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如萍的質疑,蒙面陳晨一笑,道:“楊堂主的疑慮,教主大人早就考慮過,這張小虎不過剛修煉飄渺神功四、五年,就是入門而已,功力尚淺,就算是再修煉三、五十年,也不可能登峰造極,而若是改練素寰心法,加上素寰丹的助力,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登堂入室,就是在二十年內將素寰心法修煉至頂峰,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楊如萍還想繼續說,就是被蒙面的陳晨阻止,只聽她冷冷地說道:“楊堂主,本使者敬你是先前的師姐,所以一直都是有問必答的,可你這麼在本使者傳教主法諭的時候,一再質問,你不覺得這是對教主大人的不敬麼?若是他人,本使者早就將她拿下,所以,還請楊堂主安靜的坐了,等將教主法諭傳完,再說不遲”
楊如萍臉色黯然,低頭回到座位上。
看到溫文海也要起身,蒙面的陳晨立刻說道:“溫大俠,你也坐着吧,這不過就是教主大人對張小虎的恩賜,不必牽扯太多的人,孰重孰輕,還是要讓他自己選擇的好”
說完,就是將錦盒遞到陳晨的面前,陳晨趕緊看向張小虎。
張小虎能有什麼可選擇的?他心中自己如今不過就是廢人,什麼飄渺神功,什麼素寰心法,跟自己都是無干,既然是教主大人的恩賜,自己拿了就是拿了,說不定以後還能留給長歌使用,於是,他也不用太過思索,微微的點頭。
“甚好”蒙面的陳晨笑道,隨手就是將錦盒遞給陳晨,自己反身又是坐回了椅子。
然後看着楊如萍笑道:“楊堂主,本使者奉教主大人之命所做的三件事情已經做完,若是楊堂主還有什麼疑問,倒是可以現在說起。”
接着話鋒一轉又是道:“不過,來之前,教主大人已經吩咐過,張小虎所習飄渺神功底子甚淺,且跟素寰心經衝突,不妨先將以前所練內力化去……”
“這……”楊如萍和溫文海都是大驚。
可陳晨一擺手道:“兩位莫急,剛纔本使者已經探查過他的經脈,內中內力全無,只有一些朱果的藥力尚在,這倒是省得本使費力了。”
然後乜斜了一眼鍾沛道:“這或許就是某些人做的好事,不過,現在倒是成全了張小虎,直接就能修煉素寰心法。”
聽了此話,張小虎心中巨震,當日趙劍那一掌可是着實的拍在自己的丹田之上,那趙劍還檢查了一番的,這遺香峰的使者現在怎麼就沒發現呢?可若是趙劍的那一掌沒什麼作用,自己數十年的內力又是跑哪裡了?
這時,就聽蒙面的陳晨又道:“另外教主大人知道張小虎是原縹緲派的嫡傳弟子,考慮到縹緲派的功法尚可,也就額外的開恩,同意張小虎在修煉素寰心法之餘也可以修煉飄渺神功。”
這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可意思也是明白,那就是:“張小虎必須先修煉素寰心法,然後才能修煉飄渺神功,只要是他不怕走火入魔”
“唉~”楊如萍和溫文海心裡都是嘆息一聲,形勢比人強呀,既然在人家傳香教的屋檐下,就不可能不聽人家教主大人的法諭,只好拱手道:“謝教主大人恩賜。”
“好,好,好”蒙面的陳晨撫掌道:“既然大家都很高興,那本使者此次出行也算是圓滿結束。”
隨後,看了一眼末席的張小花,對楊如萍道:“楊堂主,這拓丹堂的任逍遙,是你們縹緲堂的張小虎所救,而他也幫你們縹緲堂的夏子荷接骨療傷的,他如今到你們縹緲堂來做拓丹堂的值守弟子,估計以後的時日還長,希望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對他莫要太尖刻。”
這等事情,對楊如萍來說實在是微小的不用計數,而且此時縹緲堂也算是有些大變,怎麼還會計較這些?她很是自然就是點頭稱是。
張小花聽了,趕緊上前重新見過楊如萍和秦大娘,並向陳晨致謝。
而蒙面的陳晨此時又是對陳晨道:“陳晨,你過來。”
陳晨不解,看看長歌,走到蒙面的陳晨跟前,蒙面的陳晨上下仔細的打量一陣,笑道:“多可愛的孩子呀,差點兒就是死在趙劍這廝的設計之下。”
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個玉佩,扔給陳晨,陳晨應手接了,就聽蒙面的陳晨笑道:“好了,算是認識你了,陳晨,以後若是在傳香教內受人欺負了,就報你姐姐我的名號,保證沒人敢佔你半點兒便宜”
陳晨一愣,還是轉頭看看長歌,見到長歌點頭,才輕聲道:“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名號是......”
這“姐姐”叫的實在是勉強,比當日張小花還是要尷尬
蒙面的陳晨好似猜到了謎語的謎底般,心情十分的爽朗,大笑道:“姐姐的名號,對於旁人雖然是不好記,可對於你來講,那實在是太好記了”
旁邊知道底細的張小花不由又是暗自撇嘴,依舊的恥笑不已。
陳晨細聲道:“那......還請姐姐示下。”
“陳晨”蒙面的陳晨說道。
“是的,請使者大人示下。”
“陳晨”蒙面的陳晨依舊說道。
陳晨有些爲難,道:“是,陳晨在,還請使者大人示下。”
蒙面的陳晨強自按捺心中的笑意,道:“陳晨”
張小花實在是忍不住了,輕笑一聲,低聲道:“陳師妹,遺香峰的這位使者名字也叫陳晨”
“啊???”陳晨驚叫一聲,嘴裡的小虎牙露出老多,蒙面的陳晨笑着,拉住她的手道:“陳晨,以後你在傳香教可就是陳晨在罩着了。”
陳晨也是高興,躬身道:“謝陳晨姐姐。”
“哈哈哈”蒙面的陳晨轉頭對楊如萍笑道:“好了,本使者使命已完,縹緲堂事情也多,就不打擾楊堂主了。”
楊如萍作勢挽留一下不成,就是帶着衆弟子送陳晨了遺香峰,而張小花作爲拓丹堂的代表,也是有幸在列。
等臨送別時,陳晨卻是將張小花叫到跟前低聲問道:“任逍遙,我且問你,你身上有什麼隱秘的暗記麼?”
張小花一愣,不解道:“似乎是沒有啊,怎麼了?”
陳晨詭秘的笑道:“你這手都牽了,婚也定了,周身上下是不是也被摸遍了?若是有什麼花花的心思,還是先將周身都檢查一遍,若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暗記,還是趁早除掉的好,莫等人家找上門,你自己還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張小花“撲通”一聲就是跌下馬來~
而陳晨則大笑着下了始信峰
而等陳晨一行剛剛到得半路間,一個人影卻是在不遠之處的山石之間露出了身形,正是找個藉口跟了下來的張小花。
遠遠的望着人羣中騎着馬、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鐘沛,張小花的眼中射出惱怒的兇光,縹緲堂內,張小花見到二哥被這廝嚴刑逼供的樣子,早就起了殺心,只遺香峰的陳晨雷厲風行,問話發落,甚至還有離間縹緲堂的弟子,弄得是滴水不漏,並沒有跟張小花發泄怒火的機會,雖然趙劍的凌遲處死讓張小花略微的心安,可遺香峰以內門弟子爲重,並沒有直接追究鍾沛的舉動卻讓張小花十分的不爽,所以他才找了由頭下得山峰來找鍾沛的黴頭。
可惜,鍾沛卻是在內門弟子中間,更是在陳晨身後不遠的地方,張小花神識之丈餘,飛劍並不能及,想了一下,張小花法訣一掐,就是徑直遁到內門弟子的腳下,掏出小劍,就是要準備暴起殺人,這時就聽得陳晨叫道:“鍾沛,你且過來。”
“陳使者有何事?”鍾沛自然是強打精神催馬上前。
“陳使者”這句話一下子就是點醒了張小花,陳晨如今可是遺香峰的使者,自己在始信峰貿然出手殺了鍾沛,這出氣是固然的,可……可這一下就是把縹緲堂都給裝了進來,就是陳晨這個內門的使者,說不定也要受到牽連。
更況且,自己或許能掩了面目,可身形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可是被人看的明白,遺香峰的陳晨再是無能,也不可能不發現這偷襲之人就是自己,如此一來,自己很可能就要被追查,而這一追查,不消說的,徐副堂主的事情也會露出水面,而接着楊耀,回春谷,恐怕都是要不妙的
張小花在地下思索一下,暗自咬牙,又是遁回剛纔的山石之間,望着逐漸遠去的衆內門弟子,狠狠道:“鍾老狗,卻是讓你今日逃了,不過,你放心,這個仇本少俠一定會報,嘿嘿,不就是遺香峰麼?等小爺將二哥的傷勢治好,必定會去找你”
說着,一拳就是擊在旁邊巨大的臥牛石上,一聲炸響,正是被擊成了粉碎。
遠遠的,內門弟子似乎聽到了聲響,都是隱約的往這邊觀看,那張小花早就遁走,哪裡還有人形?
夜,已經深了,在始信峰靠近懸崖的一處孤零零的小院中,一個高瘦的人影正站在院中的中央,束手而立,默默的看着夜色中的一切。
這人正是拓丹堂的值守弟子張小花。
他從追殺鍾沛不成,就是返回縹緲堂,秦大娘早就安排了負責的弟子等在旁邊,將張小花好好的安置,因爲有陳晨對楊如萍的囑咐,而且看着張小花跟陳晨也是熟稔,縹緲堂的弟子並不敢怠慢,只是,拓丹堂的值守弟子所居之處本就離縹緲堂甚遠,縹緲堂也不可能爲了張小花一人,將拓丹堂的地方挪到縹緲堂的左近,所以,看着縹緲堂弟子有些歉意的神情,張小花很是欣慰一陣。
等縹緲堂的弟子走了,張小花纔將自己的大黑馬和四不像都牽了進來,經過幾日的相處,歡歡有些適應了小黑和小黃的氣息,偶爾也能湊近,這時再由張小花牽着,也不覺恐慌。
這是一個很是整潔的小院,兩進兩出的院落,頗有一些小屋,張小花仔細都是看了,並沒有什麼礙眼的東西,於是就隨意挑了一間,作爲自己的居室,將一些東西都是扔在裡面。
按說他此時應該看看小院四周的情況,可一則夜色已深,難以看清,二則張小虎深受重傷,雖然張小花早在縹緲堂上,就用神識看過,可畢竟沒有真正的診斷,並不放心,而且聽陳晨說經脈內的內力全無,更是讓張小花鬱悶,數天前分手的時候,不剛剛有了二十多年的內力,這短時間內,怎麼就沒了內力?其他人不清楚,張小花可是清楚的緊。
他立刻就是覺得其中肯定另有貓膩,可置於是鍾沛的所爲還是趙劍的所爲,他就不清楚了,只有到張小虎跟前,親自問問才能知曉。只是,張小虎剛剛從地牢中放出,還身受重傷,想必這四周的弟子會有很多,也不知道現在去探視是否有什麼不便,所以,張小花這才站在院子中思索是不是需要去看看二哥。
想了一下,又是看看天色,張小花終是下了決心,將法訣一掐,就是遁入地下,徑直往白天所在的縹緲堂而去。
只不多時,張小花就是來到縹緲堂的旁邊,此時的縹緲堂依舊燈火通明,想是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甚多,楊如萍等人還在商議鍾沛離去之後的事情吧。
張小花悄悄潛入縹緲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顯露身形。
此時的縹緲堂燈燭有些搖曳,並沒有張小花想找的張小虎、長歌和陳晨,只有楊如萍和秦大娘兩人,張小花看看,就是想遁走,卻是聽到楊如萍說道:“秦副堂主,今日縹緲堂上,張小虎的表現有些異常,我覺得……”
話說到這裡,卻是停住。
秦大娘問道:“楊堂主有什麼話請直說。”
“秦副堂主,你不覺道張小虎根本就不推辭,直接將那素寰心經接住,是不是想接住教主大人的示好,而將縹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