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嬌兒乖乖 下
“這是幹什麼呢!”楚瑜一把抓住懷裡小胖丫頭往自己哥哥鼻子上砸的小拳頭,脣角直抽抽。
“怎麼學得這麼頑劣,你剛生出來的時候,可是又乖又安靜,小奶貓兒一樣,吃奶都不怎麼吃得進,現在才半年就這麼搗蛋!”
她看着紅袖懷裡的嬌嬌兒的大眼淚汪汪,瓷娃娃連長長的睫毛都勢溼透了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對着懷裡半歲多的小胖丫頭橫眉豎目。
自己被怒目而視,小川兒雖然聽不懂孃親絮叨什麼,可她頓時也嘴兒一扁,大眼睛裡也開始蓄淚光。
嬌嬌兒的眼睛大而眼尾上挑,天生自帶工筆勾描的眼線一般,看誰都像一汪晶晶剔透的水,漂亮非常,睫毛更是長得像一隻小小睫毛精似的,一眨一眨亮晶晶,淺淺的金色瞳仁,像足了琴笙,或者說像……仙仙。
讓人一看就就忍不住骨頭都酥了,想要抱着瓷娃娃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而小川兒眼睛又大又圓,肖似楚瑜,嫩生生的,精靈可愛,何況她又胖乎乎,一截一截的小胳膊腿跟小蓮藕似的,如今大眼水泡子一起,簡直不要太可愛。
於是她才半歲就開始仗着這份可愛爲非作歹。
楚瑜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小胖臉蛋:“別給我來這一套,欺負了人又裝可憐,還不讓訓了。”
她最喜歡小川這一身小肉肉,簡直手感不要太好。
“欺負了人又裝可憐不是你的拿手活麼?”一道幽涼低柔的聲音在楚瑜身後響起,隨後一雙素白修長的玉手從楚瑜身後探出來將小川兒給抱在他懷裡。
“乖小川兒,別哭。 ”
楚瑜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一臉寵溺地抱着懷裡只穿着肚兜的小胖妞,隨後挑眉“你就寵着這小東西吧,以後等着她爲非作歹,你就知道後悔了。”
“嗚哇哇……嗷嗷。”聽着自家娘又埋汰自己,小川兒張着沒牙的小嘴憤怒地一邊掉淚珠子,一邊奶聲奶氣地叫喚着抗議,張嘴就朝着楚瑜的臉上咬過來。
那模樣像足胖乎乎又被逗弄出火氣的小奶貓。
楚瑜也不躲,由着女兒的小嘴兒直咬上自己的臉,讓她拿沒有牙牀的嘴兒蹭自己的臉,軟軟嫩嫩的觸感傳來,讓她自己樂不可支地哈哈大笑。
“小東西,仗着你爹來了,就想放肆!”
她又伸手去捏了幾把小川的胖胖饅頭一樣的小白屁屁。
“好了,別欺負孩子,這麼大的人了,有你這麼當孃的麼!”琴笙微微蹙眉,很是無奈地將小川抱到一邊,讓金大姑姑接了過去。
楚瑜看着琴笙眼底溫柔的光,心底有點暖暖的,癢癢的,從紅袖懷裡接過嬌嬌兒湊到他面前,眯起大眼兒:“話說,你真的很疼小川,可是很少抱咱們的嬌嬌兒喲。”
隨後,她擡手就將嬌嬌兒塞進了琴笙手裡。
琴笙接過嬌嬌兒,身形不自覺地微微一僵,低頭看着懷裡正睜着水汪汪大眼睛,一邊吃小嫩手手,一邊看着他,軟乎乎像沒骨頭的小娃娃。
好一會,他纔不動聲色地擡起眼看着楚瑜:“你想多了。”
說着,他正想把嬌嬌兒也遞給金大姑姑,卻見金大姑姑和紅袖一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笑吟吟地抱着小川寶寶走一邊去玩兒水了。
只剩下楚瑜和他還有嬌嬌兒三個。
楚瑜看着他,又看了看嬌嬌兒,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她低頭用手指輕輕戳戳小娃娃的嫩臉蛋,又摸摸他的長睫毛:“小嬌嬌,叫爹爹。”
嬌嬌兒眨了眨眼睛,睫毛扇扇彷彿兩把小扇子,然後擡頭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琴笙,忽然裂開小嫩嘴兒就搖搖晃晃地往琴笙身上粘過去。
琴笙頓時又僵了僵,竟有點手足無措之感。
嬌嬌兒軟乎乎地靠在自己爹的胸口,口水糊了他一胸口。
琴笙眼神莫名其妙地有點凌厲,嬌嬌兒似乎感受了來自自家爹爹的凶煞之氣,頓時大眼一眯,嘴兒扁扁,又開始咬着小拳頭掉淚:“嗚嗚嗚……。”
楚瑜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嘆了一聲氣兒:“爺,嬌嬌是你的兒子,不是你自己小時候的映射,不一樣的的。”
說着,她擡手就把嬌嬌兒抱了起來,舉到了琴笙的面前,讓嬌嬌兒的臉蛋對着琴笙的臉:“看清楚,看清楚,我們的小寶貝兒長得和你很像,但他不是你。”
琴笙對長得向她的女兒疼愛入骨,但是對嬌嬌兒總有疏離感,這讓楚瑜很是哭笑不得,今兒她就得打破他的心結。
少年時,他不被愛,一直都是一個多餘的存在,一直都受盡了苦楚,以至於現在他看見像自己的嬌嬌兒,充滿了一種莫名難言的複雜感。
大約是想起了曾經的他自己。
琴笙看着一臉淚水,默默掉金豆子,咬着小手手的嬌嫩小娃娃的臉蛋,僵了好一會,想要後退。
楚瑜乾脆將嬌嬌兒直接往琴笙的臉上一放。
“唔——!”琴笙沒法子,只好再次抱住了嬌嬌兒,忍不住咬牙:“土曜……。”
“你要是不能把嬌嬌兒哄開心了,今晚就別進房間了,我和小川睡,我要餵奶!”楚瑜一點沒客氣地轉身就走,去尋小川玩兒去了。
琴笙看着自己手裡軟乎乎,默默流淚的大眼睛瓷娃娃,兩人大眼瞪小眼,僵了半天,他最終還是歇了叫土曜的年頭,將兒子慢慢地託進了自己懷裡,卻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
楚瑜在一邊喂着玩累的小川喝水,一邊睨着那頭的父子兩,忍不住搖搖頭,低低笑出了聲。
“咪嗚……咪嗚……。”小川胖娃娃看着孃親笑了,她一點不記仇地就往楚瑜身上爬。
抱着小手小腳丫胖乎乎的小丫頭,軟乎乎的小寶寶讓楚瑜笑得臉上神色愈發地溫柔。
……
是夜。
楚瑜正在側了身子解着衣襟喂懷裡的小川兒喝奶,同時哼哼唧唧地唱着兒歌,哄着小川兒睡覺,忽門“吱”一聲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抱着抽抽噎噎的小娃娃進來了。
楚瑜看了看抽噎的小嬌嬌,大眼一瞪,就要說話,琴笙卻輕咳了一聲:“嬌嬌兒餓了,所以才哭的。”
楚瑜挑挑眼角,這位大仙是表示並不是他沒有哄嬌嬌兒開心麼?
隨後,她乾脆向身後的軟墊子一靠,抱起小川擱在一邊的哺乳枕上,左邊手臂環着小川,同時朝着琴笙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將小嬌嬌放過來。
她是堅持母乳的,畢竟母乳有益健康。
琴笙看着她衣襟大敞,露出雪白的一邊起伏,眼神有點異樣,但還是走過來將嬌嬌放在她右邊的哺乳枕上,又在楚瑜的示意下,解開她另外一邊衣襟。
待看着楚瑜一點不在意地繼續喂着一對小兒,他眼神也漸漸地溫柔下去。
好一會,小川先吃完了,打了個奶嗝,忽然想起什麼一般,閉着眼擡起小爪子就在嬌嬌兒臉上打了一巴掌。
“啪!”然後小爪子就去霸佔楚瑜的另外一邊胸口。
嬌嬌兒也不會搶,就要扁嘴哭。
楚瑜趕緊喚了紅袖進來把吃飽額小川扛走,這個小霸王在,嬌嬌兒就不能吃飽了。
小霸王妹妹走了,嬌嬌兒終於安靜了,滿意地睜着溼漉漉的大眼,抱着自己的‘糧袋’,滿足地喝了個飽,然後呼嚕嚕地睡着了。
楚瑜捧着小東西也交給紅袖,一邊整理衣襟一邊看着琴笙:“今天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剛從上京回來,那邊情形如何?”
琴笙坐在牀邊,淡淡地道:“陛下已經出來了,他身子也垮了,估計堅持不了幾年了。”
興平帝沒有幾年好活了?!
楚瑜聞言,雖然早有準備,但心頭還是狠狠一跳,又想起什麼:“那南太后呢?”
琴笙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光:“她如今在慈寧宮,閉門不出,本尊讓人送了所有關於南國公和廉親王罪證的東西給她,每天都在跟她彙報南國公的近況。”
楚瑜看着琴笙,好一會,沒說話。
琴笙看着她,忽然微微壓低了臉:“怎麼,覺得我很殘忍?”
楚瑜點點頭,嘆了一聲:“嗯。”
太后原本靠着就是那一點信念在支撐,南後一直都堅持着她的選擇是對的,是正義的,是匡扶正統,爲了社稷江山,是榮耀的。
如今琴笙每天都讓人告訴她,她是的錯的,她差點毀了這江山社稷。
再告訴她的侄兒和小兒子是怎麼差點毀了整個家國社稷的,就爲了那‘仇’與‘親’。
逼着她直面她所有的錯誤,毀滅她所有的驕傲。
鈍刀子殺人,精神折磨不見血,卻痛不欲生。
琴笙是想要逼瘋南後。
這是他一貫的手段,要麼不動手,一動手就要做絕。
南國公還活着,可是他活着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別?
她看過逸哥兒給她傳的信,南國公一直在追查宮少宸,大約是對她心懷愧疚,想要保護她罷。
如今宮少宸已經死了,南飛煙的愛不在,仇早已去,連她都嫁給了琴笙,早已不需要他保護,他也沒有法子再對琴笙出手,琴笙也不會給他丁點機會靠近她,那麼,那個男人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目標與意義?
這麼多年,支撐着他的一直都是爲秋靈娘復仇的念頭。
如今那個男人宛如一具行屍走肉,甚至不比廉親王如今癡癡傻傻,忘記一切的日子過得好。
活着一天,就煎熬一天,痛苦一天。
親不可親,仇不可復。
權力財富更是一無所有。
日日潦倒如乞丐,生無可戀,死亦何歡?
……
琴笙早已過了快意恩仇的歲月,他要人日子煎熬與痛苦,有的是無窮無盡的曲折迂迴手段。
可,她也不想故作正義與寬宏,她無法也沒有資格去代替琴笙去原諒一直想要他性命的那些‘至親’。
楚瑜擡手摸摸他的臉,低聲道:“就算你很殘忍,可我還是喜歡你啊,能怎麼辦?”
琴笙原本有些涼薄的目光,在聽到她最後的一句低低慨嘆之後,變得異常的溫柔:“那就……一直喜歡下去。”
他低頭溫柔地吻住她的脣,一路吻過她的下巴,脖頸,隨後他略略起身,將她的手擱在他的烏髮上,微微一笑:“手。”
楚瑜一愣,隨後習慣性地撫摸起他的烏髮,一如從前幫小白順毛的時候。
琴笙眯起眸子,長長的睫掩去眼底的金光,低頭輕輕吻上她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指尖勾開她的衣襟,淡淡地道:“我想喝奶,小姑姑。”
楚瑜一頓,正紅了臉要罵人,卻只能抱着他的肩膀說不出話來了,微微顫着,由着他爲所欲爲。
正是旖旎間……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哇哇哇——!”小娃娃的哭泣聲。
楚瑜一驚,下意識從慾海裡清醒,瞬間坐起來:“小川兒又吐奶了,她吐了還要吃的!”
隨後她又被人不耐煩地按了回去,有悠淡的聲音響起。
“換人喂!”
“哎……。”
……
燭火搖晃,這一晚,小川兒沒等到她的孃親,鬧了一宿。
半夜,還是在她爹冷冰冰的眼神下,乖了,不鬧了。
於是小川兒懂得了一個真理——吵了娘娘睡覺覺,就算長得像孃親也要倒黴的……
------題外話------
嬌兒乖乖完啦,嘿嘿,繼續下週三晚上見。
是滴,嬌喘兄妹還會出現的,哈哈哈,超級萌。給他們取名的大師猜猜是誰。謝謝大家的鑽鑽花花~聖誕來了,祝大家聖誕快樂,平平安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