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貓“白……白?”楚瑜愣了,擡頭一看提着自己的不是琴笙又是誰!
琴笙冷冷地睨着她:“本尊幫你揍人,你卻打我?”
楚瑜藉着天光一看,才見琴笙雪白精緻的側臉上一個拳頭紅印清晰異常。
她乾笑兩聲:“那個,我以爲你是水怪……啊!”
話音未落,就見琴笙眼神一冷,脣角一勾,忽然擡手就是一甩。
楚瑜瞬間就飛了出去。
“哇啊——白白!”她毫無防備地瞬間尖叫起來,趕緊鼓動丹田運氣。
但奈何水面上沒有任何借力點,她再提氣也不起作用,眼看着就要“噗通”一聲掉進水裡,她趕緊閉上眼,做好入水的準備,暗自怒罵——混蛋白白!
但是入水瞬間,她忽然感覺平地一陣狂風起,她瞬間又被捲上了天。
“呼——。”她看着那修長的白影臨風馭水,正鬆了一口氣,準備趕緊手腳並用地抱上去:“你瘋了麼,臭貓貓!”
“呼——!”
她話音剛落,便見那白影忽然一擡袖子,一股狂風又捲了過來。
“啊——!”楚瑜瞬間又被那狂風給推出十丈遠,直接大頭朝下就往水裡栽。
她下意識地抱頭,但是下一刻,但就在她又快掉到水裡的時候,又瞬間被風給捲了起來,滾向那道白影。
“本尊是水怪麼?”半空中那人幽幽淡淡的嗓音響起。
楚瑜又驚又氣,正是一肚子火,只怒吼:“你不是水怪,你是禍害啊!”
“哼——!”又是一陣狂風襲來,她吃了滿口風的同時,又被甩了出去。
楚瑜了無生趣地直接閉眼——養啥不好,養只兇貓,愛好玩兒球!
“……。”另外那頭好容易從水裡爬上了小船的三人,一臉沉默地目視着楚瑜一顆球兒似地在半空裡尖叫着滾過來,滾過去。
“你們不去救大小姐麼?”封逸忍不住開口。
霍二孃一邊擰頭髮,一邊道:“救不了,那裡有妖怪。”
霍三娘一邊抖着身上的水,也點頭道:“對手是人,我們拼力一搏,對手是妖神兇獸的話……。”
“見死不救?”封逸挑眉。
霍二孃嘿嘿一笑,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死不了,那野貓可捨不得咧,玩開心了就沒事,要不你去救?”
封逸沉默了一會,舉袖掩面輕嘆:“小生夜裡弱視,什麼都沒看見。”
霍家姐妹:“……。”
……
“你美,白白最美了,美得驚天地泣鬼神,冰清玉潔,人間人愛,花見花開,怎麼會是禍害呢?”被捲回去的那一刻,楚瑜瞬間一撲,死死抱在那修長白影身上,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諂媚之語。
“放手。”頭頂的男音不爲所動地嫌棄地開口。
楚瑜感覺一隻修長微涼的手直接勾上自己的衣領,立刻面有菜色地手腳並用,無尾熊一般地攀附上去,死抱着他修腰不放手,尖叫:“小姑姑錯了,我最喜歡白白了,不放手!”
她再被他扔出去,滾來滾去,就要吐了!
此話一出,楚瑜便能感覺到自己抱住的人兒手上一頓,原本勾上自己衣領的手轉而抱住了自己的腰肢,她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隨後,她便感覺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在空中幾轉,一墜下,便似踏上了陸地。
“呼……。”楚瑜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忽然感覺自己又被提着後領子整個人往上一提,然後她擡頭就對上一雙幽幽瀲瀲的精緻沉月目,此刻光線矇昧不明,他的瞳仁似變成了淡淡的淺金色,異常的銳利。
“那個男人是誰?”琴笙冷冷地開口。
面對着近在咫尺美豔到陰森的面孔,楚瑜一僵:“什麼……男人?”
楚瑜見琴笙的眸光陰冷下去,似有了一簇危險的火光跳躍其間,她福臨心至地試探道:“你說的是逸哥兒麼?”
“逸哥兒?”琴笙忽然眯起眼:“已經這麼親密了?今晚你帶着他去買吃的、玩的,是打算要養他?”
楚瑜一頭霧水茫茫然:“啊?”
養什麼?
她養封逸?
應該也算是吧,畢竟現在是天工繡坊的主人是她。
琴笙見楚瑜點頭,便冷笑一聲,忽然手一鬆:“下來。”
“白白,你要幹嘛?”楚瑜下意識地沒鬆手,不知道爲何,她覺得自己只要一鬆手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本尊要殺了他。”琴笙淡淡地道,順手就要將楚瑜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殺人?
楚瑜一聽,立刻不管不顧地伸手死抱住他的脖子,兩腳也死纏在他身上:“等一下啊,白白,你爲什麼要殺逸哥兒啊?!”
這貓兒爲啥炸毛成這樣啊!
“你是在維護他麼,魚?”琴笙的心情似因爲她的行爲變得更不好,他冷笑一聲:“他是逸哥兒,我是水怪,嗯,我要殺了他,看你養個什麼東西!”
楚瑜忽然心中一動,一邊七手八腳地奮力抵抗琴笙要把她抓下來的手,一邊尖叫:“我不養,我不養他,我就養你啊,白白!”
果然這麼喊了一嗓子,她就能感覺到他的手上動作鬆了一鬆,她立刻順杆爬,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我窩裡就養了你啊,沒有養其他人,也不打算養其他人,逸哥兒和二孃、三娘都是放養的野生物種啊,沒有區別,就是定時定點在院子裡隨便撒點吃食拉拉倒啊!”
這一番話說完,楚瑜就能感覺那揪住自己衣領的手又慢慢地擱回她的小腰上,不,擱在自己軟乎乎的臀兒上將她一託,直接又將她舉到他的面前。
“你……。”琴笙眯起眼,似在打量着她,估量着她說話的真假。
楚瑜被他那雙漂亮的金瞳盯得毛骨悚然,總覺得面前的妖神隨時準備大開殺戒,她立刻舉手,一本正經地道:“我楚瑜發誓,永遠只有琴貓貓!”
“嗯?”琴笙薄脣一抿。
“不,只有白白一個人。”楚瑜立刻又補充。
琴笙這才輕哼一聲,神色卻溫淡了下來:“記住你說的話,否則……。”
“否則什麼?”楚瑜小心翼翼地問。
琴笙金眸幽暗不明,忽然脣角彎起清淺的笑容,半垂首,精緻鼻尖近乎親暱地輕蹭着她的脣角,然後一路慢慢地輕蹭到她耳邊,聲音溫柔如水:“我會——‘吃’了你哦,小姑姑。”
這是白白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喚她小姑姑,但是不知爲何,明明一模一樣地聲音,甚至一模一樣溫柔的語調,仙仙這般輕喚只會讓她覺得心中柔軟非常。
但是如今抱着自己的人甚至沒有任何一聲威脅,他連眉梢眼角都是罕見的柔情似水,但他那溫柔的聲音卻只讓楚瑜覺得——毛骨悚然。
清風幽涼,春寒料峭,冷月高掛,天高雲淡。
擁抱着自己的人,懷抱溫柔到森涼。
暗夜裡的不知何處而起的寒意一點點地爬過楚瑜的脊背,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嗯。”她慢慢地應了一聲,不去想那“吃”,是怎麼個吃法。
因爲她腦海中總忍不住閃現一些血腥的畫面。
“乖。”面前的美人忽然輕笑了一下,學着楚瑜平日裡的語氣道,同時擡手輕觸了下她的髮鬢,將她一頭亂髮全部撥到耳後。
隨後,他忽然伸手,冰冷細膩的如玉指尖輕撫過她粉潤柔軟的嘴脣,隨後低頭俯首,吻上她的脣。
楚瑜梭然呆愣,瞪大了眼:“你……。”
面前美人擡起臉,微微挑起漂亮的下頜,腥紅的舌尖輕舔了下脣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傲慢地輕嗤:“本尊的魚,我想親哪裡就親哪裡,心上人算是個什麼東西。”
楚瑜眼角一抽:“……。”
她似乎看見自己面前一隻傲嬌的貓兒舔着嘴脣——老子的魚,想啃哪裡就啃哪裡!
“白白。你真是……。”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放棄了說教的慾望。
叛逆期的少年,你越不讓他幹什麼,他就一定會去幹什麼啊!
她索性換個話題:“縉雲縣主那船,是你……弄的?”
琴笙淡淡地道:“本尊的魚也是那種東西能欺負的,讓她死一死!”
楚瑜瞬間心頭一暖,甜滋滋地摸摸他的肩:“白白最貼心了。”
琴笙輕哼一聲:“本尊的魚當然只有本尊能欺負。”
楚瑜:“……。”
她真是太看得起這隻頑劣的傲嬌貨了。
……
“那什麼……二位,咱們可以回去了沒?”一道女音忽然在一株大樹背後響起。
楚瑜轉頭望去,就看見不遠處落湯雞一般的野生物種三人組正眼巴巴地躲在樹後望着他們。
“死裡逃生”的封逸幾乎整個人蹲在霍二孃和霍三孃的背影裡,完全沒有存在感,睡着的鵪鶉一般。
楚瑜不敢多看,免得身邊的貓兒忽然發作又打算砍死封逸,她只尷尬地輕咳一聲,打算從琴笙身上跳下來。
因爲她忽然發現自己掛在琴笙身上的無尾熊的姿勢很是——古怪曖昧。
察覺身上的人要下來,琴笙金眸一冷,只掃了眼霍二孃和霍三娘身後的人影,隨後一按她的小腰,直接抱着楚瑜,足尖一點,徑自飛花踏葉而去。
“哎……。”
楚瑜瞬間一驚,差點掉下去,也只得趕緊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騰雲駕霧一般離開。
聞着琴笙身上好聞的幽涼水香,她有些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兒——這貓兒真是越來越任性了。
不過……
她偎進他線條精緻的寬闊肩頭,輕笑着彎起脣角,眼底閃過慧黠的光。
她喜歡他越來越在乎自己,不顧一切地爲她出氣兒的感覺。
這一點,與她的仙仙如出一澈。
……*……*……*……
金姑姑擔心了一整天,晚上瞅着琴笙抱着楚瑜回來,還以爲楚瑜在縉雲縣主的船上受了什麼傷,嚇了一跳,待確定無事之後,方纔鬆了一口氣。
但見二人又恢復了平日裡的相處模式,似又和好了,她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第二日起來,她就着人準備了許多楚瑜和琴笙愛吃的小點擺了一桌。
卻不想,今兒一早,兩人用餐的氣氛又變古怪了。
她瞅着琴笙又一身冰霜地坐在那裡由金曜伺候着用膳,楚瑜也異樣沉默地自顧自用膳。
金姑姑和紅袖互看一眼,都忍不住齊齊嘆氣。
——這兩姑侄又怎麼了?
“金姑姑,我吃飽了,先去繡坊了。”楚瑜擡手用帕子抹了抹嘴,剛準備起身,就看見一道白影‘嚯’地一聲起身,轉身冷着臉在楚瑜之前出了花廳的門。
楚瑜見狀,搖了搖頭,也擱下手裡的帕子,準備離開。
金姑姑忍不住喚住她:“小魚,你等等……。”
“金姑姑,南風少主的大管事送了信過來。”此時門口卻忽然傳來一名侍衛的聲音。
金姑姑一頓,只好看向那侍衛,微微蹙眉:“念。”
楚瑜一聽南風織造送來的信件,眼中微微動,便停住了腳步。
紅袖立刻上前接過那侍衛手裡的信件,打開看了看,看向金姑姑神色有些異樣:“姑姑,只是一張口信,道是南風織造縉雲縣主的遊船畫舫昨晚在還劍湖上遇見大風沉默,縣主落水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
“那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這裡可沒有御醫,她想做什麼?”金姑姑眯起精明細長的眼,冷道。
紅袖遲疑了一會,才道:“縣主希望能搬進咱們的琴家繡坊修養,因爲咱們這裡有還劍湖邊唯一的地熱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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