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裡的炭火紅得刺目。
閃電持劍叼着那塊皮肉,待一面烤焦,烤熟之後,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就翻了一個面,繼續烘烤帶生肉的地方。
敢情烤人肉,就跟烤豬肉,羊肉一樣簡單。
衛長蕖聞着一股燒焦的氣味,挪了挪身子,手肘趴在棋盤上,靠近凌璟一些,好奇問道:“凌璟,你養的這條狼犬,難道是吃人肉長大的?”
瞧那狼犬聞到人肉的氣味,興奮得舌頭都伸長了,張口,露出尖利的獠牙,哈喇子一勁兒往外流,估計像今日這種烤肉,怕真是吃了不少。
凌璟挑着一雙絕美的鳳目,隔近望着衛長蕖明麗的巴掌小臉,古墨色的眼底隱匿着淡淡的寵溺之色。
見衛長蕖眉目間含着濃濃的好奇之色,勾起脣角,寵溺的笑了笑,“蕖兒真想知道?”
“嗯,真想知道。”衛長蕖爽聲點頭。
什麼樣的犬種她幾乎都見過,唯獨從卻未見過吃人肉長大的狼犬。
凌璟凝視衛長蕖半響,見她神色淡然,絲毫不顯懼意,玩味的轉了一下桌上的茶盞,方道:“吃得不多,十幾個人罷了。”
“都是些該死之人。”
吃得不多,十幾個人,還罷了——凌璟聲落,衛長蕖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這丫的狼犬,還真是吃人肉長大的。
閃電站在火盆旁默默的烤着肉,驚雷時不時往凌璟與衛長蕖身上瞟兩眼,聽見凌璟與衛長蕖在討論,狼犬吃人肉的問題,見兩人面色皆爲淡然,半分半毫都未覺得心慎,噁心。
不由得暗自感嘆:衛姑娘與世子爺,還真是同一類人,絕配啊。
特別是衛姑娘,一個未及笄的女子,眼睜睜看着從活人的身上將肉切下來,再架在火盆上烘烤,聞着濃烈的燒焦的氣味,竟然不反胃,竟然不嘔吐,花容如初,這真是太強悍了。
縱使他這種殺人如麻,滿手鮮血之人,第一次瞧見這種場面,也不免覺得一陣皮肉發麻,胃部翻滾。
火炭上烤着的肉,漸漸熟透。
皮肉被烤得縮了水,兩面焦黃,散發出一陣陣更是濃烈的燒焦味,幾滴油漬順着烤熟的肉往下滴,滴落在火盆裡,油漬遇上炭火,騰起幾朵黃色的火焰。
狼犬聞見濃烈的烤肉味,更是興奮,撕破喉嚨,狂吠猛嚎,狂吼聲震得人耳膜發疼,它撲騰着一對前爪,一個勁兒向火盆撲去。
那狼犬半人之高,四胯穩健有力,力氣相當之大。
它狂扯,猛撲幾下,那牽着鐵索的護衛,硬是差點被它帶了一個踉蹌,趕緊穩了穩腳步,抓穩手中的鐵索。
見那狼犬狂吠得厲害,閃電收了劍,持劍用力一扔,那烤得焦黃的一塊肉,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狼犬的面前。
狼犬迅速低頭,垂目,盯着地上烤焦的一塊人肉,湊過去聞了聞,再張開尖利的牙口,舌頭一攬,張口就將整塊肉吞入了口中。
僅用了一秒鐘的時間,狼犬便將整塊肉吞下了腹中。
一口吞完,意猶未盡,猛然揚起頭來,張開尖利的牙口,眼巴巴的盯着閃電看,舌頭伸得老長,哈哈的吐着粗氣,哈喇子一絲絲的往下掉。
兩名黑衣人親眼見此場景,皆嚇得臉色煞白。
特別是那位被割了肉的黑衣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肉被烤焦,烤熟,再眼睜睜看着狼犬將自己的皮肉吞嚥下肚,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靈魂上的折磨。
他們身爲暗衛,不懼怕死亡,但是他們卻害怕生不如死。
瑞親王世子果然不是人,是魔鬼,是暗夜修羅。
閃電持着手中的短劍,再一次走到兩名黑衣人的面前,靜靜而立,並沒有立刻動手。
凌璟從衛長蕖的身上收回視線,眨眼間,古墨色的眼瞳凝結成冰,兩道冰冷的視線直直射向兩名黑衣人。
修長如玉的一隻手,隨意把玩着白玉石桌上的茶盞,神態極致懶庸,聲音卻極致冰冷,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別考驗爺的耐心,若是肯痛快的說出來,興許考慮讓你們死得痛快一些。”
話音落下三秒鐘,不見兩名黑衣人開口。
不用凌璟吩咐,閃電眉頭都未皺一下,一劍挑開另一名黑衣人胸前的衣袍,再持劍一切而下,劍刃鋒利無比,閃電的動作乾脆利落,一劍切下,譁刺一聲,直接將黑衣人胸前整塊胸脯肉割了下來。
刀口切得極爲平整,露出白生生的幾匹肋骨,想來是下刀太快,足足過了幾秒鐘的時間,纔有鮮血自黑衣人的胸口噴濺而出。
緊接着,是黑衣人撕心裂肺般的狂嚎聲。
黑衣人疼得面部抽搐不止,嘴巴都抽歪到了一邊,錐心刺骨的劇痛令他想咬舌自盡,奈何驚雷卻緊守在身側,求生無門,求死更難。
黑衣人在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之中煎熬,豆粒般的汗珠自額間浸出,一滴一滴順着臉頰滾落,滴答在衣襟之上。
閃電面色平靜,用劍叼了剛割下的肉塊,幾步走到火盆邊,將肉搭在火盆之上,如之前一般烘烤。
將肉烤得兩面焦黃,烤得散發出濃烈的燒焦味,如之前一般,將整塊肉丟向正張嘴等待的狼犬。
肉未落地,狼犬張大尖利的牙口,前爪躍起,縱身向前一躍,直接在半空將肉塊接住,粗略的咀嚼兩下,整塊吞入了腹中,更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
兩名黑衣人被四仰八叉的綁在木架子上,想昏昏不了,想死死不了,受盡百般折磨,眼睜睜盯着那狼犬將他們身上的皮肉一口吞下,看得心寒膽顫,從頭涼到腳,除此外,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烤得兩面發黃,滴出油漬,散發出濃濃的燒焦味,只覺得腸胃一陣翻滾,胃裡悶着十分難受。
狼犬將肉吞下,閃電冷掃了它一眼,持劍,面無表情走回到兩名黑衣人的身邊。
凌璟以一派懶庸的姿勢坐在白玉石凳上,敲着一條修長的腿,他挑着一雙絕美的鳳目,兩道冰冷的視線飄出,淡掃了兩名黑衣人一眼。
見兩名黑衣人面色煞白,身上血流不止,看似奄奄一息的模樣。
鳳眸微轉,將視線移到驚雷的身上,悠聲道:“看來這二人的肉很香,這條狼犬喜歡得很,別讓這二人死了,狼犬可不吃死人肉。”
凌璟泛着寒意的話音,清清楚楚的傳入到兩名黑衣人的耳中,兩名黑衣人聽清楚之後,身子齊齊猛顫,臉色死灰一片,嚇得跌落到谷底。
瑞親王世子這般折磨他們,簡直是比下十八層地獄還煎熬。
凌璟悠淡的話音落下,衛長蕖挑着一雙皓月般的眼眸,瞥了那條正在等肉吃的狼犬一眼,然後側過頭,對着凌璟絕美的側顏,淡聲而道:“若是在烤肉上撒些孜然粉,茴香粉,這條狼犬應該會更喜歡。”
“哦,這提議很好。”凌璟勾脣一笑,順着衛長蕖的話,很配合的應了一句。
“蕖兒,有機會,咱們不妨試試。”
兩人間的對話風輕雲淡,絲毫聞不見血腥味,就好像真是在商量如何烤豬肉,烤羊肉一般。
風輕雲淡的話音傳入驚雷,閃電二人的耳中,二人齊齊的抽了抽嘴角。
衛姑娘,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凌璟吩咐完,閃電馬上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然後扒開瓶塞,將藥粉均勻撒在兩名黑衣人的傷口處。
上等的金瘡藥,撒上不到片刻時間,便幫兩名黑衣人止了血。
待兩名黑衣人恢復了些生氣,閃電持着那柄烤肉的短劍,面色冰冷的站在兩人面前,見他右手握着劍柄,將劍刃平持在眼前,左手食指指腹,輕輕的撩撥着鋒利的劍刃,刮擦出輕悅的響聲。
冷眼掃過兩名黑衣人,語氣生硬道:“是誰派你們來的?說是不說?”
“還是……你們二人覺得世子爺的耐心很好,想再嘗一嘗,世子爺其他折磨人的法子?”
閃電常年與毒物打交道,少語寡言,一旦開口,語氣中都泛着三分寒意,七分陰毒之意。
兩名黑衣人聽見他指腹刮擦刀刃發出來的聲響,不禁覺得脊背發涼,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瑞親王府的人都是些魔鬼。
“說……我說。”被割了胸的那名黑衣人,忍不住下巴顫抖了一下,虛弱無力的開口。
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十二……你……”另一人慾阻止。
一句完整的話還未說出口,閃電側目,冷掃了那名叫十一的黑衣人一眼,緊接着,寒光乍閃,手起刀落,下一秒,一塊鮮血淋淋的皮肉就掛在了劍刃之上。
“多嘴的下場。”
十一慘叫一聲,疼得臉上的表情狂抽不止,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翻着白眼,咬破脣角,險些昏死過去。
十二聽見十一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頓時提神醒腦,嚇得一顆心猛顫一下,望着閃電,哆嗦着嗓子道:“我……我說,我都說。”
“是……是,是郡主派我們來刺殺……刺殺那位姑娘的。”
凌璟轉了轉桌上的茶盞,眸色下沉,冰冷的視線落在十二的身上,眼底隱隱溢出幾絲不易察覺的危險之意。
“你家郡主?”
涼國的郡主多了去了,淩氏王室的郡主,加上外姓加封的郡主,少說也得有幾十個。
閃電聽出凌璟話音裡帶了幾分冷意,不待凌璟再開口,他冷視着十二,問道:“你家郡主究竟是誰,將話說清楚一些?”
剛纔被割去了胸脯肉,開口說話,十二隻覺得傷口牽着痛,痛得鑽心刺骨,彷彿整個人被撕裂了一般。
他面色煞白,豆粒大的汗珠子沿着臉輪線,不斷的滾落下來。
閃電的話音落地,他疼得嚥了咽口水,虛弱無力道:“是……是將軍府的……大小姐,竇清婉……娉婷郡……主。”
最後一個字脫出口,終於還是熬不住,疼昏死過去了。
另一根木架子上,十一也好不到哪裡去,接連被割了兩塊肉,失了不少血,此刻臉色煞白得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整個人被四仰八叉的綁在架子之上,垂着一顆腦袋,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逼問出了幕後黑手,見兩人呈昏迷狀,閃電丟下手中的短劍,徐步走到凌璟的面前,恭敬問道:“爺,如何處理這二人?”
凌璟微沉着眼眸,一雙古墨色的眼瞳變得更加幽深,濃濃的寒氣自深邃的眼底,毫不避諱的泄溢出來。
竇清婉,很好,這女人很大膽,竟然敢對蕖兒動手。
既然這女人這般不知死活,那麼,他就送這女人一份大禮。
“割頭,送到竇府。”惜字如金撂下一句話,起身,拉着衛長蕖的手就朝花廳走去。
衛長蕖被凌璟緊拽着手,只好跟着他的腳步,一起往花廳而去。
一邊跟上凌璟的腳步,一邊望着凌璟的側顏,問道:“凌璟,是不是你惹的桃花債?”
將軍府大小姐,娉婷郡主竇清婉,誰?她既沒見過這女人,也沒聽說過這女人,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要取她的性命。
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是璟爺惹出來的桃花債。
凌璟沒有立即回答衛長蕖的話,而是加快了些腳步,拉着衛長蕖的手,快步走進了花廳。
伺候在花廳內的小丫鬟,見着凌璟拽着衛長蕖的手大步流星般走進來,皆十分有眼力勁兒,衝着凌璟福了福身子,然後皆輕手輕腳的退出了花廳。
待小丫鬟退去,凌璟移動腳步,與衛長蕖面對面而立,下一秒,修長的手臂一拉,將衛長蕖整個人捲入自己的懷中。
“蕖兒,對不起,是我害你身陷險境了。”整張臉埋在衛長蕖的脖頸之間,好看的薄脣靠近衛長蕖的耳廓,在她耳邊輕輕吐氣。
略帶自責的話音,擦着衛長蕖的耳際,輕輕的墜入衛長蕖的耳中,癢癢麻麻的。
衛長蕖怕癢,縮了縮脖子,輕聲道:“凌璟,你先不要自責,你且告訴我,竇清婉爲何這般恨我,恨不得殺了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敵人已經存在,她就沒必要害怕,首先得要搞清楚狀況,否則,憑她目前的身份,惹上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若是雙眼抹黑,抓瞎,要與一個將軍府大小姐相鬥,恐怕到最後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己知皮,方能見招拆招,她必須瞭解竇清婉這個人。
抱了衛長蕖一會兒,凌璟拉她到一把椅子上坐下,而後,自己傾身坐在了衛長蕖的對面,挑着一雙絕美的鳳目,眉目柔和的盯着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
隨之,凌璟將如何拒絕老皇帝賜婚的事情,與衛長蕖清清楚楚的講述了一番。
“蕖兒,我這一生,在乎的只有一個你罷了,你可相信我?”
說完,神色頗爲緊張的盯着衛長蕖,等着聽她的回答,深怕衛長蕖會因此誤會一般。
衛長蕖想都沒想,便衝着凌璟點了點頭,嫣然含笑道:“嗯,我信你。”
“我又不是傻子,你若是真對那竇清婉有意,爲何還會拒絕皇帝老兒的賜婚,我信你,凌璟。”
一席話,璟爺聽着很是受用,一掃前刻的煩悶之色,心情瞬間變得明媚無比,勾了勾脣角,目視着衛長蕖,衝着衛長蕖露出一抹妖孽至極的笑容。
兩人只隔了一臂的距離,衛長蕖挑着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盯着眼前放大的俊顏,這一張臉,她看了無數次,摸了幾次,還掐了幾把,可是,至今,隔近這般瞧着,她仍然會覺得有些晃眼。
收了收目光,心中暗自嘀咕一聲:妖孽。
凝視了衛長蕖半響,凌璟突然神色極爲認真道:“蕖兒,我不奢求來世,但是,今生,我定然不會負你。”
“竇清婉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好的?”
提到竇清婉這三個字,凌璟眸色微閃,一雙古墨色的眼眸,瞬間凝結成冰。
衛長蕖敏銳的覺察到凌璟情緒的波動,伸出手,拽住他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與他十指相交,緊緊握在一起。
“凌璟,你說過,我們不分彼此,有事情,咱們一起面對,嗯?”
“好,”衛長蕖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凌璟冰寒的眼眸,瞬間變得柔和,溫言玉潤的答應了一聲,勾了勾脣角,“都聽蕖兒的。”
話畢,露出邪魅一笑,緊接着,手下稍微用力,輕輕一拽。
衛長蕖驚呼一聲,纖細的身子如浮葉一般輕盈,被凌璟拉了起來。
待衛長蕖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完完全全的墜入了璟爺的懷抱之中,還穩穩當當的坐在了璟爺修長的大腿之上。
凌璟雙臂環繞,將衛長蕖禁溺在自己的懷裡。
衛長蕖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身子,與凌璟四目相對,很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略帶輕吼道:“凌璟,你是耍流氓成習慣了嗎?”
雖是輕吼,但聲音卻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反而多了幾絲嬌嗔的意味。
凌璟勾起好看的脣角,笑得如沐春風,春風滿面,很是嘚瑟。
“嗯。”還不否認,直接點頭“嗯”了一聲,壓着嗓子,聲音低沉道:“蕖兒真的很瞭解我,很高興。”
高興!衛長蕖很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你大爺的,倒是真高興了。
凌璟鳳目柔和,古墨色的眼底含着溫暖的笑意,兩道視線流連在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上,情深繾綣,看不夠。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雙手,慢慢的向上移,移到衛長蕖的雙肩處,輕柔的握住衛長蕖的雙肩,手下稍微用力,將衛長蕖的身子拉近自己的胸膛一些。
衛長蕖盯着眼前一張越來越放大的俊顏,目光之所及,正對上凌璟那雙古墨色的眼眸,他眸光灼灼,一雙鳳目深邃而不見底,濃情毫不避諱的泄溢出來,織成一張大網,將衛長蕖牢牢的縛住。
衛長蕖感覺,自己彷彿快要被吸進去了一般,不自覺間,竟然對着凌璟一張絕世出塵的臉,舔舔脣角,再嚥了咽口水。
咕咚一聲,衛長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然後,懊惱的咬着自己的下脣,更是十分懊惱的暗自嘀咕:妖孽,活活的大妖孽。
凌璟將她臉上時而一變化的清表收入眼底,瞬間珍藏起來,好看的脣角浮得更高,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如沐春風。眉飛入鬢,鳳目美若星辰,公子俊美無雙,絕世而獨立。
緊接着,衛長蕖覺得鼻間冷梅香越發濃重,兩人幾乎是面貼着面,不待她做出任何反應,凌璟捧住她的頭,傾脣覆蓋而上。
脣齒相交,相依相念,凌璟淺嘗輕允,如視珍寶般,品嚐着衛長蕖口中的芳香與甘甜,舌尖輕舞,相依相纏,引着衛長蕖癡綿,糾纏,共舞,不死不休。
直到衛長蕖呼吸漸漸急促,璟爺這才過足了癮,離開她櫻色的紅脣,將她攬在了懷裡。
這廂,素風,穀雨二人將蔬菜送去了衛記,代衛長蕖查閱了一番衛記的賬目,然後又去鳳翔樓,醉香坊走了一遭,結算了上月的分利,這才趕着馬車直接上了靈泉山別院。
兩人趕到靈泉山別院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衛長蕖見日頭偏西,索性便留下來陪着凌璟用了晚膳,吃過晚膳,休息片刻,方纔與素風,穀雨二人離開靈泉山別院,回十里村去。
日子匆匆而過,從開工建作坊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六月初一,作坊已經全部蓋瓦封頂,如今,林建春等工匠正忙着幫江家二房蓋新宅院。
六月裡,日頭毒辣,從早曬到晚,只要將門窗大大敞開,暴曬上幾日,那新建的作坊便能投入使用。
接連幾日,日日見晴,那新建成的作坊暴曬了六七日之後,六月初八這天,衛長蕖便安排春桃,春禾,李安,衛文水等人將松木菌土培基移到了作坊中去。
除了將松木菌的土培基移到作坊,衛長蕖還吩咐另外弄了幾間蘑菇房出來。
現今有了專門的蘑菇培植房,接下來,她便可以着手培植香菇,平菇,茶樹菇,甚至更多的蘑菇種類了。
山上既能長出松木菌,必然也能生出其他種類的蘑菇,只是生長的數量有多有少罷了,看來,這蘑菇的菌種,她還得上山去細細尋找一番。
除了將蘑菇房移進作坊,衛長蕖還專門選了一間作坊,用於釀製果醋。
果醋與桑果酒的釀製方法,相差無幾,專門設一間果醋釀製坊,不僅僅可以釀製果醋,六月下旬,待桑果成熟之後,還可以用於釀製桑果酒。
此外,衛長蕖還設了其他兩間作坊。
一間架了鍋爐,專門用來加工炒貨,烹炒綠茶花生,瓜子,五香花生,瓜子,以及糖炒栗子之類的東西。
如今,衛記的生意已經上道了,加工後的炒貨,可以直接送到衛記去銷售,銷路方面不用發愁。
另一間作坊配置了許多砂壇,專門用於醃製辣子白菜。
醃製的辣子白菜,口感鮮辣,十分下飯,若是將醃製好的辣子白菜,用小沙壇包裝,再送入衛記,售價定然會比普通白菜翻上幾番,利潤很是客觀。
搬遷蘑菇房,打點作坊的事情足足忙了兩日。
一晃眼,就到了六月初十。
初十這天,餘氏,馮氏正好都在上工,日頭偏西,下了工之後,衛長蕖將馮氏,餘氏,以及楊氏叫到了花廳。
花几上放着一壺溫熱的茶水,馮氏扯起袖子,往額頭上擦了擦,倒了一杯溫茶,咕咚幾聲灌下肚子,望着衛長蕖,問道:“蕖兒,你有啥要緊的事情,趕緊說,我還得趕回去幫你姥姥,姥爺做飯呢。”
見馮氏一臉着急的樣子,衛長蕖抿脣笑了笑,道:“二舅媽,你彆着急,先歇口氣,你與二舅吃了晚飯再回去,待會兒你們走的時候,我讓春桃給姥姥,姥爺準備一個食盒,現在天熱,飯菜冷不了。”
馮氏聽衛長蕖這般說,便閉上了嘴巴。
餘氏倒了一杯茶水,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一口接一口的喝起來,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因爲王老實已經先回家做晚飯了,楊氏就住在新宅院,更是啥也不用擔心。
待馮氏,餘氏灌完一杯溫茶,歇了一口氣之後,衛長蕖才挑着一雙皓月般的眼眸,視線瞟向對面,一一掃過楊氏,馮氏,餘氏三人。
嘴角含笑,淡淡而道:“二舅媽,三嬸,春蘭嬸子,我今日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幫我管理作坊。”
“啥,管作坊。”三人同時驚呼,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十分震驚的瞪大雙眼望着衛長蕖。
馮氏愣了愣,先開口道:“蕖兒啊,你說啥,你不是在與二舅媽說笑吧,你也曉得,你二舅媽啥也不懂,你那作坊這麼重要,二舅媽咋能幫你管呢,二舅媽可沒這個能力喲。”
馮氏七嘴八舌說完,楊氏,餘氏紛紛點頭。
楊氏道:“蕖兒,作坊的事情重要,可不能鬧着玩,你這丫頭一向能幹,能主事,咋這次犯糊塗,讓我們幫你管那作坊呢。”
“蕖兒啊,你三嬸,二舅媽說的沒錯,作坊的事情重要着呢,你可得好好考慮。”餘氏接過楊氏的話,勸說道。
衛長蕖見三人想都沒想,便一口拒絕。
“二舅媽,三嬸,春蘭嬸子,誰生來就會管事?我自然是相信你們,所以才讓你們管理作坊,你們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做不好。”
說完,兩道清明的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
聽了衛長蕖的話,楊氏望着衛長蕖,顯得有些心動,想了想,問道:“蕖兒,管理作坊的事情,我們真能做好麼?”
活了大半輩子,除了打點家務,便就是下地,其他的大事情,她還真沒做過,若是突然接手管理一間作坊,心頭有些發虛。
衛長蕖莞爾一笑,道:“三嬸,管理一間作坊並不難,你能做好的。”
“再說了,你若是遇上不懂的事情,還有我嘛,我在一旁幫着,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楊氏不說話,扭頭,看了馮氏,餘氏二人一眼。
問道:“孝軍娘,小山娘,你們是咋想的呢?要不,咱們仨就試試,反正有蕖兒這丫頭幫襯着。”
馮氏瞧了楊氏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轉了一下眼珠子,看向衛長蕖,問道:“蕖兒,你先給二舅媽說說,那作坊要咋打理,二舅媽聽了之後,心裡纔有底數。”
衛長蕖心裡早就做好了盤算,既然馮氏問及,便如實道:“二舅媽,我準備讓你去打點那間做炒貨的作坊。”
話落,將視線移到楊氏身上,接着道:“三嬸子,我準備讓你去打點那間釀果醋的作坊。”
最後將視線移到餘春蘭的身上,含笑道:“春蘭嬸子,我想讓你去打點那間做辣子白菜的作坊。”
“三嬸子,二舅媽,春蘭嬸子,那辣子白菜,果醋,綠茶花生,瓜子,你們都嘗過,知道味道,具體的做法,你們也比較清楚,你們接手作坊之後,每日,只要負責帶頭做事,再就是負責安排送貨,做一些小事情就可以了。”
衛長蕖清清楚楚講完,挑着一雙清明皓月的眼眸,視線落在三人的身上,等着三人的答案。
馮氏,楊氏,餘氏聽了衛長蕖的話,心裡有了些底數。
帶頭做事,安排送貨,這些小事情,她們應該還是能做的。
略等片刻之後,馮氏先開口,望着衛長蕖,道:“蕖兒,二舅媽答應你,雖然二舅媽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帶頭做事,安排送貨這些事情,還是能做好的。”
緊接着,楊氏也乾脆道:“蕖兒,三嬸子也答應你,那間果醋作坊,三嬸子幫你管了。”
心道:老衛家的人看不起她,數落她生不出兒子,她還就要跟着蕖兒好好的幹一番事情,讓老衛家的人都知道,就算生不出兒子,她楊春娥也不差。
馮氏,楊氏都點頭了,餘氏自然也跟着點頭答應。
衛長蕖見三人都紛紛點頭答應,心裡十分高興,抿着脣瓣輕輕笑了笑。
“三嬸子,二舅媽,春蘭嬸子,作坊的事情,往後就要多勞煩你們了。”莞爾笑了笑,與三人客氣道。
話落,楊氏假意拉起一張臉,啐道:“你這丫頭,還與我們客氣啥,見外了不是。”
聊完正事情,幾人笑了笑。
將作坊的事情安排妥當,衛長蕖稍微鬆了一口氣,六月十一那天,正好下了一場暴雨,這場暴雨來得急,去得也快,下午的時候便也放晴了。
雨後天晴,山間最容易長出野蘑菇。
翌日,用過早膳之後,衛長蕖換了一身利落的衣裙,提了一隻小竹簍,便準備出宅院,上一趟果子嶺,尋找新蘑菇菌種。
領着素風,穀雨出門,前腳剛踏出門檻,便見着門口堵了一輛豪華型的大馬車。
衛長蕖瞥一眼,就知道,這是顧大公子那輛無比拉風的豪華型大馬車,更何況,樂青還像根木樁子似的立在車前。
下一秒,就見顧惜昭撩簾子跳下車來。
理了理身上的飛鶴白袍,無比風流的晃着一把玉骨折扇,幾步走到衛長蕖的身邊。
站在衛長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衛長蕖,問道:“小丫頭,你這是要出門?好在本公子來得及時,不然該見不着你了。”
衛長蕖揚眉,望着顧惜昭,問道:“前陣子,你不是回尚京去了嗎?何時回來的?”
待衛長蕖話落,顧惜昭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目含笑盯着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不回答衛長蕖方纔的問題,反而挑趣道:“小丫頭,莫不是你想本公子了。”
“嗯,我是想你了。”衛長蕖先順着他的話回了一句,頓了頓,然後又補充一句:“我想你的銀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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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苦菜花的兩顆鑽鑽,大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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