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重片刻,就見之前那名丫鬟端了些花生,瓜子重新返回廳來。
那丫鬟端着東西進廳,再小心翼翼的將碟子放在秦氏身旁的花木几上,才低垂着額頭,靜悄悄的退到了一角。
秦氏見是衛長蕖特意帶來的東西,心裡歡喜得緊。
“是長蕖親自炒制的花生,瓜子,那嬸子得要嚐嚐,”說話間,秦氏就抓了一小撮綠茶瓜子在手中,再慢慢的剝起來。
待她嗑了幾顆瓜子之後,才讚不絕口。
“長蕖,你炒的這瓜子可真香呢,還帶點綠茶的味道,可真新鮮呢,嬸子倒是不知,這瓜子,花生還有這般新鮮的吃法。”
衛長蕖笑了笑:“嬸子,這叫綠茶瓜子,先瓜子將在綠茶裡煮過,然後晾乾水分,再下鍋炒一遍就行了。”
秦氏覺得綠茶瓜子味道新鮮,不免就多嗑了些。
正當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一身青衣錦帶的宋禮學走了進來。
“難怪今日早上,聽見有喜鵲在院子裡叫嚷,原來是今日有貴客登門,”宋禮學邊走邊說,話說完,他人也已經走進了花廳。
宋禮學的話傳入耳中,衛長蕖莞爾一笑。
“宋公子見笑了,我只是來看望一下秦嬸子,哪裡稱得上是貴客。”
宋禮學走進花廳,見他挑了一個位置,挨着衛長蕖的左手邊坐下。
待衛長蕖的話落,秦氏接過話道:“長蕖,你可是我們縣衙的貴客,在嬸子心裡,可沒有比長蕖更貴的貴客了。”
衛長蕖被秦氏後面的一句話逗樂了,聽後,她不由得抿脣笑了笑。
今日衛長蕖一身紅衣,脖間繞着一條雪白的兔毛圍脖,紅衣將她襯托得更加嬌豔動人,雪白的圍脖搭配上一身紅衣,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靚麗極了。
宋禮學不由得被她深深的吸引,剛走進廳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在衛長蕖的身上停留婉轉了片刻,此刻再看見衛長蕖莞爾一笑,不禁連眼神都有些迷離了,一顆心也跟着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不經意間,衛長蕖正好與宋禮學雙目相對,就一瞬間,宋禮學眼底的迷離之色,全都落入了衛長蕖的眼裡。
衛長蕖神色微閃,宋禮學竟然對她流露出那樣的眼神,縱使前世今生加起來,她也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也知道,那種迷離的眼神代表着什麼。
宋禮學察覺衛長蕖發現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面色有些尷尬,下一秒,他趕緊與衛長蕖錯開了視線。
秦氏發覺自個兒子的異樣,在心裡偷偷樂呵。
心道:長蕖這麼好的閨女,學兒喜歡是難免的事情,她就看準長蕖做自己的兒媳婦了。
秦氏心想間,挑着眼睛看向宋禮學,笑道:“學兒,娘去廚房裡看看,你陪長蕖在院子裡逛逛,前幾日,院子裡的紅梅開了,漂亮得很呢。”
宋禮學知道,自個的娘是在幫自己找機會。
“好的,娘,”宋禮學衝着秦氏點了點頭。
然後,他又轉目,有幾分靦腆的看向衛長蕖,溫雅而道:“衛姑娘,縣衙院裡紅梅樹多,這紅梅花開了可是一道靚麗的風景,難得衛姑娘來縣衙做客,不妨小生帶衛姑娘去院子裡走走,看看紅梅如何。”
宋禮學這番盛情邀請,衛長蕖怎好拒絕,只能點頭應承了。
秦氏聽見自個兒子,一口一個衛姑娘,一口一個小生,不禁眉頭微微一擰。
自個的兒子還真是個大木槌,這追女孩子,連句話也不會說。
秦氏站起身,看了宋禮學一眼,道:“學兒,你別總一口一個衛姑娘的稱呼,這樣叫着生分,往後,你直管叫長蕖,這樣多親切啊。”幾句話說完,秦氏就領着兩個丫鬟,樂呵呵的走出了花廳。
衛長蕖盯着秦氏的背影,目送她出花廳,這時候,宋禮學溫雅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長蕖,咱們去花園看紅梅吧。”秦氏一句話,宋禮學還當真就改了稱呼。
衛長蕖也不怎麼介意,名字本來就是給人稱呼的,聽了宋禮學的話,她便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跟隨宋禮學去花園那邊賞紅梅。
鵝毛般的雪花慢慢悠悠的飄落下來,衛長蕖與宋禮學並排走在前面,兩名丫鬟撐着傘緊緊跟在兩人的身後。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花園。
剛走進花園,一股寒梅的清香就撲面而來,好聞極了,走近一些,衛長蕖的視線便落在了那些紅梅樹上。
只見紅梅枝椏上,紅花點點,迎雪怒放,紅花映照着白雪,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還真別說,縣衙的這些紅梅樹倒是打理得極好。
宋禮學側目瞧見衛長蕖的嘴角展露出絲絲淺笑,便溫雅道:“我見長蕖家中也種了幾株紅梅,料想長蕖是喜歡梅花的。”
“呵,我哪有這樣的雅興,我那是種着玩罷了,”衛長蕖笑道。
雪下得特別大,兩人在花園裡小逛了片刻,宋禮學擔心衛長蕖會溼了靴子,便邀她離開了花園。
原本宋煬在前院看公文,聽說衛長蕖來縣衙了,他便趕緊放下手裡的公文回到了後院。
這廂,宋禮學與衛長蕖賞完紅梅剛回到花廳,宋煬後腳就跟着走了進來。
衛長蕖與宋煬說了一會兒話,轉眼一晃,已經到了中午。
廚房裡,秦氏領着丫鬟已經做好了午飯。
衛長蕖留在縣衙吃過午飯之後,才起身與秦氏告辭。
大年初三這一天,雪飛得特別大,早上剛飄的雪花兒,到了中午的時候,地上已經鋪上薄薄的一層雪了。
秦氏擔心雪下大了,路面打滑,馬蹄子跑不動,見衛長蕖要回去,便也沒有多留她。
待衛長蕖上了馬車之後,李安揚起馬鞭,飛快的趕着馬車朝十里村的方向去,好在地上只積了薄薄一層雪,一路上馬車跑得穩穩當當的。
這廂,鬼面查到凌璟,顧惜昭在止水鎮,便快馬加鞭從尚京趕來止水鎮,意圖在凌璟,顧惜昭返回尚京的途中對二人下手,豈料,鬼面在前來止水鎮的路上連一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之前,他派去跟蹤凌璟的那些屬下,也沒有任何信號發出。
此時,止水鎮一處青瓦宅院裡。
只見鬼面頭裹黑紗斗笠,正一身煞氣的坐在一個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匍匐着跪在鬼面的腳下。
門外雪花飄落,寒風呼呼的刮在窗紙上,吹得窗戶嘎吱作響。
窗戶被吹開,一道冷風灌進屋子,那強勁的風力將鬼面額前的黑紗拂開一些。
黑紗被吹開,露出鬼面那張猙獰的面露,只見他那張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皸裂的刀疤,那雙眼睛陰寒得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黑衣人察覺到鬼面身上濃濃的煞氣,趕緊道:“教主,屬下該死,屬下一時大意,纔跟丟了璟世子,請教主責罰。”
這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從煞氣中逃出來的黑衣人頭領。
隔着一層黑紗,鬼面垂目,兩道冰冷刺骨的視線落在那黑衣人頭領的身上,久久才道:“辦事不利,你是該死。”
鬼面陰狠的說完,緊接着,見他站起身子,一步走到那黑衣人頭領的身邊,下一秒,他單手附在黑衣人頭領的頭顱之上,隨即聽得咔嚓一聲,這是脖子被硬生生拗斷的聲音。
隨着一聲骨節脆響,那黑衣人頭領的頭顱已經歪到了一邊,緊接着,就見他的身子癱軟的倒在了地上,臨死前還瞪圓了一雙眸子,兩道驚恐的視線落在鬼面的身上。
鬼面見黑衣人頭領癱軟倒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面紗下,他連眉頭都未皺一下,敢情殺死一個人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十多天一晃就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元宵節。
一場冬雪融化之後,還真是出了幾天的日頭,天氣一日比一日變得暖和。
元宵節之後,醉香坊就要開門迎生意。
蘑菇房裡的松木菌已經長出了第二茬,想着醉香坊要開張,正月十五這日,衛長蕖便割了三十來斤松木菌,再吩咐李安架上馬車,準備提前送一些松木菌去醉香坊。
一路上,馬車跑得又快又穩,才半個多時辰,兩人便趕到了醉香坊。
雖然醉香坊明日纔開張迎客,但是蘇成,阿貴他們都已經提前趕回醉香坊了,萬來福也正在櫃檯前整理年前的賬目。
下了馬車,衛長蕖見醉香坊的大門是敞開着的,就提了籃子直接走了進去,李安將馬車牽去醉香坊後院的馬棚停放。
萬來福擡頭之際,正好看見衛長蕖提着竹籃子走了進來。
見衛長蕖提得十分費力,便趕緊丟下手裡的活計,走出了櫃檯:“哎喲喂,長蕖啊,你這是提的啥好東西呢,這樣重,”萬來福未瞧見竹籃裡的東西,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絮絮叨叨的說。
“長蕖啊,今兒可是元宵節,有啥要緊的事情,也得等過完節再說呀。”
衛長蕖已經聽萬來福嘮叨習慣了,此刻,聽萬來福碎碎念念,只是抿着脣微微的笑了笑。
“來福叔,大新年的,難道你見了我就不高興嗎?”衛長蕖與萬來福開玩笑道。
“你這丫頭片子,就會打趣你叔,”只見萬來福笑容滿面,輕啐道。
“長蕖這麼好的閨女,叔見了,咋能不高興呢。”
說話間,萬來福就已經走到了衛長蕖的身旁,他伸手就從衛長蕖的手裡接過了竹籃子。
這垂目一看,萬來福立馬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長蕖,這哪來這麼多新鮮的松木菌,瞧着大朵大朵的,又新鮮又肥大,瞧着都喜眼吶。”
要知道,這入了冬,醉香坊用來入菜的,全都是晾曬乾的松木菌,這大冬日的竟然還能見到新鮮的松木菌,可不是老稀奇了。
不過,萬來福光顧着稀奇,卻是忘記了,衛長蕖曾經說過,準備人工種植松木菌的事情。
衛長蕖挑眼盯着萬來福驚訝的面容,笑了笑,道:“來福叔,這些松木菌都是我種出來的,這松木菌的生長週期快,幾天就能收割一茬,保管往後不會斷了醉香坊的供應,等再過些時日,蓋了專門的蘑菇房,我再培育一些其他的菌種出來,一起往醉香坊供應。”
如今醉香坊的生意正好,萬來福一直擔心會缺了松木菌的供應,此刻聽衛長蕖這麼說,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下來了。
“長蕖啊,你這丫頭真本事,大冷的天竟然也能種出蘑菇來。”
原先聽說衛長蕖想要人工種植松木菌,哪曾想得到,這丫頭大冷的冬日也能種出來,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遭見到。
兩人七七八八的聊了幾句,萬來福便邀衛長蕖去後院將松木菌過秤。
過完秤,除去毛重,總共有二十八斤松木菌。
不待衛長蕖開口,萬來福就主動道:“長蕖啊,咱們還是按原來的老價算,一斤松木菌,一兩銀子,你看咋樣,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只管與叔說就是。”
衛長蕖並沒有什麼不滿意之處,便對萬來福點了點頭。
萬來福見衛長蕖並沒有什麼異議,當即就數了錢遞給衛長蕖。
衛長蕖將錢收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便對萬來福道:“來福叔,明日醉香坊開張營業我就不來了,醉香坊的事情便全權交給了錢叔,長鶯姐,往後,每個月我就抽一兩天時間,前來醉香坊看看就行了,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你讓長鶯姐捎口信給我。”
萬來福聽衛長蕖淡淡說完,一時之間心裡還有些難受。
“哎!”萬來福長長的嘆了口氣,才接着道:“長蕖啊,叔都已經習慣你在醉香坊進進出出了,你這一下子就不來了,叔這心裡還真有些難過。”
衛長蕖見萬來福當真擺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就有些想笑。
“來福叔,我又不是丟下醉香坊徹底不管了,往後每個月,我都會抽一兩日來醉香坊看看情況,你就別難過了,嗯。”
衛長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帶點安慰的語調。
“嗯,叔不難過了,”聽了衛長蕖的話,萬來福這才點了點頭:“瞧叔都老糊塗了,往後每個月長蕖都還會來醉香坊嘛。”
談完正事情,衛長蕖又陪萬來福閒聊了一會兒之後,才與李安離開了醉香坊。
出了醉香坊,衛長蕖逛了幾家鋪子,採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將東西裝上車之後,這才準備吩咐李安趕車回十里村。
衛長蕖剛提起裙角,準備攀踩着上馬車。
就在這時候,素風突然走了過來,只見素風身着一套暗花黑衣,身形孑然的站在衛長蕖的身旁,然後恭敬開口道:“衛姑娘,我家爺請您去一趟。”
衛長蕖聽出是素風的聲音,便放下了羣角,微微側過身來,挑着一雙皓月清明般的眸子,視線落在素風的臉上。
她的視線在素風的臉上繾綣了片刻,眸色微微一凝。
心思道:今天可是元宵節,凌璟不待在家裡過節,倒是有空跑來止水鎮,不知這貨又有什麼事,直覺遇上這貨肯定沒什麼好事情發生。
衛長蕖想從素風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出來,可是她看了半天,卻見素風這小妞依舊面色坦然,臉上的表情除了冷,就還是冷,再就沒有其他的情緒了。
素風見衛長蕖久久不語,再道:“衛姑娘,我家爺正在樓上雅室等着您,”素風指的是通寶號的二樓。
衛長蕖轉動眉目,朝通寶號的方向看了去,此處距離通寶號極近,難怪凌璟知道她上了止水鎮。
“好,勞請素風姑娘前面帶路,”衛長蕖微微含笑道。
她與素風說完,又轉目看向李安,吩咐道:“李叔,你先到一處避風的地方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衛長蕖的話才說出口,李安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素風搶先了一步。
素風面無表情的掃了李安一眼,淡淡道:“這位大叔,你不必等候了,我家爺自會送衛姑娘會十里村的。”
素風說這樣的話,害怕衛長蕖會暴跳如雷,趕緊轉目看向她,解釋道:“衛姑娘,這是我家爺吩咐的。”
衛長蕖盯着素風清冷的面龐,咬了咬牙,心道:這口氣可真是霸道,有沒有搞錯,李安可是她的人呢。
“小姐……?”李安只聽衛長蕖的吩咐,素風話落,他便挑目看向衛長蕖,徵求衛長蕖的意思。
衛長蕖想了想,依照凌璟那黑心肝的性子,她這一上去坐坐,不知道要坐到何時,若是讓李安幹在下面等着,這大冷的天,別說人受不住凍,就連馬都受不住凍。
“既然這樣,李叔,你就先回去吧,”衛長蕖看着李安,淡淡而道。
說完,衛長蕖便隨了素風朝通寶號的方向走去,李安見衛長蕖走遠之後,這才躍上了車頭,揚起馬鞭趕着馬車回了十里村。
衛長蕖跟隨素風進了通寶號,掌櫃年江見是衛長蕖進來,趕緊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
衛長蕖簡單的答應了一聲,便跟着素風一道上了二樓雅間。
年江揚眉,兩道精明的視線跟隨着衛長蕖的身形移動,直到衛長蕖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處,這才收回了眼神。
心道:看來爺對這位衛姑娘的態度,可真是不一般啊,他在通寶號幹了多年,卻從未見爺對某個女子這般用心過。
衛長蕖剛走到雅間門路,穀雨就伸手將房門給打開了。
“衛姑娘請進,”穀雨小妞恭敬道。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小妞對衛長蕖頗有些意見,但是經過這段時間對衛長蕖的瞭解,她已經完全接受了衛長蕖這個人,並打心眼裡很是佩服衛長蕖。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單憑一手堪稱絕技的廚藝,竟然可以擠垮顧三公子的鳳翔樓,要知道,顧三公子號稱是涼國經商奇才,能從顧三公子的手上搶奪生意,這樣聰慧的女子,又豈能是一般的閨閣女子所比得了的。
衛長蕖衝着穀雨輕輕點頭,然後才擡起腳步,衣抉輕揚的走進了雅室。
見衛長蕖走進雅室,穀雨順手就將房門給拉上了,然後與素風一起守在門外。
衛長蕖剛踏進雅室,就感覺到雅室裡暖意盎然的。
她挑起眉目,看向前去,見雅室中正燃放着一個火盆,一吸氣,鼻間還是那股清清淡淡的沉香,花几上,那鏤空的香爐之中,薰燃着的正是凌璟一貫用的沉香,香爐頂上,淡淡的青煙嫋嫋霧霧,倒是給雅室增添了幾分暖意。
香爐附近的花瓶裡,插着幾隻怒放正豔的紅梅,紅梅的香氣散開,這氣味像極了某人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冷梅香。
走幾步,衛長蕖輕輕的轉動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在凌璟的身上。
此時,只見凌璟微翹着一條腿,整個人神色懶庸的半仰在軟榻之上,那一襲月錦銀袍輕輕鋪撒在軟榻之上,像極了一朵月錦色的素花,令人不禁覺得賞心悅目,他的肩頭還是披着一條銀狐色的毛氈領子,一頭如絲如墨的青絲輕輕撒在銀狐色的毛皮之上,在毛氈領的襯托之下,顯得他更加不食人間煙火,整個人像是從畫卷中出走來的一般。
聽見衛長蕖輕輕的腳步聲,凌璟揚起眉目,挑着一雙絕美的鳳目,兩道視線落在衛長蕖靚麗的臉頰之上,極爲溫潤道:“小丫頭,過來這邊坐下。”
溫潤的聲音落下,凌璟卻未從衛長蕖的身上移開視線。
今日衛長蕖穿着一襲煙紫色裙子,煙紫色的裙襬剛齊到腳裸處,隨着她移步的動作,裙襬也跟着輕輕晃動,雖然是極爲大方簡單的羅裙,卻與衛長蕖極爲相稱,顯得她整個人更加靈動,婉約,今日,她的脖子上依舊繞着一條潔白的兔毛圍脖,火盆裡的火光映照的衛長蕖的臉上,火光與兔毛圍脖相稱,顯得衛長蕖的膚色白裡透紅。
僅數十日不見,凌璟卻已經覺得仿似隔了許久,他站在窗前,在人羣裡尋覓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這才吩咐素風將衛長蕖叫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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