄出囚星的時候,怎麼不說有違天和?
囚星是曦皇搞出來囚禁自己的小星球,其內一年,其外一天,後來被判神用來關押囚徒,再後來張怕出現,救出曦皇,囚星卻是炸的一乾二淨,再不存在。
本來張怕不想了解這類法術,只是在神界中,別的沒有,時間有的是。而此時的他已經超脫世外,沒有瑞元和紅心來煩他,星源又是平安無事,這傢伙快閒瘋了,無聊之中,便是打起囚星法陣的主意。
在星源外,他有一片巨大無比的果園,不久前才種下種子,想等到發芽結果,不知道要多少年,張怕就想弄個類似逆天洞的小小法陣,先做嘗試,看看行否,希望可以減少結果時間。可惜,曦皇不給他這個機會。而張怕琢磨琢磨,弄了那玩意更無聊,本來就嫌時間多,若是再來個一天一年的恐怖地方,恩,我一定不是老死的,是無聊死的。
說到無聊,張怕很想去神人們居住的地方去轉轉看看,奈何距離太遠,除去神山以外,他想去任一個有人住的地方,起碼都要走上五天時間。而星源萬不可無人看管,他只好壓下好奇心。
到得後來,張怕停止打坐,不再修煉,每天只在星源附近溜達,看山看水看風景,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遊蛇大軍,偶爾碰到林中靈獸,便是鬧的蛇飛蛇跳亂成一團。
幸好神界巨大,星源也是巨大,周邊的山林樹木盡是很多,才能讓他走過一個又一個地方,看過許多大體相仿的山色景緻。
可是總溜達也會感覺厭煩,世上事便是如此,任一件事,若是天天做,神仙也會受不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張怕很佩服天王、曦皇和方漸這一類把修煉當成人生唯一事情的修者們,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居然還能堅持下去,實在是不得不佩服。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喝仙酒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兩年,也就是說,張怕已經成神三年。只是說起來有點可憐,成神三年,只見過四個神人,一個接引,一個青音,一個大個子,還有個原先看守星源的神人。
想起過去的三年時光,又想到以後不知道會度過多少個這樣的三年,張怕一時黯然,心道難道這就是神?難道這就是修行的目的?
什麼是神?什麼都不用做還能好好活着的就是神。
修行的目的是什麼?是努力修成這種什麼都不用做還能好好活下去的神。
他真想告訴所有星空的所有修者,不用再修行了,是很無聊的事情,每天堅持修行,和每天什麼都不做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反正都是無聊的一個人混日子。
所以到了後來,他連出去溜達的閒心都沒了,除去迴天雷山能開心一天之外,其餘時間盡是躺在廣場上發呆。他把這種日子定義爲另一種形式的坐監。
兩年後,張怕躺在一堆大蛇裡睡覺,大個子來了,無聲出現在羣蛇面前,低聲說道:“哪弄的這麼多長蟲?起來喝酒。”
大個子言語不敬,伏神蛇很是惱怒,可是再惱怒也是無法,大個子太過強大,讓一羣大蛇沒有力量發怒。實在是大個子的眼神太過陰冷,看一眼,便如墜冰窟。
見是大個子來了,張怕高興起身道:“兩年了,可算看見一個活的。”
大個子隨口回道:“什麼死的活的這麼難聽?”跟着又說:“才兩年,你先熬上兩千年再說。”張怕趕忙搖頭:“拉倒吧,我可不想終老此處。”大個子道:“這事情可由不得你,把長蟲收起來,喝酒去。”
張怕點頭說好,收起百多條蛇,取出些酒,和大個子去山坡上對飲。
和以前一樣,擺出一桌子酒菜,倆人把身體變小,邊喝酒邊說廢話。張怕發牢騷說道:“成神以後真無聊。”大個子笑道:“不無聊,神仙生活怎麼會無聊,你無聊是因爲還沒有真正融入神界。”
張怕懶得討論以後事情,事實是現在這幾千年,甚至有可能是幾萬年都要一個人無聊度過,哪有心情惦念未來日子,便是隨口問道:“神山上有什麼?”
大個子回話道:“神山其實是天梯,神界除咱這一層之外,上有三十三天,飛不上去,只能從神山爬上去,三十三天有多高,神山就有多高,反正景色無限,好東西應有盡有,是每一個神人都想去的地方。”
聽着又是未來不可知的東西,此時無法探尋,張怕再次沒了興趣,隨口道:“喝酒。”跟着問道:“這兩年,你去哪了?”大個子回道:“亂轉,轉了兩年,想起件事,就回來了。”
想起件事?張怕好奇問道:“什麼事?”大個子嘿嘿一笑沒說話,雖然是野獸面目,沒有人臉生動,可是這份笑意卻是映入張怕心底。張怕跟着笑了一下問道:“你笑什麼?”
大個子道:“你不是也在笑?”
好吧,說不過你,張怕換話題問道:“你平時就這麼亂跑?”大個子不悅道:“什麼是亂跑?我這是遊玩!”
恩,你是遊玩,張怕促狹問道:“你長成這樣子還四處亂跑,嚇到小孩怎麼辦?尤其像界中城那種地方,盡是下界普通人,你這一出現,哈哈。”
大個子瞪他一眼說道:“少來,你還嚇人呢,快猜,我回來做什麼?”張怕笑道:“我怎麼知道?”卻是堅決不猜。大個子道:“不知道纔要你猜,快猜,是好事,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的好事?張怕脫口說道:“我可以離開星源?”大個子鄙視道:“做夢吧你。”張怕便是順着話頭問道:“你說,神做不做夢?”
一句話把大個子氣的夠戧,怒道:“你有完沒完?平時憋瘋了?看你說的都是什麼廢話!趕緊猜,我幹嘛來了?”
張怕習慣性的回道:“我怎麼知道?”腦中猛地靈光一現,順口問道:“你有仙酒?”
“哈哈,挺聰明的麼。”大個子哈哈大笑,隨着笑聲響起,桌邊出現一個兩米多高的大瓶子,以張怕此時身高來說,這瓶子比他高也比他粗,是個白色瓷瓶,瓶外以金絲銀線勾出美麗圖畫,一看便知道不是俗物。
大個子看着大酒瓶笑道:“我好吧,一搞到仙酒就回來找你。”張怕當然受感動,正色說道:“多謝大個子道兄厚愛,小弟不勝惶恐。”
大個子擺首道:“謝什麼謝,答應你的事就要做到,先喝靈酒,然後再喝仙酒,咱還是變小以後喝,這樣一大瓶,起碼能喝上十天。”說到這裡,大個子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我真聰明,以後遇到好東西,把自己變小了吃,可以吃的久些。”
張怕笑道:“這不是自欺欺人麼,無論變多小,身體總是你的,吃多少東西也不會變多,其實都是一樣。”大個子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不在乎吃多少東西,我在乎的是可以儘量長時間的享受美味。”
那就享受美味吧,二人喝過靈酒,稍微歇息一天,第二天開始享受仙酒。
事實證明,神界既然凌駕於衆星空之上,神界物品當然要好過下界許多許,仙酒便是如此,不僅酒好,裝酒的瓷瓶更是一件神器,雖非玉石那樣溫潤晶瑩,可是用來存酒再是恰當不過,瓶外的金線銀絲也是各有作用,總之是想盡辦法讓美酒更加甘醇。
只飲一口,張怕嘆氣道聲好,除卻一個好字,再想不起用什麼語言稱讚如此美酒。喝下這一口酒,腦中轟然變成空白一片,在一片空白中只感覺舒服,很舒服很舒服,舒服的只想沉醉其中,再不想醒來。
修者最煉神志,尤其張怕這樣的神人,心志已經煉到無比堅強的地步,即便是碰到某些突然發生的意外事情,心神也會波瀾無動。可是現在,只一口酒,就舒服的讓他忘了形,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跟大個子嘆氣說道:“哪裡是酒,分明是最強大的攻擊法寶。”
見張怕醉心於仙酒,大個子笑道:“好酒就該這樣,怎麼樣?好喝吧?以後咱就釀這樣的酒,不對,要比這個酒還好喝,過些日子,我再去神山轉轉,尋些好果子回來,咱直接釀酒,只是有個麻煩事,我不會煉製酒瓶。”
看着巨大瓶子,張怕探元神過去,經過短時間揣摩,跟大個子說道:“慢慢摸索就是,或者找青音道友回來,再或者找你口中的老千,那人會釀酒,當是會煉製酒瓶。”
聽他這麼說,大個子隨口回道:“也好,對了,過些天有熱鬧,你看不?”
聽說有熱鬧,張怕回道:“當然要看,在哪?什麼熱鬧?我能看到不?”他擔心一來一回耗費太多時間,照顧不到星源,因此無法離開看熱鬧。
大個子說道:“當然能看到,剛不是說神山麼,過些天,恩,再過多少天不知道,反正就在最近,許多修者來爬神山,到時候只管看熱鬧就是。”
“爬神山?爲什麼爬神山?”張怕問道。
聽到這句問話,大個子先是輕搖下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低聲說道:“你怎麼就不動腦子呢?我剛說過,神山上都是好東西,大家都想要,神山上還有三十三層天,有人想上去看看,所以每隔一段日子就會有人去爬山。”
張怕聽的一笑,敢情當了神仙還要比試,下界有比鬥甄選一類活動,在神界一樣不缺少,便是笑着問道:“來的人多麼?”
大個子回道:“還成吧,反正總有幾萬人,還有很多人來看熱鬧。”他說話十分簡練,張怕只好耐心詢問:“一般隔多少年纔有一次這樣活動?一次大概多少天?”
大個子回道:“十年一次,算你運氣好,纔來三年就碰到一次,每次時間多不相同,有人爬的高,用時間自然久些,若是沒人能登上三十三層天,會很快結束。”
聽到這裡,張怕基本搞明白爬山是怎麼回事,只是神界好大一個活動,卻是連個名字都沒有?在下界,比如遴選,比如甄選,無論何種比試,總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怎麼到了神界,只用爬山代表?
見他不說話,大個子說道:“不和你說話,我都忘了這事,正好,我陪你幾天,到時候一起看熱鬧。”說了看熱鬧,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問道:“你爬不?”張怕道:“我要看守星源,時間上可夠用?”
聽到這話,大個子吧唧下嘴說道:“時間肯定不夠,兩天時間你能爬去哪裡?一來一回時間就沒了。上次我帶回來那些仙果種子,其實還在第一層天下面,算不得多珍貴,只是那些地方頗爲險峻,無法飛行,所以無人能夠摘取,這一次卻是不同,爬的越高,好東西越多,爲了以後能夠喝到更好的酒,我決定親自去爬山,說起來,已經好久沒去,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否則有我帶你,絕對可以到達第一層天。”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天果
看起來這神山還挺難爬,張怕問道:“往昔可有人爬上第一層天?”大個子回道:“廢話,三十三層天都有人爬過,只是上面很無聊,沒多少人願意留在上面,否則你以爲神界爲什麼有這麼多人?除去某些修煉瘋子以外,大多修者會隔段時間上去修煉些日子,其他時間盡在下面玩,比如像我這樣的高手。”
聽大個子自我吹噓,張怕哈哈一笑說道:“你還真不謙虛。”大個子一臉不屑說道:“這謙虛什麼?告訴你,我的實力很強很強。”
張怕當然知道大個子很強,便是笑着說道:“知道你很強,不過我想不明白,爲什麼別處都能飛,去到神山,反是隻能爬了?”
大個子撇嘴道:“你問我?我問誰?”難得一個大凶獸,表情語氣盡是如同人一樣。
“好吧,不問你就是。”張怕望向神山方向,對那個即將到來的爬山比試有些嚮往,起碼一點,可以看到更多神仙,就當打發時間,也是極不錯的選擇。
於是從這天起,大個子留在星源,整日和張怕呆在一起胡說八道,打發掉許多時間。也虧得是張怕這種不思進取的憊懶修者,若是換個喜歡修煉的傢伙,大個子想說話也找不到人。所以經過幾天相處,大個子對張怕愈發有好感。而隨着說的話越來越多,張怕對神界的瞭解也是漸漸增多。同時,他也跟大個子說起下界風情,引得大個子極欲下界一遊。
大個子可以變化外貌,去下界遊走完全沒有問題,就在大個子躍躍欲試想要下去的時候,張怕反是勸阻道:“依你的性格,最多兩天半就膩了,你比那裡所有人都厲害,而下界有種種黑暗,你看不過眼,就會大開殺戒,惹出很多亂子,所以還是不要去的好。”
大個子氣道:“這是什麼道理?看見惡事不去管反是對的?你是怎麼度過天劫的?不對,我得重新看看你。”說着話仔細掃量張怕。
張怕低聲道:“別看了,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則,神界和下界非是一個世界,經歷的事情不相同,那些人的想法和你的想法總有出入……”
話沒說完,被大個子打斷道:“你能隱藏惡念?”他仔細看張怕,還是和最初相見時一樣,很善良很正直。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在度劫時,大個子纔沒有殺他。可是此時,張怕的言論引起大個子懷疑,極想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張怕笑道:“我隱藏什麼啊,所謂是非善惡並不是絕對的,狼吃羊,你以爲是善是惡?而人間百姓亦是如此,很多人生活艱難,被人欺壓,不得已鋌而走險做了壞事,你覺得這人是善是惡?若是能活下去,誰又願意做惡事?再有官府朝廷,很多人習慣了做人上人,習慣了支配別人,長久下來,不免會倚仗錢權做些惡事,只是這樣的人殺不勝殺,殺死了他,別人來做這個位置,興許還會如此,人本性自私,又都是貪心不足,這是先決條件,對於這樣一些凡人,你如何能要求的更高?”
張怕一通長篇大論,大個子聽後想想說道:“你說的雖然有點道理,卻總是不對,總不能因爲有人可能爲惡,便聽之任之置之不理,我們不能這樣做事。”
張怕回道:“我沒有不理,該管的事總要管,遇到不平事,別人管不了,我再不管,豈不是讓苦主含恨終生,甚至做出錯事?我是說,依你性格,不適合下去,否則一定大殺特殺,甚至會引起另一番***?從而死去更多人,這就是好心做了壞事,於你,也不會開心。”
說到好心做壞事,張怕曾經經歷過許多次,有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想的清楚做的周全,就可以避免出現麻煩。
事實是,這個世界沒有一件事是獨立的,任何一件事都會扯上別的事情,比如說你爲惡,便要一一問起,爲什麼要爲惡,爲惡之後想做什麼,爲惡時傷害了誰,對於那家人,你爲惡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那家人被傷害後,要如何應對這件事,要找誰幫忙?或報官或請人處理,再或忍下來。可就算是忍下來,心中有股氣,在以後的日子裡,興許會表露出來,或言語不忿,或行動報復,便又牽扯到別人,便又是許多事情……
總之,事情都是沒完沒了一件套一件的繼續下去,無數事情組合在一起,纔是你的人生。
所以說,並不是聰明就可以完全左右事情的發展走向,說到天,他只能儘量將事情壓到影響最小的那種程度,便算是處理完畢。在某些事情上,好心做壞事和修爲無關,和聰明才智無關,有關的只是事情本身。
聽張怕說好心做壞事,大個子眼中有不服之意,辯道:“有壞人殺人,我殺死壞人,這是好事,我也是好心,試問如何會做成壞事?”
張怕笑道:“我就是打個比方,你不用太認真。”結束掉這段議論。
像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倆人出身不同,生長環境不同,理念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不同,說起話來自然有衝突,於是說着說着就會辯論起來,然後再壓下話頭,換別的話說,只是再多說一會兒,就又有新的分歧,繼續議論爭辯。
雖說這種對話很無聊,可是大個子喜歡,他活一輩子,經歷許多事情,卻是從沒經歷過天天和人爭辯,待到後來,大個子每天都挖空心思的琢磨話頭,總之想要壓張怕一頭,一定要讓這小子心服口服才成。
如此,時間似電,一閃而逝,很快過去一個月時間,仙酒也已喝光,只得拿靈酒頂替。可是喝慣了好東西,再一換到靈酒,其中差別實大。張怕只好在心底跟自己說,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釀出仙酒!
這天,倆人邊喝酒邊爭辯話頭,青音來了。待看到大個子和張怕又把自己變小之後,青音只好跟着變小,坐下後說道:“你倆真無聊。”
大個子正辯的有癮,當時回話道:“你才無聊。”
見大個子語氣很衝,青音苦笑道:“你說對了,我是無聊,正好要找你,倒是省事了。”這時候,張怕取出酒杯放到青音面前,並滿上酒。
聽青音說找自己,大個子斜他一眼,猜出其想法,隨口回道:“休想讓我替你找種子。”
青音苦笑道:“十年一次參天大典,我是上不去三十三層天,就你能去,卻不給我帶東西,這一次幫我帶種子,只要是三十三層天裡的種子,一百個仙果換一枚種子,你有了果子,就可以釀酒了。”
一百個仙果換一顆種子?張怕聽的微微一笑,心道,想都不用想,大個子肯定答應下來。
果然,大個子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就這麼定了,對了,老千是不是去過第一層天?”
青音搖頭道:“不知道,我好久沒見過那傢伙,這一次也應該不會出來。”
聽到這句話,大個子恨恨說道:“就讓他守着他的那堆破爛酒吧。”青音笑道:“還不是你?除了你,整個神界,哪有人會去他家搶酒喝?”
“胡說,我是去玩,順便喝了口酒而已。”大個子不同意青音的觀點。
他倆說話,張怕聽的呵呵直笑,和大個子相處越久,越覺得他有意思,單純,正直,善良,好心,卻又固執,沒有耐心,懶散,喜歡玩樂,很合他脾氣。
他在傻笑,大個子白眼一眼說道:“很好笑?”張怕聽的一愣,趕忙擺手道:“你們說的什麼,我不懂,別扯我頭上。”說着話裝模做樣低頭吃菜,不去看二人。
“少來,有什麼不懂的?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說過?”大個子不滿說道。
張怕笑道:“您老人家以前說的是爬山遊戲,剛纔說的是搶酒喝的事情,而青音道兄說的是參天大典,許多事情亂搭在一起,當然聽不懂。”
他在開玩笑,大個子眼睛一瞪,問道:“真的不懂?那我不去拿種子了。”
“別啊!”張怕和青音同時說道,然後,青音轉頭勸張怕:“你就懂了吧,有什麼地方不懂,你問我,我一定說到你懂爲止。”張怕苦笑道:“我懂了還不成麼。”
聽到這句話,大個子很滿意的點頭說道:“這纔對。”跟着問青音:“那什麼大典,是哪天來着?”青音回道:“還有三個多月,我琢磨着十年才一次,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弄點天果和種子回來,這才提前出來找你。”
“還有三個多月?怎麼這麼久?”大個子不滿的嘟囔一句,敢情這傢伙從來不記時間。
張怕插問道:“天果是什麼?”青音回道:“就是仙果,因爲長在天上,就是天果了,不過確實好吃。”
張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順口問道:“若是在三十三層天種天果,用來釀酒不是更好?”
聽到這麼說話,大個子笑道:“等你以後去種。”張怕問道:“什麼意思?難道沒人種?”青音笑道:“大個子是奇葩,你也是奇葩。”張怕更是迷糊,再問一遍:“什麼意思?”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