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衣武服的弟子可不正是前拓丹堂草部精英弟子陸離宏?
張小花看到陸離宏也是喜出望外,拱手道:“陸師兄是要參加‘幽蘭暮煉’的試煉嗎?實在是恭喜呀,預祝陸師兄試煉成功!”
陸離宏也是滿面的笑容,手拿着寶劍,拱手道:“借任師弟的吉言,我這次試煉必能成功通過。”
而此時,看到陸離宏打馬守護在車隊的後面,剛纔還莫名其妙看着陸離宏往後走,並不理會自己的一衆天目峰草堂的弟子們,都是興高采烈起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低聲議論起來。
陸離宏是誰?那可是超越陳峰笑這個天目峰第一高手的存在呀,那可是拓丹堂草部弟子的偶像,“做人就做陸離宏”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既然這等武功高強的外門弟子做自己的護衛,這幽蘭大峽谷不就是平地一般?先前還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如今完全放晴,若不是鑑於拓丹堂規矩的所在,還有張小花被懲處的前車之鑑,想必此時衆人都會大聲鼓譟,齊聲喝彩的。
陸離宏似乎知道衆弟子的想法,提馬前行一陣,走到草部車隊的中間,也是舉起手衝前面和後面都是拱手,馬車上的天目峰弟子,還有前面稍近的其它山峰的弟子,見到偶像如此謙遜,都是從馬車上站起,一邊拱手還禮,一邊在心底都豎起了大拇指:“真個高手風範!”
陸離宏此番舉動顯然是不太合規矩的,前後數個武鳴堂的弟子,見此都微微皺起眉頭,不過,也並沒有說什麼,陸離宏是從拓丹堂出來的弟子,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人家跟自己昔日的師兄弟打個招呼,你能說出什麼來?
不過,陸離宏也是挺能做人,隨後也感覺衝旁邊幾個武鳴堂的師兄微笑點頭,趕緊就撥馬回到隊尾,距離張小花的馬車有一丈左右,而此時,最後的兩個武鳴堂弟子也騎馬過來了,緊緊隨在拓丹堂車隊的最後。
等衆人都各就各位,遠處車頭處,那個又騎馬回到高處的武鳴堂弟子,將手一擺,不知道對車前之人說了什麼,車隊又開始緩緩而行。
武鳴堂的弟子,就騎着馬,護送在拓丹堂車隊的兩側。
一路無話,整個車隊靜悄悄的往前行駛,只聽到馬蹄聲響和馬車的咣噹聲。
雖然陸離宏跟草部弟子有些淵源,可畢竟並不熟識,沒來由跟他們攀談的,而且,其他外門弟子看起來很是倨傲,只默默端坐馬上,閉目養神,任誰都是不搭理的。拓丹堂的弟子也是靜悄悄坐在馬車之內,似乎早就得到囑咐,知道路上的規矩,雖然有幾個心思活絡的弟子想找陸離宏套磁,奈何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敢壞了規矩。
這種情況張小花最是喜歡,也是盤膝坐在馬車內,閉目修煉,旁邊的魯朝現只懂得一些花拳繡腿,並沒有修煉過內功,見此也是知道張小花正在用功,自己也悄悄的坐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而此時,一道籠罩在淡淡白霧的山樑上,一排看起來很是精緻的石屋前,站着數十個身穿宮裝的女子,這些女子身材皆是婀娜,絕大多數都是帶着面罩,並不能看清面容。
當前一個身着青衫,眼睛望着山樑,一句話都不說。
又過半晌兒,山樑上的白霧有些淡了,一道陽光穿了過來,徑直射在石屋前的草地上,只見那青衫的女子回頭說道:“諸位師妹,時辰已到,可以各自行事。別的我也不多說,只注意安全,切莫粗心大意,幽蘭大峽谷的禁制是有時間的,一個月後的今日,一定要回到此處。若是遇到什麼艱險,可以發出訊號,旁邊的師姐妹可以就近救援。”
“是的,陳晨師姐,我們知道。”
那青衫的宮裝女子竟然是極爲粗心毛糙的陳晨,此時教訓其他的師妹“粗心大意”倒是有些讓人發笑的。
見衆師妹應聲,陳晨依舊不太放心:“記住了,一個月後的今天,一定要回來。雖然不知道這幽蘭大峽谷中有什麼特別的危險,可只要在禁制關閉前沒出去的弟子,包括外門和內門弟子,都沒有再生還過。”
旁邊一個穿着淡紅色衣衫的女子笑道:“師姐放心吧,出來之前師父都是交待的清楚,我們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您就趕快放我們走吧,這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可若是尋找機緣,覓些靈草之類的,也是極短的呀。”
陳晨聽了,笑道:“你以爲我願意多說,沒看昨日進來之時,掌門師伯怎麼說的?你們的安危就交給我了,我能不在意嗎?”
有一個女子道:“諸位師姐妹中,也只有陳師姐出過傳香教的,也在江湖中走過一遭,自然是要以陳師姐馬頭是瞻的,您也不用自謙。”
“好了,好了,不多說了,還是昨日掌門師伯的話,完事小心,遇到危險就發訊號,走吧。”
陳晨極爲沒耐心的一揮手。
見到陳晨放行,旁邊那些早就躍躍欲試的內門弟子,皆是歡愉,笑道:“那我們先行一步了,師姐。”
說着,都是身形飄去,在空中滑行數丈這才冉冉落地,不等身形停滯,又是腳下一點,地上絲毫不留任何的痕跡,身形又起,真是飄逸無比,那姿勢優美,比縹緲派的縹緲步尤勝幾分,這些內門弟子的輕功之高,就是張小花位修煉真正的浮空術時,也是比不上的。一時間,滿山都是五顏六色美妙的身影,炫目不已。
見衆位師妹都下了山樑,徑直往不同的方向而去,陳晨回頭,對最後一個還沒有動身的女子說道:“我們也走吧。”
最後的這個女子身着淡黃色的宮裝,頭上並沒有帶着面紗,一頭烏黑的長髮字頭頂束起,隨後披散在腦後,白皙的臉上眉頭微蹙,聽到陳晨說話,點頭道:“但聽師姐吩咐。”
說完並見動靜,陳晨一愣,也是皺眉,道:“你先行。”
那女子一咬脣,說道:“師妹不敢走在師姐前面。”
“讓你走,你就走,何必扭扭捏捏?”陳晨怒道。
那女子一愣,眼睛有些微潮,一咬牙,將身形拔起,也是往山樑之下飛去,這女子輕功也是不錯,放到江湖上也能引起轟動,只是,跟剛纔那些內門弟子比起,卻又是差了許多。
看着女子有些笨拙的身形,陳晨搖頭:“既然如此,何必當初?”
陳晨話音剛落,一句堅定的話音從那正在空中的女子處傳來:“既然如此,就有當初!!!”
只是,這話剛剛出口,女子的內息就是一亂,身形驀然下墜,跌向山樑出尖銳的山石,那女子急轉內息,想要穩住身形,可急切只見哪裡能夠?眼見就是要跌傷,可女子依舊緊咬牙關,強行支撐,一句求救的話都不出口!
就在危急之間,一隻手憑空伸出,正正拉着她的衣袖,那女子也正好借力,身形重新拔起,此時,女子白皙的臉上早已紅霞飛舞。伸手的正是陳晨,只見陳晨手拉那女子的衣袖,極爲悠閒的踏在地上,然後又是稍微用力,兩人就如仙子般,往山下飄去。
那女子被陳晨拉住衣袖,得了空隙,低聲道:“多謝師姐相助。”
“哈哈”陳晨笑道:“我還以爲你不會說話呢,就你這般倔強,以後……以後如何找到如意的郎君?”
那女子身形一歪,又差點兒掉落凡塵,陳晨師姐這思維,真不是蓋的。
陳晨見狀,手上用力,將女子帶在身邊,哈哈大笑。
過了半晌兒才問道:“師妹,你說我是叫你夢呢?還是叫你紫霞??”
且說拓丹堂的車隊曉行夜宿又是數日,這天中午來到一片遮天的巨大深林之前。
車隊停了下來,張小花睜開眼睛,問道:“魯師兄,是幽蘭大峽谷到了嗎?”
魯朝現點頭道:“若是按照行程,該是到了地頭兒的。”
張小花笑笑問道:“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任師弟有話請講,等進了幽蘭大峽谷,一切還要仰仗任師弟,你這麼客氣,讓我怎麼自處?”
張小花停了,也不客氣,道:“在天目峰之時,我就聽白歡白師兄說,因爲幽蘭大峽谷的禁制提前開放,要求我們‘幽蘭暮煉’的時間也是提前,也就是說拓丹堂到咱們天目峰通知的時候,這大峽谷已經能夠進入了,可爲什麼咱們到了白嶽峰後,還是又等了數日呢?那幾日不等,直接到龍首峰匯合了外門弟子,豈不是來得便宜?”
魯朝現奇道:“以前不是跟任師弟講過嗎?這進谷也是有次序的,先是內門,然後纔是其它堂口的普通弟子呀,我們來早也是枉然的。”
聽了這話,張小花更是驚奇:“進谷有次序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內門先進,我們後進排着隊進去就是了,幹嘛要等?”
魯朝現醒悟道:“我明白了,任師弟,看來你還不知道這試煉爲什麼叫‘幽蘭暮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