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南知道天馬縣的民風本身就非常的彪悍,自古以來好勇鬥狠之人層出不窮。甚至歷史上還出現過幾個野王和輔佐皇帝的著名大將軍。
這次,他們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去解決衝突。也許場面會不受控制,發展到動手動腳的惡劣地步。出於對幾個女孩的擔心和呵護,英南本打算讓邢傑拉着他和王秘書去就行了。可是唐婭妮這丫頭一聽英南不讓她們去,卻怎麼也不依不饒。瞪了英南一眼,非要跟着他們去事故現場。還冠冕堂皇地說:第一時間趕到事故現場,掌握第一手真實資料,是一個記者的本職工作。她唐婭妮雖然是一個實習記者,但是也不能不盡職盡責。這是原則問題!
唐婭妮說完誰也不理會,仰起下巴,扭着小屁股,就往英虎上跑。
蘇婉茹見唐婭妮總給英南添麻煩,自己又無法阻止這個小姑的莽撞行爲,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英南苦笑一下,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後,只得一聲不響地跟着唐婭妮上了英虎。不過,卻吩咐兩個手下院士原地待命。自己有照顧唐婭妮這個小姑之責,人家可是來工作的,沒必要跟着他們去冒風險。
小夕自然不會違拗英南的意思,也知道有邢傑跟着,加上自己男人的變態身手,光天化日之下,恐怕還沒有什麼人能讓英南受傷。雖然心裡也有些許的擔心。但是,只是用自己溫柔的大眼睛深情地望了一眼英南之後,就乖乖地和兩位中科院的人留下來。
一行十來個人,急吼吼地上了四輛車,出了鄉政府的大門,就直奔事故現場。
四輛車飛快地出了鄉政府所在的村鎮,往北拐下去。
村鎮外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大片沙土地,地裡稀稀落落地站着一些發育不良的玉米苗,間或有幾塊地裡的花生苗長勢還算勉強入眼。英南從小在農村長大,知道沙土地對於像花生、西瓜這種經濟作物來說,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但是,從車裡看去,整片地中花生苗的葉子上,花瓣上,都被蒙上了一層土黃色的沙土,早就失去了原來本應該蔥蘢的顏色。就像一個正值風茂年華的花季少女,卻長了一張黃臉婆似地的面容一樣,讓人唏噓不已。
莊稼的生長環境這麼差,可想而知,秋後這些莊稼的收成會怎麼樣。英南心情有些沉重的扭頭看了一眼後座的蘇婉茹,用手指了指外面的莊稼,一個字也沒說,轉過頭去,索性閉上了眼睛。
蘇婉茹開始並沒有注意到車外的莊稼地,被英南一提醒,才訝異地將頭轉向車外。看到外面這些大片的莊稼,似乎在沙漠般的環境下苦苦掙扎求存的狀況,滿目的蒼涼感,也令這個女人感到震驚。不禁嘆息一聲,低頭不語。心理卻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產業基地的事情有多大的困難,遇到多大的阻力,爲了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她蘇婉茹也要盡全力去幫助英南實現這個夢想和計劃。
幾輛車順着顛簸地卵石路,七拐八繞的走了二十多分鐘,纔到一個村子北邊的沙石料廠。十多個年歲不小的村民和幾個鄉幹部圍着一個受了傷的人站在路邊等他們。人羣周圍還有四五個身穿制服的警察,神情有些緊張地緊盯着不遠處的料場,似乎是在防備什麼人會突然從哪裡衝出來,對他們這些人發動攻擊。
幾輛車同時停在那羣人的邊上。尚春河沒等車子停穩,就一步跨下車,直奔人羣。
有尚春河和王秘書在,英南對此事並不是過於心急。英南走下車,看了一眼那羣人,便把目光轉向不足三四百米遠的沙石料廠。
這個料場建的位置很特殊,緊挨着村子不說,而且佔地很大。高高的沙子堆小山一樣聳立着,足有三、四個之多。幾臺碎石機嗡嗡地轟鳴着,光這種噪音就讓人感到嘈雜和煩躁。
英南皺着眉頭,扭頭望了望北邊,穿過空曠的地帶一眼看去,勉強看到猶如一道黑線的天馬河灘,知道從這裡到河灘恐怕要有十里路以上,距離還很遠。不覺得心裡一陣嘀咕。這砂石廠當不當正不正的,幹嗎建這裡?
“英總,你怎麼了?”
“奧,沒事。”英南眼角去處,見蘇婉茹追了唐婭妮幾步,發覺自己並沒有動,回頭疑惑地詢問他。英南應了一聲,便擡腿跟着蘇婉茹向尚春河和王秘書走去。
邢傑也習慣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最後目光停在那個沙石料廠上,眼睛裡冷芒一閃而過。然後才大步跟上英南的腳步。
“你們真是亂彈琴!先把老柳送醫院去。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英南還沒走近人羣,就聽到尚春河正在大聲地向那幾個鄉幹部發脾氣。
“尚……尚書記……你別怪他們,是我……是我堅持要等你來的。”被兩個人扶着的老柳滿臉是血,但是一雙眼睛卻發着一種難言的亮光。
“尚書記,這些人太霸道了,你可要爲我們村做主啊!”
“行了,老柳。你的身體要緊。縣委的領導也來了,你就放心吧!”尚春河拍了拍老柳的肩膀,示意衆人趕緊將老頭送醫院,別耽誤了他的病情。
目送載着老柳的小車怒吼着開出老遠,尚春河才收拾起復雜的心情,臉色立刻變得冷厲和嚴肅。瞪着幾個鄉幹部發問。
“誰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稻田村地廣人稀,是稻田鄉一塊最大的心病。本來昨天一接到縣委辦公室的電話通知,他們鄉黨委就召開緊急會議,經過一番討論,決定首先以這個最貧困的稻田村,爲重點扶植的對象,作爲產業基地的試點示範村。
因爲時間緊迫,所以他們一散會,就派了好幾個鄉幹部到稻田村蹲點,準備迎接英南他們的考察組到來。沒想到這麼幹部在這裡,人還沒到村裡,當家的村支部書記就先出了事情,看情況還被人打得不輕。
讓尚春河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不對這些人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