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地往遠方的山下轉移,大地忽然一下子黯淡下來。一陣秋風吹過,道路兩旁的白楊樹搖擺着稀疏的枝杈嘩嘩作響,好似在不滿淒冷的夜晚這麼快就要來臨。成片枯黃的葉子盤旋着落在地上,又被疾馳而過的紅旗車層層捲起,在車後跳着怪異的舞蹈。
一路上,車內的三個人靜靜地相擁着,氣氛十分沉悶壓抑。甜蜜生活纔剛剛開始的,就要結束了。即將分離的滋味是那麼令人心痛和糾結,哪怕這分離是短暫的,也同樣讓人難以接受。
秦月實在是胸悶的厲害,酥胸起伏了幾下,長長地出了口氣。
爲打破這令人難忍的愁緒,將昨天的事情講給英南聽。
原來,昨天晚上楊玉嬌就打定主意要朱琳馬上回H國去繼續讀書。朱琳一哭二鬧的招數,非但沒有改變楊玉嬌的決定,反而激起了她的火氣,朝朱琳發了脾氣之後,連朱琳的手機也一把搶了過去。吩咐幾個影堂的姑娘寸步不離地看着她,限制她的一切活動。然後揚長而去,絲毫不給朱琳任何求救或者是逃走的機會。
在他們家,楊玉嬌纔是真正的老大,連朱雲龍也對盛怒之下楊玉嬌毫無辦法,更別說朱琳了。
秦月去了以後,反倒被楊玉嬌抓了花夫,當做說服朱琳去上學的說客了。不然根本就不讓兩人見面。秦月無奈,只得答應楊玉嬌。
兩人商量了一個下午,也沒想出任何能夠留下來的理由。爲見英南最後一面,朱琳秦月兩人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好一陣子才迫使楊玉嬌點頭。不過,楊玉嬌卻強迫二人答應她兩個條件。否則,見面的事情還是免談。
“條件?還兩個?”見過霸道的,沒見過這麼霸道!英南有些腹誹楊玉嬌這個太過強勢的女人了。
“是啊!一是見面不許超過一個小時,二是…二是….”想起這第二個條件,秦月心裡就酸酸地,也想哭。只能輕咬着紅脣,強忍住淚水,不讓它們掉下來。
朱琳的事情已經夠讓人心煩意亂的了,這個時候應不應該告訴英南這第二個條件呢?
正在秦月遲疑不覺的時候,車已經停在別墅的門前。
時間緊迫,每過一分鐘,就和朱琳分開的時間近一步。來別墅的目的,英南心裡很清楚。抓緊時間親熱吧!這一離開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過兩人再急色也不能在車裡不是。
車一停,英南就連架帶抱的將朱琳拖出車門。急匆匆地朝別墅走去,連秦月百轉的心思也沒聽出來。
秦月擦了擦溼潤的眼睛,跟在他們後邊,一起進了別墅。
秦月將門鎖好,望着已經摟抱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對方衣服的兩個人,心裡苦痛、渴望、激情交雜。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自己的衣服。
別墅的客廳內,喘氣聲、嗚咽聲、放縱的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三個人似乎都想將滿腔的激情,用自己全力的搖擺和迎合完全釋放,將即將分離的苦痛,用溼漉漉地摩擦徹底消散。
良久,煙消雲散。客廳內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輕輕地抽泣聲。一股雲-雨之後特有的味道瀰漫着整個客廳。
疲憊的英南躺在地毯上,雙手一邊一個,撫摸着渾身青紫的兩具酮體。火熱而又不失柔滑的感覺,刺激着英南的神經線。
此時,外面的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剛剛升起來的月亮,似乎也不願意打擾屋內赤果果的三個人,悄悄地躲在一朵雲的後面,遲遲不肯露面。
因爲秦月晚上必須回家,所以英南雖不情願,也只得穿好衣服,陪着她們坐車,一同往回走。
車上三人說了一路軟綿綿肉麻嘛的情話。六隻手扭在一起就沒分開過。
英南迴到汽修廠的時候,已經夜裡十點半了。
進門,扭開電燈開關。刷的一道亮光下來,英南覺得有點刺眼。
關好門,揉了揉發漲的眼睛,隨手將順道買回來的晚餐扔到桌子上。撲倒在牀上,連衣服也沒脫就迷迷瞪瞪地睡過去了。
這一整天,着急上火的,又連着爲兩個女友賣力氣拼命幹活兒。心累,人更累。連吃晚飯的力氣都給抽乾了。
夢鄉里,英南一襲白衣飄飄,左手拉着秦月,右手拉着朱琳。腳下白雲朵朵,三人御風而行。
兩個美女都是拖地長裙,露背坦胸,髮髻高挽。不食人間煙火的素容,清麗超俗。活脫脫武俠片裡的仙女。
英南左邊親一口,右邊親一口。紅脣如珠,香舌若蜜。英南心裡熱血沸騰,精-蟲上腦,剛要將兩人撲倒在雲朵上,行那周公之禮。
“你們給我停下!混帳小子,敢動我女兒。”
忽然後面一聲斷喝,嚇得英南欲-火全無。
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個騎着掃帚的老婦人,身後烏雲翻滾,急吼吼地向着他們的方向追過來。那眼光中似乎噴着兩朵紅雲。
“啊!是我媽來了!”
“楊伯母!”
朱琳和秦月兩人齊聲尖叫。花容失色。
英南一愣神之際,楊玉嬌的臉突然變大,天空中全是那張猙獰的臉。血紅的嘴脣,一張一合,利嘯聲震得英南耳膜都快要透了。轉眼間楊玉嬌的身形又變小,可是已經到了英南的跟前,雙手一張,一張金光閃閃的大網當頭罩下,將英南全身罩住。任憑英南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撕扯,大網卻絲毫無損。
眼見楊玉嬌將朱琳和秦月抓上掃帚,轉身而去,英南卻乾着急,動不了。英南心急如焚。
“啊!放開我!老妖婆。朱琳,秦月…”
“臭小子,還不起啊!亂叫啥?什麼老妖婆,老怪物的…..”
王金明照着手腳亂揮亂舞的英南頭上就是一頓亂打。
英南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剛纔是在做夢。不過渾身已經被噩夢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師傅,這麼早!”
“早你個屁,都八點了。連衣服都不脫,燈也不關,就睡着了?”
“昨晚上太困了,忘了!”英南趕緊爬起來。開門就往外跑。
“師傅,我走了。都遲到了!”
“混蛋小子,臉也不洗。喂喂,你還沒吃早飯呢!”
“不吃了。來不及了!”
英南路過水管的時候,匆匆洗了把臉,用袖子擦了擦。又跑了。
“這孩子,哎!沒人疼的孩子,真是可憐吶。”
王金明苦笑着搖了搖頭,替英南關好門,僅有的一隻手背過去,慢慢悠悠地往廠子裡面走。
一邊走,一邊瞅瞅這兒,摸摸那兒。眼中全是留戀與不捨。
“三十年了,這些東西馬上就要看不見囉!……..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