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的情人相見,另外一頭擁有同樣容貌的人,卻嗯,同人不同命。
“你你放開”
圓帳裡,琴笙或者說月曜厲聲呵斥着,扯着自己的袖子,寒這精緻的面孔瞪着面前的扯着自己衣袖的高大男人。
隼欽寧看着他,金銀妖瞳裡閃過志在必得的光,沙啞惑人地輕吻了下被他握在手裡的衣袖:“白,明日就是大祭了。”
“你祭你的,拉本尊的袖子作甚”月曜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轉身走了幾步,退到圓帳深處,面無表情地道。
他擅易容,所領的間部之中,以他的技藝爲最高,模仿自家主上,並不算難,可難就難在
他看着踱步而來的隼欽寧,看着對方那一身逼人的氣勢,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就真的很手癢,很想把對方那一雙堪稱漂亮的眼珠子挖出來當收藏。
但,主上說了,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所以他只能忍耐
隼欽寧看着面前的琴笙一臉森涼,但是身上似永遠籠着一層清冷高華、不可觸及如隔雲端的氣息消散了不少。
雖然如今的白,依然冷着臉,排斥他的靠近,可是不再如廟堂裡的美人隔雲端,只淡漠地看人一眼,便讓人不敢放肆冒犯。
他暗暗地笑了,這是個好現象。
果然當夜那一場戲,改了彼此間的格局,一切都不一樣了。
縱然你是天上仙,亦總有落到自己手裡的時候。
隼欽寧眯起眸子,慢慢地又上前幾步,這一次,他試探地擡手撩起琴笙的烏黑長髮,低頭輕吻上了那髮梢,盯着臉色僵木的修白身影輕笑:“白,本王很有耐心的,你一定會心甘情願跟着本王。”
縱然月曜已經早有心理準備會聽到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但是他還是瞬間覺得心臟一緊,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一般,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居居然真的有瘋子敢用這種語氣,對三爺說這種話啊
月曜覺得自己光是聽着,就已經冷汗涔涔,何況對方居然還做出親吻自己髮尾,不,親吻三爺髮梢的恐怖舉動
他彷彿發現了很不得了,很要命的事兒
月曜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袖子這隼欽寧真真是老舅提燈照茅坑,找屎“死”
他要同情這個必死得極慘的白癡麼
不,月曜覺得他得同情一下自己
他察覺了三爺和這個妖人的相處模式這種不得了的秘密,會會被滅口罷
月曜激烈地心理鬥爭,透過了薄薄的人皮面具,反應在了他的面孔之上,倒是顯出一種薄稚的粉色來。
然而他冷汗涔涔,略顯急促呼吸的模樣,看在隼欽寧的眼裡卻讓他心中一動。
白,爲何這副“侷促羞赧”的模樣
莫非
隼欽寧眯起了眸子,忽然沙啞地低笑了一聲,上前一步,竟是用自己更高大的身形將月曜給逼到了帳壁的木架上,擡手放肆地摸上了琴笙的肩:“白。”
說着,他低頭下去,邪肆一笑,就想親上面前之人的薄脣。
月曜有點呆滯地看着他逼近發情的臉,一瞬間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終於鐵青着臉,竭盡全力地狠狠一拳頭砸向了一邊帳壁。
艹
隨後,只聽得“嘶啦”一聲,帳壁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正好,撲過來隼欽寧就直接抱着月曜一起從圓帳裡跌了出去,摔了個四腳朝天狗吃屎。
守衛的赫赫士兵們瞬間就提着刀槍衝了過來,圍觀了一回自家巫王殿下的房事。
雖然都被灰頭土臉的巫王殿下狠狠地叱罵了一回,但是也不全是好事。
那個美到不像人的詭異又冰冷的白衣男人,不是已經與巫王殿下抱在了一起麼
可喜可賀
這個消息很快地在營帳間傳開了來。
宮少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宮少司:“你說什麼,琴笙和隼欽寧抱在了一起,而隼欽寧安然無恙”
“是”宮少司點點頭,也是一臉古怪。
宮少宸慢慢地坐了起來,搖晃着手裡的羽扇,慢慢地眯起詭光流轉的丹鳳眸:“你信麼”
宮少司微微蹙眉,隨後搖頭。
那樣的男人,可能麼
這一頭,琴笙還並不知道自己的名節已經敗壞得不成樣子,他看着轉過背去的楚瑜,挑了挑眉:“你背過身去,怎麼抱我上去”
楚瑜聽着他涼薄的聲音,摸了摸鼻子,她和她的少年尚未做夫妻的時候,就已經不知看了他身體多少次,如今還矯情個什麼。
楚瑜轉過臉,向琴笙走了過去,見他容貌在水汽間暈了一層霧一般,月光下,依稀有些看起來似泛着柔而迷離的光,整個人白得彷彿會發光一般。
她順手把他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抱在懷裡,然後在水邊蹲了下來,託着腮看着他,眼裡一點都不掩飾地直勾勾地在他性感的身軀上轉來轉去。
琴笙看着自家的小娘子一開始背對自己,現在又蹲在水邊對着自己發呆,便一邊擡手將溼潤的帕子隨意地擦了下自己的臉,融金妙目微挑:“又發什麼傻”
楚瑜忍不住彎了墨玉大眼,笑了笑:“我家三爺真好看,如果七仙女都長得和你似的,我也會去偷你的羽衣。”
琴笙擰帕子的手頓了頓,忽然擡腿就向岸上走過來。
日湖這塊地方沒有淤泥,都是細細的沙礫和鵝卵石,連水草都不長,水質透明得幾乎能一眼看到水裡的游魚兒,彷彿天然的浴場,今夜月圓,月色明亮非常,所以,不一會楚瑜就能清楚地看見水裡的那雙長腿,還有在水裡晃盪的青龍。
就算受用過那物事兒千百次,她還是有點受不了這等場面。
楚瑜覺得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目光卻還是忍不住亂瞟。
一雙雪白的長腿終於在她面前立定,然後體型可觀漂亮白淨的青龍大人幾乎停在在她腦門上半寸處。
“昨兒不是還說只與本尊做姑侄麼”
琴笙譏誚幽涼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楚瑜揉了揉鼻子,輕咳一聲,試圖站起來,又怕碰着青龍大人就惦着腳尖打算向後退一步再站起來:“當姑姑的,也當然希望自己的侄兒漂亮。”
卻不想她才退一步,琴笙便向前略傾了身子:“你。”
楚瑜一擡頭,便看見青龍大人快碰到自己鼻尖上了
這等驚悚的畫面,讓她梭然一驚,整個人一個晃盪,一個不穩就向前“撲街”~
她雙手扶住面前的長腿,然後整張俏臉直接撞上了青龍大人。
琴笙:“。”
楚瑜:“。”
琴笙低頭,忽然一把捏住想要退開的人兒的下巴,挑眉微笑:“那麼小姑姑想要吃肉麼,可現在不是時候。”
楚瑜明顯地感覺到琴笙慵懶的青龍大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把匕首,威脅性地指向她的脣邊。
楚瑜臉紅得能蒸出熱氣來了,她迅速地跳了起來,拿着懷裡的衣服向前一包,咬牙道:“這肉留給你自己吃,我來是辦正事兒的,明兒可就是大祭了,你可準備好了沒有”
明日,圖窮匕首見。
琴笙看着懷裡,臉兒都紅成煮熟的蝦米似的少年,妙目裡閃過一絲幽幽笑意,擡手讓她替自己披上袍子。
楚瑜見他沒有什麼別的動作,這才略鬆了一口氣,取了之前擱在衣衫上的布帕子替琴笙將潮溼的長髮都擦乾淨。
“對了,你可知道旭旭大公主曾經和隼欽寧也算互相屬意。”楚瑜一邊替他揉搓長髮,一邊問。
琴笙聞言,眸光微動:“然後呢”
楚瑜若有所思:“這兩人後來翻了臉,大公主並不知具體原因。”
琴笙淡淡地頷首:“嗯。”
楚瑜沒有多言,繼續替他擦拭長髮後,準備幫他穿上衣衫。
她早已習慣了照顧他飲食起居,在琴笙還是仙仙和白白的時期,甚至像打扮娃娃似的,樂此不彼。
只是,她纖手才擡起,便被琴笙握在手裡,輕輕放在他的左邊胸口,低頭凝望她,妙目幽幽如淵:“不必着急,先,做正事。”
楚瑜一愣,便見他低頭輕輕地吮上她嬌嫩的脣瓣,輕聲道:“離開這些日子,念念不忘,魚兒來歸,可念水了否”
他輕暖的呼吸,與平日裡總帶着侵略性的吻全然不同的溫柔之吻,帶着潮潤的水汽和月光的蒼白,讓楚瑜微微睜大了眸子,心中微微一顫,看着他半闔的琥珀眸,這是
他在正式地表達遲來的重逢的思念麼
在彼此身體有過懲罰一般的歡愛和言辭交鋒之後,那些熟悉的冷香輕柔地浸入鼻息間,撫慰上四肢百骸。
這是他的我想你。
楚瑜大大的眼兒,慢慢地泛起了潮潤,忽然擡纖手輕輕地伏在他的胸膛前,閉上眼,軟嫩豐潤的脣輕輕開啓,迎接他溫情的親吻。
“陌上花開,君可緩緩歸矣。”
我也很想很想念你。
琴笙。
月光溫柔,與清涼的夜風輕輕攏過湖邊安靜相擁的人兒。
“嗚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極爲刺耳,伴着晨光升起,聲音漸大,有一種彷彿要喚醒天地的神聖之感。
隨着那沉悶的號角聲與晨光的,還有巫師們的吟唱讚歌之聲。
第一縷陽光落在那新建的祭臺上,給黑色的祭臺鍍上了一層詭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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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二更來了~漠北的篇章也接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