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能這樣?”秋桐有些氣急敗壞,走到牀前,將歐燕身上的棉被那是蓋了又蓋,遮了又遮,只露出一個有些乾枯的腦袋。
“你怎麼對得起小姐的另眼看待?”秋桐依舊不打算放過,說道:“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可你的注意,也不能……”
張小花趕緊將手指放到嘴脣邊,“噓”地一聲神秘的說道:“秋桐姐姐,莫說話,我正想呢,似乎是找到了救治小姐的辦法。”
這句話還真管用,秋桐立刻就是閉嘴,半個字都不再蹦出,看張小花的眼神又是一變,似乎眼前的這人是天下間最可愛之人。
張小花皺着眉頭仔細的思考。
迷魂指的功夫不外乎將腦部的大穴封住,就像是將人的思想困住一般,然後再用特殊的手法誘使被點穴的人說出真實的事情。張小花使用迷魂指治療歐燕,當然不用最後面的步驟,只需嘗試着將腦部的大穴點中,看看沒有效果即可。
等將所有的手法都仔細的想了一遍,張小花含笑道:“秋桐姐姐,你且站在一邊,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行還是不行,你讓我來試試。”
秋桐猶豫了一下,試探道:“你想怎麼做?若是有脫衣服的事情,可需要我來做的,你還要蒙着眼睛!”
張小花苦笑:“不用的,只是將小姐頭部的一些穴位點上,不會損了小姐的清譽。”
“那……還好。”秋桐讓開半個身子,隨即又問:“那……不會將小姐點成一個傻子吧?”
見秋桐如此不信任,張小花心裡頗爲無奈,可想想也是,這些手法都是武學的範疇,跟治病還是不怎麼搭邊兒的,歐燕在秋桐心中又是比誰都重,她若是不擔心,那反倒是怪事兒了。
“小姐對我如何,我心裡有數,怎麼可能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小姐這樣這樣,豈不是比傻子都不如?”張小花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嘀咕:“我也是第一次這麼用,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後果?左右就是點穴,不成的話,解開就是了。”
見張小花十分的把握,而且自己也卻是沒什麼好的辦法,秋桐只好讓了開來,但目光卻已經盯着張小花,唯恐他做什麼不妥的動作。
張小花微微搖頭,走進了牀榻,左手緩緩擡起,食指伸出,隨後就是微微一動,如同清風拂面一般,將迷魂指內所將的數個大穴皆都是封死,用的還是仙道真氣!
張小花就是將神識放出,仔細的看過,臉上卻是露出了喜憂參半的神情。
喜的是那剛纔還感覺很是明顯的生機的流逝,如今卻淡弱了很多,流逝的也緩慢了起來;憂的是這迷魂指還是治標不治本,沒有阻止生機的流逝,而且看歐燕的樣子,昏睡的更加深沉。
“你快動手啊?”旁邊的秋桐催促道:“莫非沒什麼把握?”
張小花想了一下,笑道:“已經做過了,秋桐姐姐,應該是有效果的。”
“有效果?”秋桐一愣,盯着歐燕看了半天,莫名其妙道:“小姐不是還在昏睡?你怎麼就說有效果?”
張小花卻不知如何跟她解釋,只好指着歐燕的臉道:“秋桐姐姐,你看看,剛纔小姐的臉上是不是有些青色?而現在呢,已經淡了很多吧?”
“是嗎?”秋桐詫異,盯了半晌兒道:“似乎是的啊,你……你這手還真管用?”
張小花暗笑:“哪裡跟哪裡呀,我自己都沒看到臉色有什麼變化。”
可臉上依舊的一本正經:“所以,秋桐姐姐,你要相信我的。”
“我相信,我相信。”秋桐慌忙道:“只是……你如何能讓小姐醒了呀,她這一睡不醒,一口水米不進的,如何能活下去?”
可不嘛,還是人家秋桐貼心、細心,這些張小花根本就沒想到。
聽到此,張小花有些不好意思,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遞給秋桐道:“秋桐姐姐,這是回春谷的‘辟穀丹’,不知道你聽說過沒,只要服用一顆,能管七天不吃不喝,這裡有三顆,你幫着給小姐餵了吧。”
秋桐接過,毫不客氣就是倒出一顆,看看沒什麼味道的丹藥,不覺脫口而出:“這……這是丹藥麼?怎麼一點兒香味都沒有?這我怎麼敢餵給小姐?”
“不太清楚,反正是人家回春谷聶谷主送給我的,你說是不是真的?”
張小花乾脆也不解釋,直接將所有的因果全都推給了聶谷主。
想必是回春谷的名聲響亮,聶谷主更是秋桐心目中神仙般的人物,一聽是聶谷主親手給的,滿腔的懷疑都是化爲信任,立刻就是喂進歐燕的嘴裡。
那‘辟穀丹’入嘴即化,發出濃郁的藥香,此時的秋桐再不懷疑,只讚不絕口道:“真不愧是回春谷,小姐經常提起的地方,這丹藥……嘖嘖,沒的說,跟旁人的丹藥就是不同。小姐這已經數天沒怎麼吃喝了,一顆‘辟穀丹’就能解決,回春谷的聶谷主,真是神人呀!”
張小花聽了,更是苦笑,但凡人皆以名聲論高低,聽得多了,就覺得水平高深,沒聽過,就是水平低淺,旁的不說,光是煉丹術,聶谷主就是拍馬也比不上自己,可自己拿出的丹藥,秋桐一再的懷疑,自己一說是聶谷主送的,注意了,還不是聶谷主親手煉製的,那這丹藥立刻就成了寶物,這……是不是就是口口相傳的效果?
“世間事皆是如此吧!”張小花暗道:“不光是丹藥,武功,就是常人所看的傳記,小說也是如此!”
張小花還要跟秋桐叮囑一些別的,就聽得外面一聲怒吼:“尤那小子,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闖小姐的閨房?”
張小花正是專心歐燕的病情,卻是忘記注意院中,秋桐亦然,聽到有人暴喝,這才知道有人進了屋子。
張小花擡眼一看,正是一個紅臉膛的老人,走到大廳之內,怒目看着自己,獨臂的右手正擡起來,狠狠地指着自己,不正是教授自己無名劍法的渝老?
張小花擡頭,正是讓渝老看到了他的面容,渝老不禁一愣,眼睛上下細一打量,又是要開口,卻聽得旁邊秋桐道:“早啊,渝老,怎麼不喊一聲就闖了進來?”
見秋桐很鎮定,渝老哼了一聲道:“我在院子中已經叫過了,可你根本就不應聲,我怕出什麼意外,這才闖了進來。這……這小子是誰?”
“誰?”秋桐嘲笑道:“就這張臉你看不出是誰?”
“張小花?”渝老一口就是叫出:“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張小花心中苦笑,這句話在故人看到自己這張臉的時候,不知道已經被重複了多少遍,其實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都是過了數年,自己的容貌爲何一直不變。
“見過渝老,小的正是張小花。”張小花走出屋子,恭敬的躬身施禮,這渝老對他有授藝之恩,他不能有任何的慢待。
“你真的是張小花?”渝老猶自不信,道:“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呀,都四五年了,你怎麼沒變化?”
張小花也懶得解釋,從懷裡取出逐夢,遞了上前,道:“這是小的當年用過的小劍,渝老也是見過,算是一個證明吧。”
渝老接過,翻翻看看,點頭道:“這劍是不錯的,只是……”
張小花有些無語了,怎麼見一個人都要證明一下自己真的就是張小花呢?還不如當任逍遙的好,“要不,就在自己額頭貼上張小花的標籤?”
張小花也不解釋,右手接過逐夢,站起身來,就是隨意的將渝老教授的無名劍法使出了幾招,這時的渝老眼中才泛起一片的溫暖:“劍招細膩,招隨意動,信手拈來,張小花,看來這幾個招式你沒少練習呀!”
張小花聽了也是喜逐顏開:“多謝渝老教授之恩,這劍招果然神妙,這幾年沒少救我的性命。”
“好,好。”渝老捻着花白的鬍子,看看東屋,轉頭問道:“秋桐,小姐如何了?”
秋桐將昨夜和今晨的情形說過,又道:“張小花說他有辦法治療,先將小姐頭部的穴道封了……”
“什麼?就將頭部的穴道封住?”渝老聽了,立刻站起身道:“張小花,你……怎麼這麼擅自動手?你難道不知道,這頭上的穴道最是脆弱,一個不小心就是將人點成白癡的,就是老夫我,都不敢點小姐頭部的穴道,你纔剛會點穴幾天呀,就這樣的膽大妄爲?”
說着不再跟張小花磨嘰,飛身就是衝往裡屋,秋桐不懂武功,不知道頭部穴道的重要,此時聽渝老這樣的盛怒,以爲出了大事兒,臉色劇變,狠狠瞪了張小花一眼,緊隨這渝老就是進了裡屋。
張小花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居然端起了一個茶杯,悠然地品起了茶水,就聽得裡屋隱隱傳來:“幾時點的?什麼就剛纔,你……怎麼說你呀,秋桐,張小花年紀小,胡鬧也就胡鬧了,你可是……唉,老夫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