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安靜了一瞬。
幾人都在細細回味梅老爺子說的話。
三夫人沉吟道：“這麼說，這種藥並不是失敗了變成毒藥，而是因爲，它先讓人變老，待瀕臨死亡時，纔會激發藥性，使人重獲青春？”
“沒錯！”梅老爺子雙手擊掌，興奮無比，“難怪我梅家傾盡全族之力，也找不出解藥。原來，這原本就不是什麼毒藥！研製這藥的那位大夫，真是個天才！妙啊，簡直太妙了！”
老頭興奮的像個孩子，來回轉了半天，忽然又抓住青蘿的手，仰臉細細號脈了許久。
大夫人有些緊張的問：“老爺子，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頭皺眉：“唔，可能是因爲昨天蘭家小子輸血給她的緣故，芊芊體內的皇血變淡了一些。”
“是嗎，我來看看！”
事關皇血，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大夫人急忙走到牀邊，把青蘿的衣衫拉下一些，露出她的圓潤白皙的肩頭。
那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印記依然在，只是周邊的金色變淡了許多。
大夫人微微蹙眉：“果然如同老爺子說的一樣，血脈變得稀薄了些。”
青蘿問道：“會怎麼樣？”
“倒也不會怎麼樣，”梅老爺子笑道，“萬一以後沒了雪鑾丹，你需要給寧孟兩家的血就要多一些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三位夫人都十分心疼。
青蘿忙道：“沒關係，那點血對身體不會有絲毫影響的。適當放點血，反而對身體有好處。”
儘管她這麼安慰，夫人們依舊十分懊惱。
“其實，還有一件事……”梅老爺子弱弱的開口。
三夫人急了，“還有什麼事，老爺子您倒是一口氣說完啊，這是要急死人！”
三夫人向來是暴脾氣直腸子，大家也都習慣了。
老頭撓撓長長的白鬍子，“那個藥，其實還有個壞處。”
“啊？”
衆人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素心差點把帕子給揪碎了。
老頭故作深沉道：“我仔細查過，想了想，芊芊用的藥，既然恢復了從前容貌，可能以後就不會變了。”
“這是什麼意思？”素心關切之下，忘了尊卑，不由得開口追問。
旁人的心也提着，也沒人注意到這個，反而附和着追問。
“意思就是，芊芊以後可能會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老頭撫掌讚歎，“老子怎麼就沒早生個一百年呢，真想會會那位驚才絕豔的大夫啊！”
三位夫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老爺子您的意思是，從此以後，芊芊將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不會變老了？”
“是啊。”
“天……”
女人們驚歎了。
青春永駐，長生不老，是每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最大願望。
儘管身處醫術高絕的梅家，有鬼斧神工般的易容術。
夫人們心裡都清楚，這些統統都不能讓她們保持永遠的美貌。
沒想到，這般神奇的藥物，竟然真的有！
三位婦人的眼睛都亮了。
“你們激動個什麼？”梅老爺子搖頭道，“這藥只是會讓她的容貌保持不變，內在還是會老，會生病的。”
可惜三位夫人完全忽略了他的話。
三夫人火急火燎的問：“芊芊，你那還有沒有了？我也想要！”
“若是有多餘的，我也願意試試。”大夫人一本正經的紅着臉問。
“附議。”這是溫柔甜美的四夫人。
青蘿：“……沒有。”
“乖芊芊，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青蘿無奈道。
“那你是在哪裡找到這藥吃的？”三夫人追問。
梅老爺子一看真架勢，忙開口道：“你們可要想清楚，這藥可沒那麼好吃！芊芊先前什麼樣子，你們沒看見？若不是巧合之下，她處於瀕死狀態，藥也不會起效果。想要達到她這樣，需要天時地利，你們先問問自己有沒有那個運氣吧！”
這讓大夫人的頭腦冷靜了一些。
“這麼說來，那個傳說也不可靠。”她想了一會，“傳聞那個製作藥的人，把藥給心愛之人服下後，那姑娘因爲受不了變老而自殺。其實並不是這樣，只是因爲需要瀕死狀態……結果沒控制好，沒能救回來。”
三夫人心頭一寒：“這麼說，她不是故意殺死自己，沒想到真的死了。”
“一定是這樣。”四夫人柔柔的說，“傳說果然都是騙人的呢。”
“其實，還是有真實部分的。”青蘿忽然開口，“雖然心愛之人並不是受不了變老而自殺，但那位驚才絕豔的大夫，卻是真的爲她殉情了。”
幾人都沉默下來。
“其實，順其自然就好了。”青蘿輕聲說。
“芊芊說得對，”梅老爺子一臉嚴肅，“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想要逆天而爲，就要付出高昂的代價！你們問問自己，能不能接受把自己弄到快死的地步。”
三位夫人相互看看，沉默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如果有那個藥的話，拿回家研究研究，改進一下藥方，說不定不用變老，直接就能青春永駐呢！”
“是啊是啊！”三夫人激動不已。
如果有這個可能，誰也不喜歡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啊！
“芊芊啊，你這藥在哪吃的？”
“……”青蘿撫額。
繞了半天，又回來了。
女人對於容貌的在意，絕對可以不要命啊！
梅老爺子一看這狀況，也懶得說什麼，“一羣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我還是去看看我的寶貝孫女。你們幾個也別再聒噪了，擾了這半日，都出去，讓芊芊休息！”
三位夫人又叮囑青蘿半天，不許她下地，不許吹風之類的，便隨着老爺子離開了。
待她們離開，素心興奮的叫了一聲，撲到牀前，看着青蘿的臉：“小姐小姐，您聽見了嗎？您真的好了！而且以後都不會變老了，簡直太幸運了！”
青蘿苦笑：“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幸運的。”
二三十歲時顯得年輕可以，等到她七老八十的時候，還保持十五歲的樣子，那就有點可怕了。
素心又想起一件事：“小姐，既然您好了，小小姐也出生了，是不是可以去告訴二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