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的內室裡聚集了一大衆人,秦笑天、木林、秦瀾、天寶、天機等人圍坐在一張八仙桌上,一陣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這個並不算太大的房間裡,而木清則呆呆的看着安靜的躺在牀上的兒子,低低的抽泣着。
這時候秦笑天打破了此時的寧靜:“我現在只想知道秦鑫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天機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知道如果不是有那層關係的存在,秦笑天早就要向自己動武了,因爲此事蕩平武當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這麼一個寶貝孫子是秦家未來的希望。
天寶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天機,向秦笑天說道:“按目前的狀況來說,秦鑫是處在一種自我封閉狀態。而何時醒來就需要看他何時擺脫了。”
“因爲重傷導致他心神受創?”秦笑天皺着眉頭問道。
“確實是這樣的。其實按照當時的傷勢,秦鑫已經被自己透支體力發出的法印所反噬,如果不是他自己悟出的生死劫護住他的心脈,恐怕…”
秦笑天已經明白了恐怕之後的那句話是什麼了,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靜靜的沉思着。
這是木清擡起了掛滿淚水的臉龐問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兒子什麼時候醒來,你們就不能救救他嗎!你們就不能救救他嗎!”秦瀾見妻子激動的樣子,走過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正在這是,“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天機皺着眉頭,起身打開房門,只見玄妙神色緊張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天機見到玄妙的樣子,一股怒火由心而生。
“祖師不好了,天璇祖師打傷了看院護法逃跑了!”
“呔!”天機大怒!“反了天了,傳我命令:天璇因觸犯武當門規,不思悔改,犯下彌天大錯,將其逐出武當門派。向所有武當弟子和華夏門派發出告示:見到天璇,必將其生擒至祖師祠中。如果反抗,定斬不饒!”
……
外邊這亂作一團的世界,秦鑫無法得知。現在他也是一陣的頭大,傳說中的勾魂馬面沒有出現,十殿閻羅沒有出現,六道輪迴更沒有出現。秦鑫已經茫然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只是以靈魂狀態的存在,可又只能停留在這個空間。難道說……”秦鑫激動的大喊道:“難道說,我並沒有死!”
是的,秦鑫並沒有在於天璇的打鬥中死去,最後的大日如來咒是個非常霸道的法印,因爲天機的打斷,當時秦鑫一陣遲疑,本來就已經受到重創的秦鑫被法印所反噬。幸虧生死劫功法護住了秦鑫的心脈,不至於讓他魂飛魄散,但是何時能夠清醒過來就需要看他的造化了。秦鑫細細的想了想其中的經過,明白了些許其中的緣由。試着將心神浸入丹田,發現其中空空如也,只剩下點點內勁如同金色的星星或明或暗的閃爍在其中。試着提起內勁,秦鑫的經脈一陣吃疼,“爲什麼沒有了肉體還要經受這樣的痛苦呢。”雖然秦鑫心中不解,但是爲了能夠疏通在打鬥中破損、堵塞的經脈,秦鑫還是忍住了這番痛苦,引導着內勁緩緩的從身體的各大經脈中走過。這是秦鑫驚奇的發現,雖然內勁如同芝麻般大小,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原來。“難道是我的功法在戰鬥中突破了?”秦鑫壓下心中的激動,一遍一遍的運起功法從身體內不斷的遊走。運功九九八十一回後,秦鑫收功,淡淡的舒了一口氣,“看來的確是這樣。”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如同半透明的身軀已經泛起點點金光秦鑫咧開嘴開心的笑了:“羅漢金身就這樣修煉而成了,因禍得福啊。老子他老人家說的的確沒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也因禍得福了。”剛笑出聲來的秦鑫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在這種狀態下修煉到佛祖狀態也白搭吧!”秦鑫在因自己神遊在靈魂狀態而苦惱着。
靜靜的做了將近一天時間的秦鑫精神一振,高興的喊道:“佛祖?佛祖!哈哈,蒼天果然不負我!”
喊完之後秦鑫安靜的盤腿坐下,念起了那段自己熟知的佛經:“滅者,滅生死因果之義也。滅度者,滅生死之因果,渡生死之瀑流也。是滅即度也。寂滅者,寂有無爲空寂安穩之義,滅者生死之大患滅也。不生者,生死之苦果不再生也。無爲者,無惑業因緣之造作也。安樂者,安穩快樂也。解脫者,離衆果也。”就這樣秦鑫靜靜的盤坐了四年有餘,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經過四年多的修煉,秦鑫的佛心已經重新鞏固,已無大礙。現在問題的關鍵便是如何喚起封閉的心神,從身體中甦醒過來了。
秦鑫猛然想起天寶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佛清心,道修身,儒養神。”“那便試着看看這源自華夏的道法能不能喚醒我的心神重回身體了。”
這是個比重鑄佛心更加艱苦而緩慢的過程,秦鑫從《道德真經》默唸道《老子》,從《老子》默唸道《玉皇經》,從《玉皇經》默唸道《逍遙遊》……終於看到自己的身體逐漸泛起了青色,本身已經具有的金色佛光和這青色玄功不斷的交融。終於有一天秦鑫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不再是半透明而是逐漸的顯現出實體,他彷彿感受到了外邊的鳥語花香和天寶的呼喚:“六道,歸來。六道,歸來。”
秦鑫努力的掙扎着睜開自己的雙眼,在歷經一番由“生”到“死”又由“死”復“生”之後,秦鑫終於回到了這個世界。
一隻守護在秦鑫身旁的天寶驚喜的發現秦鑫已經醒來,關切的問道:“六道,你已醒來。”
秦鑫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弟子回來了。”
……
“什麼!你要外出歷練,還要加入一支僱傭兵!”秦瀾目瞪口呆的看着兒子。得知兒子已經醒來之後,秦瀾和木清急匆匆的從BJ趕到了香格里拉。八年來,秦瀾和木清不知道愁白了多少頭髮,秦笑天更是因爲孫子的沉睡而元氣大傷,現在正在家中靜養而無法來探望剛剛醒來的秦鑫。
“兒子,你怎麼這麼傻啊。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哪怕做一個普通人,媽媽可以養着你啊。”木清痛哭着抱着秦鑫,愛戀的說道。
秦鑫也緊緊的抱着木清,說道:“媽媽,我知道。但是你可以養我一輩子嗎?”
“我可以,我可以。”木清忙不迭的說道,生怕秦鑫不相信。
“但是,這樣兒子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秦鑫無奈的說道,心中也泛起了痛苦。
聽到秦鑫的回答,木清和秦瀾頭腦中一陣空白,秦瀾追問道:“兒子,你不是已經醒來了嗎?”
“失去了目標和理想的我,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別呢?”秦鑫壓下心中涌出的傷感,淡淡的說道。
“我們不要你出人頭地,我們不要你做什麼大英雄,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給你,你想爲官,爲商都可以啊。爲什麼非要在這些道學、武功上使勁呢。”木清大爲不解,哭着對秦鑫喊道。
“媽媽,兒子不孝。可是我知道,我是爺爺和爸爸的希望,是秦家的希望。這次的挫折已經鍛鍊了我的心神,我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你們就允了我吧。”
“不,不,我放不下你啊。”木清痛苦的搖着頭,低沉的抽泣着。一旁的秦瀾眼裡也充滿了淚花,兒子正是爲了自己和家族纔不惜自己的性命,堅決的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秦瀾心中痛苦的說道:“兒子,你讓我情以何堪!”
秦鑫彷彿看出來秦瀾心中的不忍,看着他安慰道:“爸爸,你不必自責。因爲,兒子也喜歡上了這個道路,而生和死也是我需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